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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和的心砰砰的跳動,他見過的聰明人不少,可偏偏合眼的就這麼一個,他忍不住說:「你還有什麼猜測,一併說了吧。」

  嵇洐接著道:「你曾經和蒼遠道人打過,我記得你的武功招式,我見過那群人打鬥,和你的武功如出一轍,況且,我打探過蒼遠道人的名號,他在江湖上可謂是數一數二,可卻敗在你的手上,要知道,有如此武功的人,怎麼會在雲白山做一個捕頭。」

  夙和不得不驚嘆嵇洐的細心,只是他有一個疑惑:「你能看清我的招式?」

  嵇洐點了點頭。

  夙和雖不敢稱武功天下第一,可他一向自戀,同他一輩的沒有對手,哪怕是他的師兄黑衣客,他有一絲的猜測,他的手摸向了嵇洐。

  果然如此,他根骨極佳,可惜卻浪費在嵇府這個宅門之內。

  他有些遺憾,遺憾為什麼沒有早點見到他。

  他自戀,可更惜才,璞玉蒙塵,原本就是最遺憾的事,又落在了嵇洐身上,夙和有點心疼,他眼裡不自覺帶了些憐惜。

  嵇洐很敏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我資質很好?」

  「不是一般的好。」

  「可惜我年紀不適合。」嵇洐瞥到了夙和沒拿走的手,語氣有些奇怪。

  夙和順著嵇洐額目光,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手,悻悻地收了手,他盡力忽略掌心的暖,而是接起了上一個話題:「所以你猜測那群人是我帶來的?」

  談及正事,嵇洐說:「不止那些,還有衙門的配合,在護衛抓到人後,衙門的人很快就來了,並把他們抓進大牢,這之間必定有告密的人,不是麼?」

  嵇洐猜測完畢,他看著夙和,等著答案,他像是剛把小魚乾摟到自己爪下的貓,帶著驕矜的自持,全心全意壓下嘴角自信的笑,等著答案的重合。

  夙和笑了,從初見開始,嵇洐像是個不食五穀的世家公子,可偏偏帶著昏迷的他下了山,還做了一頓不錯的野味,待到回家後,嵇府壓抑、沉悶,像是千斤的殼子,生生壓在嵇洐的肩上,逼迫著嵇洐收起了真心的笑,變成了一副恭謹端正的模樣,可在嵇府盯不到的地方,他又是自由的,身上的枷鎖盡數消失,仿佛只留下一個純真的少年。

  赤子之心不改。

  或許他再也見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了,如果留不住,這輩子不遺憾麼,夙和不禁質問自己。

  眼緣是如此的奇妙,或許不用做什麼,只是這個人站在這裡,就勾走了他所有的目光,其他人就再也入不進自己的眼了。

  「你猜對了。」夙和想捂住自己的心口,這動作太明顯,他怕這個敏感的人多想,反而失去做朋友的資格。

  「所以,多謝夙捕頭。」嵇洐道。

  夙和動了動眼皮,想要說什麼,還是沒說。

  燭火閃動了一下,嵇洐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真摯。

  「這原本就該是我做的,我是雲白山的捕頭,總是要為雲白山做些什麼,不是麼。」夙和終於恢復了,說了出來。

  「那這件事先放一旁,你這麼晚了找我來做什麼?」嵇洐問。

  我想你了,這四個字冒了出來,可夙和不能說,他前些日子忙於查藏寶圖,被事務占了腦子,可一旦得了閒,那些思念瘋狂的溢了出來,哪怕知道明天就能見到嵇洐,可他也忍不住,所以他冒失的來了,不受控制。

  「我只是想來了。」夙和道。

  嵇洐眼睛轉了一轉,「你要被調回去了,是麼。」

  果然敏銳,夙和道:「確實,解決完這件事,我就要回京了,不過你馬上也要去京城了吧。」

  嵇洐壓下嘴角的嘲諷:「是啊,我終於要得到想要的自由了,可不知道有沒有人阻止我。」

  夙和心疼嵇洐:「如果他們阻止你,那你就傳信與我,我一定會把你帶到京城,不受他們控制。」

  嵇洐笑了,他目光飄蕩,不知想到了什麼,只說了一句:「謝謝。」

  夙和道:「出門靠朋友,我也算是你第一個朋友了吧。」

  嵇洐笑了,他目光堅定:「是,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接著他又說:「這麼晚了,你也別走了,我床上還能住一人,你不介意吧。」

  他只把你當兄弟,夙和清晰地想著,可僅憑這一句就足以讓他熱血沸騰,忽略心裡的不適,他大咧咧摟著嵇洐的肩:「當然不介意。」

  燈滅,屋裡昏暗不已。

  也許是屋裡太靜,也許是這個問題像根刺,扎在夙和心口,他一下子漫起了不快的情緒,夙和突兀地問:「你有喜歡的姑娘麼?」

  嵇洐見過的姑娘不多,或者說能在嵇洐面前適齡的姑娘就只有一人,商容,夙和故意問的商容,而嵇洐聽得出來,但他不明白夙和為何要這麼問。

  嵇洐的聲音從夙和耳邊傳來,很輕卻也很鄭重:「怎麼,你臨走前要當了媒婆?」

  我可沒這麼好心,夙和心裡一片荒蕪,默默念道,只是他想看看,自己拔出劍插進心口,能不能讓自己死心。

  接著,他聽到嵇洐說:「商容陪著我,照顧我,我只當她是朋友,我沒什麼喜歡的人。」

  一瞬間,零星的火光墜落,燃起一片原野,明明天穹暗不可見,可光芒卻照亮整片大地。

  好暖。

  夙和咧起了嘴角,不自覺靠近了嵇洐:「你呀,我可沒那麼多事,但我看人經驗多,要是有喜歡的人,我可以幫你看看適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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