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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離楚戈眸光沉了沉,踏著血色的光芒走入大鐘之中。

  慶喜只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此刻仿若渾身浴血,那大鐘內飄散而來的陰風中不滿血腥之氣,讓他心頭猛的一驚。

  「娘娘!」

  東離楚戈此時已經踏入大鐘之中,乍然聽得身後那聲呼喚,轉過身去,只見慶喜滿臉焦急。

  他微微揚了揚嘴角,給慶喜一個安定的笑容。

  慶喜心中不踏實,又恐耽擱了娘娘正事,只朝他點了點頭,神情堅定。

  狹窄的通道在東離楚戈完全沒入大鐘時倏然關閉。當最後一縷日光消失不見之際,東離楚戈素來沉穩的心,竟莫名閃過一抹慌亂。

  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喚他,像是隔著厚重的宮牆,隔著遙遠的距離,隔著天與地,隔著生與死。

  「阿楚!阿楚!」

  東離楚戈進入大鐘之後,冥洛一門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自是沒空理會區區一個內監。慶喜謹記東離楚戈的話,趁著眾人不查,悄悄鑽出人群,疾步往皇后的宮殿奔去。

  是以,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後,冥洛命人從死牢中帶出幾個窮凶極惡的死刑犯,將他們投入陣法中,用刀破開他們的心臟。一滴滴鮮活的血液順著祭司殿陣法的紋路流向陣眼中間的大鐘。

  鐘身的符咒在觸碰到鮮血時,興奮異常,再一次移位,原本晴朗的天,霎時間烏雲密布,陰風陣陣。

  此時的東離楚戈正在研究大鐘內部雕刻的青銅壁畫。壁畫上刻著的似乎是某個古老部落的祭祀過程。

  第一幅圖畫著四個力士,皆赤著上身,下身僅用獸皮遮掩。力士脖頸上帶著骨制項鍊,單從圖上,無法分辯是獸骨還是人骨。

  那四個力士正圍成一圈,跪在一個小型祭壇邊上,十分虔誠。祭壇上盤膝而坐一位白鬍子老者,那老者身披長袍,周身隱隱有紫氣金光,修為極高。且看力士對他的態度,想來這位老者也是這部族中地位崇高之人。

  第二幅圖畫著的是另一個祭壇,比起第一幅圖中起碼大了兩倍。圖中祭壇列五行八卦陣,陣眼矗立一口大鐘,鐘身刻滿符咒。東離楚戈心口『咯噔』一跳。

  這大鐘和他身處的這座大鐘,赫然一模一樣,他沒有看錯,就連鐘身刻錄的符咒都絲毫不差。

  他忍著心中不適,繼續往前走,去看第三幅圖。

  和想像中的一樣。

  第三幅圖中畫著的是一位年輕的法師,他手拿火焰狀的鏡子,把手處一顆耀眼的紅色琉璃珠散發著奪目的光芒。紅光連接五行八卦,將大鐘籠罩其下,鐘身打開一個缺口,其後,那位老者面容平靜的走進了大鐘之中。

  東離楚戈越看越是心驚,這鐘內所載,正是他適才所經歷的。按下心中突然出現的詭異的恐懼感,他繼續去看第四幅圖。

  圖中四個力士在老者進入大鐘後,也依次走入屬於自己的方位。虔誠的跪在地上,用刀子剖開自己的心臟,鮮紅的血漿順著紋路流向大鐘……

  東離楚戈踉蹌了兩步。

  雙眸由於盛怒而變得猩紅。

  「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那壁畫的最後,大鐘布下的陰詭陣法將老者的法力與魂魄生生剝離。老者的魂魄被困於大鐘之內,失了法力的魂魄虛弱至極,只需一陣輕輕拂過的陰風,便被割裂揉碎,魂飛魄散。而渾厚的力量被年輕法師手中的紅色琉璃珠所吸納,閃爍著詭異的血色光芒。

  這是一種早已失傳了的古祭祀法。

  相傳此法來源於萬年前某個隱秘的部落。部落主為了部落的強盛不衰,也為了保證自己的絕對統治權,強制性的用秘法剝奪道法大成的祭司的修為,收集在某件法器中,為己所用。

  只不過,力量脫離魂體,無法繼續滋生。在部落主每一次動用這股力量之後,力量都會逐漸消弭。而後,部落主會再一次強制他的祭司貢獻力量。

  在那個時候,尊卑分明。部落主有絕對的權利,他的臣民只能服從於他,他的祭司在進入祭司部之後,都要以血盟誓,但有違背者,必遭天譴。

  所以,一代一代的部落主都有著強大的力量。直到某天,這種絕對的壓迫被一個少年打破。他推翻了部落主的絕對統治權,解救了被部落主奴役的祭司們,那個古老神秘的秘法也隨著部落主的死去而被塵封,再無人提及。

  冥洛居然習得此法!

  東離楚戈一直以為冥洛設下祭壇,無非是想利用他接引東陽神將的轉世之力,再藉助陣法將他投入到極東日不落,用身軀再一次將魔尊鎮壓。

  只是沒想到,神族忌憚他竟到了如此地步!

  魔尊早已練就邪靈秘法,吸納天地邪靈之氣,但凡六界存在,但凡心中有貪嗔痴,愛憎恨。魔尊就永遠不會被消滅。

  而一旦東陽神將的力量脫離了自己的魂魄,便會持續消弭,直到力量終結的那一天。這天地六界,便再也沒有一種力量能與魔尊抗衡了。

  那個時候,才是天地真正的浩劫。

  東陽神將自知神族忌憚自己,一直恪守本分,從不逾矩,更沒有踏出日不落一步。

  神族自以為是的猜忌,當真叫人心寒。

  一縷金光在大鐘內乍現,東離楚戈腦中一瞬間清明了起來。

  他知道,陣法已經開啟。這股力量是屬於東陽神將的轉世之力。他身處陣中,只得被動接受這股強橫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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