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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洐看了看商容,又看了看嵇檁,兩人良才女貌,天作之合,明明那段過去都已經化成湮塵,自己又何必揚起來沾染其他人一身呢,於是他道:「是我失態了,荒唐了三年,可能我已經瘋了吧,對不起。」

  話畢,他離開了崔府,失魂落魄,甚至看出一抹蒼涼,嵇檁道:「這是喜歡嵇洐的那個。」

  商容道:「是。」

  嵇檁:「還真是痴情啊,可惜錯付倒成了笑話。」

  夙和走出崔府,日頭正盛,光芒照得他有點睜不開眼,罷了,該是回京的時候了。

  他剛走幾步,就見到昨日那人正在喝酒,見到夙和,招呼他來:「公子。」

  夙和愣了一下,但還是過去坐下了,「你這麼閒麼。」

  那人絲毫不在意夙和的態度,笑著回道:「恰好能養家餬口。」

  接著他說:「雖是萍水相逢,倒也算有緣,不知能告知公子身份?」

  夙和的眼立刻涼了下來,自他成名後不知有多少人與他攀交情、偶遇交友,夙和見慣了這種人,面前這人也不過是其中一個,他略帶嘲諷:「難道公子不知?」

  「我該知道?」這人愣了一下,眼裡透著迷茫,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夙和會這麼問。

  他容貌太有侵略性,可卻一副無辜的模樣,像極了勾魂奪魄的妖,可夙和卻絲毫不在乎,他起身要離開此地,那人到沒阻止,只是說:「思來想去,我確實很想和公子交友,但方法確實錯了,我似乎還沒介紹自己,在下晅衡。」

  夙和一下子止住了腳步,三年前嵇洐最後和他說的話還在耳邊。

  「他不叫方暮,他叫晅衡。」

  ☆、第十四章

  「你說你叫什麼」夙和猛然轉過頭,抓住他的肩膀,質問他。

  三年前,嵇洐給他講過雲白山個故事後,他回京查了三年,而在這其中,他特別查了方暮這個人,方暮他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可他偏偏不做奴僕,靠著自己闖出了一番事業,自此富可敵國,若是這樣,還不足以傳遍天下,方暮此人樂善好施,每年都要搭粥棚,救窮人,而好為人師,喜歡指點別人,他指點過的人都成了當地富戶,且和他一樣,矜貧恤獨。

  天下的百姓感激他的恩情,替他建造豐碑,叫他活神仙,可惜天妒英才,未到而立,他就得了重病離世,他無父無母,無兒無女,他的財富捐給了國庫。

  這是夙和查到的東西,而這其中,他又去查了晅衡這個人,可惜他翻遍了當年記載的書籍,也沒有找到這個人的名字,他猜測或許是嵇府當年被方暮救過,所以留下了這個名字,但這不過是一個稱號罷了,何至於讓嵇洐單獨和夙和說出來呢,方暮此人,早屬於時間迴廊的歷史,和如今整整割裂了數十年,他完全不明白嵇洐的意思。

  他也曾去打探過其他被方暮幫過的人,那些人的後輩只記得有這麼一位善人,如今還擺在家裡的祠堂上,至於其他的,他們也不甚了解,可夙和沒停下找人的步伐,而之後他真遇到過了,一個方暮曾親手幫過的人,那人耋耄之年,精神矍鑠,夙和問他:「你還記得方暮麼。」

  那老人聽後眼角微濕:「我記得,我永遠不會忘了他,他是我一生之師,如果不是他把我從那群人手裡救下來,我可能早就死了,他正直而又富有耐心,學富五車而又好為人師。」

  這些夙和聽過很多,在方暮幫過人的後輩中,他們提起方暮也是這麼一番說辭,智慧、正直、有善心,而多餘的,卻也沒有了,哪怕是在他親手幫助的人之中。

  他從來都沒聽過方暮的私事,這個人一直到死,都在天下間漂浮,他能救贖眾人的人生,別人卻走不進一步。

  夙和只能放棄尋找了,但他保證,除了他從嵇洐口中聽過的晅衡這兩個字之外,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他就算打探,都是旁敲側擊,他身份不似當初,若是真讓有心人知道了,怕是第二日就多出這麼一個人來。

  如今這人卻說自己叫晅衡,這個埋在心底的名字,就這樣□□裸地挑開。

  晅衡瞧著夙和的表情著實有意思,他睫毛微微顫抖,眼裡適當的露出迷茫,但那太快,迷茫瞬間流逝了,但夙和離得極近,卻捕捉到了。

  晅衡像是戲弄一般,挑起了嘴角:「你聽過我」

  夙和這才覺得不妥,第二次見面的人,大庭廣眾問他為什麼叫這個,他看了看周圍,果然,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憐惜而又遺憾,憐惜他失智,遺憾白瞎這副皮囊。

  夙和默默收回了手:「我有一個朋友,他說他曾經被坑過,坑他的人,就叫晅衡。」夙和找補個理由。

  晅衡不知信還是沒信,只是他目光裡帶著極為輕佻而又灼熱的笑意,落在夙和身上:「若不是第一次見到你,我以為你的朋友是你。」

  夙和後背立刻起了一身薄汗,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這目光太有侵略的味道,他強行冷靜下來:「我們當然是第一次見面,像公子這樣的人我是不可能忘的。」

  晅衡盯了他一刻,笑了起來:「我就當你有這個朋友,想來這個朋友在你心裡地位很重,要不然你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有趣,能讓你放到心上。」

  夙和面上透著疑惑,晅衡解釋,「你這人看起來是在人群中走,可腳步是虛的,仿佛下一刻就消失了,眼裡對什麼都愛答不理,如果不是你身上還冒著熱氣,我都要請道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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