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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那金光並非只有一道,而是有數百千道密密麻麻地織成一幅遮天蔽日的網,只不過那網若不細瞧根本發現不了,唯有幾道金光在網間穿梭。雷陣豎在懸崖前,將萬妖殿與朱雀山隔成兩個空間。

  夏星瀾緩緩起身,打量起了四周,見那雷陣的右邊連接著一座高山,高山則與另一端陸地相連。

  夏星瀾思忖了會兒,伸手從旁撿了塊石頭,朝雷陣扔去,只見那石頭甫一觸及雷陣,便霎時爆開一陣金光,「噼啪」碎裂聲中,石頭化為齏粉。

  另一端,姚珏拿了顆洗淨的葡萄,湊到司徒嶺唇邊餵他吃。司徒嶺張口將姚珏的細嫩指尖一同含了進去,軟舌宛若一根羽毛般輕掃過姚珏指腹,惹得姚珏頓時如被火燎了般猛地收回手。

  司徒嶺悶笑幾聲,厚著臉皮起身又湊過去要親嘴,被姚珏一手推開。

  「你看。」司徒嶺收了調笑心思,將銀鏡遞到姚珏眼前。

  「看來他也不過如此,還是我高看了他。」司徒嶺嗤笑一聲,鏡面中顯示夏星瀾正轉身沿著來時的路離開。

  姚珏只是瞥了一眼,便將鏡子奪了過來,隨手一揮,銀鏡頓時重又變成了一幅普通鏡子。

  「要做的事還很多,青毓一人恐忙不過來,我們去搭把手吧。」

  司徒嶺不置可否,被拉著走了。

  一忙便是一天,直至入夜,月上梢頭,夜風微涼,白日裡喧鬧嘈雜的鳥雀此刻皆安睡在林間的巢穴中。唯有月影下隨風搖晃而投下的斑駁樹影。

  夏星瀾簡單地修整了一番,將多餘的行禮都丟在山腳下,孤身一人輕裝上路,只帶了一柄劍,便再度踏上了那條進山的小路。

  這次夏星瀾卻是並未向前,而是轉了個步子,走向一旁的高山。

  月色下的崇山峻岭,宛若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咆哮著俯視著夏星瀾。

  夏星瀾出了一口長氣,眼神堅定,徒手抓住一塊凸起在山壁上的石塊,手腳並用,開始向上攀爬。

  寢殿中,紅燭搖晃,夜色靜謐,司徒嶺呼吸平穩,睡容恬然,顯然是已經睡熟了去,姚珏輕手輕腳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替司徒嶺攏了攏被褥,便將手探入他的枕頭底下摸索了一陣,隨後便將銀鏡拿了出來。

  姚珏起身披上外衫,散發未束,面有倦色,卻是強撐著捻了個手訣,銀鏡頓時微微發出亮光,隨即畫面一層層涌動浮現,直至清晰可辨——月色下,一道人影正艱難地沿著陡峭的山壁向上攀爬,然而山壁太過高聳險峻,那道人影只能一寸一寸地小心翼翼攀岩,卻是離山頂還差得遠。

  姚珏頓時眉頭緊蹙,暗罵了一聲,忙起身一陣風似地出了門。

  夏星瀾額頭冒出細汗,手上青筋暴突,每向上一步,都有細碎的石塊與灰塵落下,夏星瀾不得不小心謹慎地一寸一寸挪動。他就如同一隻壁虎般,牢牢地攀在岩壁上。

  倏而,一隻夜鴉撲簌簌地飛起,發出一聲怪叫, 夏星瀾手上一頓,握住的石塊一陣鬆動,竟是脫落了下來!

  石塊裹挾著細小的石子與灰塵砸下,夏星瀾手上一松,頓時失去平衡,猛地摔了下去!

  重物落地聲響,夏星瀾悶哼一聲,面色痛苦地捂著左手腕,嘴唇發抖。

  好在他爬地不算高,否則屆時再摔下來,少不了命懸一線。

  不過現在的他也不好受,夏星瀾忍過了初一陣的劇烈疼痛,喘著粗氣坐在地上,借著月色依稀可辨那左手手腕此刻軟軟垂下,形狀扭曲。顯然是摔斷了。

  夏星瀾深吸一口氣,握住左手腕,忍痛將其接上,「咯啦」一聲,夏星瀾面色發白,冷汗浸濕了額邊髮絲。

  雲散月現,皎潔月光自崖頂灑下,夏星瀾坐在地上平復了片刻,從衣擺上扯下一條布,在略微紅腫的手腕上死死地綁了個結。隨即仰頭開始打量起這座高峰。

  在離他不遠處的峭壁上方,有一個向外凸出的石台,若他能堅持爬到那處,便能在石台上稍作休憩,屆時再尋其他辦法一步步上去。

  夏星瀾打定主意便起身,邁著有些蹣跚的步子走到石台側下方,正抬手欲爬之際,忽而耳畔風起,一道高瘦人影驀得出現在他身後。

  「你這樣還往上爬,是想死無全屍麼?」

  夏星瀾並未有過多驚詫,只是轉身面容平靜地看著姚珏。

  姚珏也並未期待夏星瀾能說些什麼,只是一展袖袍,頓時周遭風動,腳下凌空騰風而起,眨眼間便到了峰頂!

  姚珏轉身看著面不改色的夏星瀾,眉頭微蹙,沉聲道:「我知道你是因何而來,他已經不記得你了,況且你當真認為你能從拜月大典中脫穎而出麼?」

  夏星瀾沉吟片刻,啞著嗓音道:「我會盡力而為。」說話間他緊緊地握住左手腕,左手依然抖個不停。

  姚珏只是一瞥,似是有些困擾地原地轉了幾圈,半晌後看著夏星瀾嘆了口氣,似是也對這凡人束手無策般,緩緩道:「拜月大典上,青毓會將獲勝者拔升為他的近侍,青君初歸位,周遭正是缺人使喚的時候,此等能進萬妖殿的好差事,必然使人趨之若鶩,故而此屆拜月大典定然群英輩出,你的勝算不大。」

  「我會盡力而為。」夏星瀾依舊沉聲以對。

  姚珏似是對他徹底沒了辦法,兩人在夜風中對視良久,

  「你當真想好了?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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