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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陷入了一陣沉默。
「西涼開戰了。」
「已經發兵了?」
這個時候發兵,看來是籌謀已久。西涼地處西北,擅長平原作戰,而西北一帶又多是連綿的山脈,山脈下全是草原。
秦兵和西涼作戰,很不利。
李恂還真是蓄謀已久,就等著這個時候發兵。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呀
第六十九章
西涼開戰,張掖陷入困境,一旦張掖失守,意味著西涼大軍在步入隴州前便如履平地,根本沒有人能抵擋得住,更無占據天險的關卡能抵擋。
顧知安看向嬴烙,面色一沉。
「我只問皇上一句,若我此番帶兵獲勝,王府日後在秦國能否有一席之地,亦或是皇上依舊以功高震主的藉口容不下藩陽王府。」顧知安聲音比尋常還要低沉,離了平時的不正經,面色嚴肅。
旁邊林昭一怔,看向錯愕的嬴烙。
挑明了藩陽王府和皇室的關係,顧知安還真是膽大,不過出了顧知安,怕也無人有這麼大的口氣說這話。
秦國上下能輪得上功高震主的,除了早已頤養天年的神威將軍韓砦外,只剩下顧烽父子。
嬴烙轉身走到桌後坐下,嗤笑一聲看著顧知安。
「不愧是讓列國將士都聞風喪膽的顧知安,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若是我要治你的死罪你,誰也不能替你開脫。」嬴烙見顧知安毫無反應,也覺得無趣。
像是顧知安這樣的人,是塊硬石頭,普通人根本拿捏不了。
「朕答應你,日後不再與藩陽王府為敵,但藩陽王府必須永遠效忠於大秦。」
顧知安聞言失笑,挑了眉梢。永世效忠大秦,這有何難,藩陽王府何時對不住大秦?不說殫精竭力,也算盡心盡力,無愧於心。
不過答應又何妨,日後嬴烙再敢以功高震主或別的名義對王府不義,那就不怪他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這東西——」嬴烙從手邊的金絲木盒子裡拿出一樣東西扔給顧知安,「還給你。」
林昭眼一亮,看著顧知安手裡的那半塊虎符,臉上有了笑意——他用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換得這兩人能有今日的平和,也算了卻心愿。
察覺到林昭面上喜色,嬴烙沉思片刻低聲問,「你是不是也要跟著去?」
「臣願隨軍出征,助我軍擊退西涼鐵騎。」
幾乎沒有猶豫,這話便脫口而出。嬴烙沒想到,顧知安也是沒想到,可林昭卻絲毫不覺什麼。
他身為男人本就該上陣殺敵,他就是不能披甲掛帥,也能坐鎮軍中出謀劃策、排兵布陣,只有他去了,那總會有用。
「為公為私?」
「都有。」
聞言嬴烙靠在椅子上閉了眼,似乎在平復自己的心思。這話從林昭嘴裡說出來,還是一樣傷人,就像是幾個月前顧知安被困西涼時一樣。
過了半晌嬴烙起身背對著兩人,顧知安和林昭對視一眼盯著嬴烙,見他抬頭看著那幅先帝留下的江山圖,瞬間明白。
「朕只有一個要求,擊退西涼保我河山,若你們能全身而退平安而歸,朕自當做一個好皇帝,無愧於江山社稷的帝王。」
「……臣遵旨。」
「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從皇宮回到王府時已經天黑,初冬的天本也黑得早,夜長晝短,王府門前高掛著的燈照亮了巷子。
胡夭夭一直守在門口,看到兩人回來長出一口氣,快步走到兩人面前,「那個小皇帝為難你們倆了嗎?你們怎麼一去去了這麼久,再不回來我都打算夜闖皇宮地牢看看你們是不是被困在裡面了。」
「你這丫頭能不能盼我們點好的?」
「怎麼了,我這是擔心你們,到底是什麼事急沖沖的讓你們倆進宮,我們在王府這兒接到傳旨,一問知道林大哥也受到了。」
胡夭夭嘴不停的把下午的事重述了一遍,見兩人似乎沒心思搭理自己,更是擔心,拽著林昭衣服,「到底怎麼了?」
看一眼前面的顧知安,見胡圖已經跟過去便放慢了步子耐心解釋,「西涼打到張掖外,不出半月就會攻城,顧知安已經領旨出征。」
出征!
胡夭夭手一下鬆開,愣在原地說不出話,傻傻看著林昭。
「那、那你們什麼時候去?」
「後日,今天太晚,明天要去軍中一趟,還得準備不少,軍中調動兵馬也需要時間下達軍令,整頓也需一日,所以該是後天一早出發。」林昭見胡夭夭眼圈發紅,眼淚在眼眶打轉不由輕嘆一聲。
真是個傻丫頭,到頭來,連心思都未曾說出口過。
不過也好,連自己也沒察覺到,至少不會傷心難過。
伸手摸了摸胡夭夭的頭,臉上的笑容柔和了幾分,「夭夭,你哭什麼,我們又不是不回來,再說去軍中是打仗不是送死,別往壞處想。」
胡夭夭回過神,抬眼看著林昭,委屈得不行,「我以為你們倆能在京中過一段安穩日子,誰知道才不過短短半個月你們又得走了,這個時候走,那除夕前你們倆回不來,也回不了洛陽了。」
「往後不還有許多個除夕能在洛陽嗎?」
「可——」
「你信不過他還信不過我?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林昭笑看著胡夭夭,替她擦了眼淚,「你和胡叔在這兒守著等我們回來,聽說那邊的牛羊比中原的壯碩,我從去的時候就給宰一頭牛,曬成肉乾帶回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