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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嶺高舉一手朝天,五指緩收,宛若鷹爪般聚攏起來,隨即陰陽魚現世所產生的那道靈力頓時被安撫下來,驟風漸息。
「看來它很喜歡你。」司徒嶺雖心有不甘,卻依舊是不得不感嘆。
「這柄劍我雖然很喜歡,但卻一直都不得他的認可,真是讓你給撞了狗屎運了。」司徒嶺酸不拉幾道,心想待會兒回去可得好好朝姚珏要點好處。
「這……」夏星瀾還沉浸在剛才的玄妙中難以自拔,方才他好似化作一道風,與陰陽二魚一道自山巔掠過深潭,遍覽人世風光,遊走於這大千世界中,化身萬物。
夏星瀾還未回神,倏而!一道寒光直直向他面門射來,夏星瀾意隨身動,下意識便橫起長劍,唰然揮去,兩道雄力互相撞擊,頓時爆出一聲巨響,驚飛萬妖殿下的林中百鳥。
青毓正同姚珏商談有關拜月大典之事,驟聞巨響,兩人皆是一愣,雙眸對視間困惑不已。
「這是?」青毓疑惑道。
「什麼東西炸了?」姚珏吸了吸鼻子。二人靜待片刻,發現並無異狀,便繼續著手做起自己的事來。
另一邊。
夏星瀾心有餘悸地看著手中的長劍,這威力實在過於……讓他難以把握。
「這劍它……」話音未落,司徒嶺長身而立,袖袍揮灑間又是拋出幾道寒芒裹挾著無匹雄力襲向夏星瀾!
第32章 丹藥
夏星瀾旋身避開,掌中軟劍卻猛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聲,隨即劍身一曲,似緞帶般猛然拉長數尺!裹著獵獵風聲襲向司徒嶺。
司徒嶺不躲不避,一掌推出,霎時指戒散發出奇異光澤,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
長劍甫一觸及那無形屏障,便被彈開,夏星瀾本無意攻擊司徒嶺,方才那一瞬許是這軟劍察覺到司徒嶺的敵意,才自發攻向了他。
夏星瀾回過神,忙凝神喚回軟劍,軟劍察覺到他的意圖,便化作一道光收了回來。
四周風波平息,司徒嶺甩手卸下護障,酸溜溜道:「它還挺喜歡你。」
夏星瀾面上尷尬一閃而過,有些侷促地抬手摸了摸鼻樑,正欲說些什麼,卻被司徒嶺打斷道:「罷了,神兵都會自己選主,都是註定了的。不過不要緊,本王還有一庫房的神兵。」
夏星瀾知道司徒嶺雖說不在意,實則肯定十分肉痛,想來也是因妖后勸導,他才願意將這劍給自己。但無論如何,這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幫助。
夏星瀾恭恭敬敬地對著司徒嶺行了一禮,問道:「這柄劍…叫什麼名?」
「既然現在它是你的了,就由你來取名,你慢慢想吧,我走了。」司徒嶺擺擺手,似是完成了一個任務一般,迫不及待地顛顛跑沒影了。
司徒嶺來的快,去的也快,夏星瀾一時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掌中的長劍,指尖輕撫過劍身,眸中閃過一絲溫柔,緩聲道:「不如就叫長青吧。」
軟劍周身輕輕煥發出一道白芒,似是回應了他的話語,隨即劍柄下方忽而顯出兩個篆體小字——「長青」
千里之外,劍宗。
天際晴空萬里,劍宗上下卻恍若被一層無形的威壓所籠罩,整座宗門自上到下皆掛起了喪幡,來往弟子頭帶白布,神情抑抑。
柳舒身著喪服,神情悲慟地跪在正堂,一旁停著靈柩。
「師兄莫要太過悲傷了,身體要緊啊。」一旁的弟子上前輕聲安撫。話音甫落,便有幾名弟子也跟著頷首勸導了起來。
柳舒朝著正位恭敬地磕了個頭,雙眼紅腫顯然是哭了許久,此刻在身旁人的攙扶下才緩緩站了起來,勉強道:「師尊仙逝,我怎能不悲慟?」
眾人一陣沉默,倏而不知是誰小聲道:「大師兄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了。現在都不回來。」
「大師兄下山去了。」
「他下山幹嘛?況且師尊仙逝這麼大的事,他都不知道回來麼?!虧得師尊待他如親子。」
「塵雲,不可對大師兄無禮。」柳舒啞著嗓音不輕不重地斥了一聲,那名喚塵雲的弟子頗為不服氣地垂下了腦袋。
自從師尊上了年紀後,近幾年來招收的弟子大多是由柳舒來教導,故而對那「大師兄」憧憬有餘,敬畏不足。又恰逢裴府一事,夏星瀾在這群新弟子的眼中,卻是大大不如柳舒了。
「大師兄此行師尊也是知曉的。」柳舒緩緩道:「大師兄雖不在這裡,但我前幾日便飛鴿傳書與他,想必也接到消息準備回來了。」
「大師兄去哪裡了啊?」
「是呀是呀,自從上次回來後,大師兄就變得很奇怪。」
眾弟子一時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無非是「裴府」「蛇妖」之類的字眼。
柳舒緩聲說道:「大師兄去找那蛇妖了。」
眾人皆是大駭,「大師兄還去找那妖怪作甚?!」
「和妖物不清不楚,他不配做劍宗弟子!」
「是!他也不配做我們的大師兄!」
眼前眾人的憤懣模樣柳舒盡收眼底,嘴角輕微地揚起一抹弧度,卻很快消散,「大師兄還是向著我們的,許是一時被妖怪迷惑,眾人不可污衊他。」
柳舒又簡單地叮囑幾句,才在眾人的勸說下先行回了房間去休憩片刻。
柳舒出了靈堂,便心情頗好地揚起嘴角,雙手負於身後慢悠悠地向前走去,一路風和日麗。待到回了院子,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一股極為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