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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舒笑著應道:「自然不客氣。」

  夏星瀾則是一口氣夾了許多肉統統放到玉沁的碗裡,也不顧他吃不吃得下。自己面前則是空空如也。

  玉沁小聲說了句實在吃不下了,夏星瀾才意猶未盡地罷手,自己挑了些素菜來吃。

  「但府中的妖怪受傷後落下的不是鱗片麼?狐狸又哪裡來的鱗片。」柳舒輕飄飄地問道,隨即拿起筷子,自己還未吃,先是夾了一箸白菜炒肉送到夏星瀾的碗裡。

  孔旗一邊喝酒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玉沁不輕不重地瞥了眼孔旗,孔旗立**觀鼻鼻觀心地埋頭喝起酒來,連他自己也說不出剛剛怎麼只是被看了一眼,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夏星瀾道了句謝,柳舒笑了笑並未回答。

  「是的,我親眼所見,那團霧中的形狀與蛇類極為相似。小福道長亦說那妖怪渾身的鱗片猶如盔甲一般,刀槍不入,尋常兵器難以傷他,恐怕已有數百年的修為,進階千年也未嘗不可。」裴雲放下筷子,輕輕嘆了口氣。

  「不光狐狸,蛇也是很記仇的。」忽而,玉沁慢悠悠開口道,語氣舒緩好似在談論天氣一般,目光隨意一瞥側旁的柳舒,俊秀的面容露出一抹笑容,極為惹眼。

  柳舒對視一眼,道「自然,蛇比狐狸陰毒的多,惹上了蛇,想全身而退可難了。」玉沁伸手將清蒸鱸魚肚腹上的肉夾來,一一將刺挑了,放到夏星瀾的碗中,有意無意地將先前柳舒夾的那筷白菜往旁邊推了推。

  夏星瀾見狀不由忍俊不禁,玉沁在桌下不輕不重地踩了他一腳,夏星瀾才輕咳一聲,收斂了笑容。

  「大人所遇到的蛇妖,想必與那狐狸所叼來的蛇屍有很大關係了。」夏星瀾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那蛇妖該是尋仇而來,那些小蛇恐怕是那蛇妖的族親亦或是子嗣。」

  「那這妖也忒不講理了,殺小蛇的是那野狐,怎得妖也興欺軟怕硬麼?不去找那狐狸,倒是來找無辜的人了。」孔旗搖搖頭說。

  「咒術。」

  「咒術。」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柳舒與玉沁不由得對視一眼,又紛紛錯開視線。

  「怎麼說?」夏星瀾往玉沁碗中夾了只雞腿,好整以暇問道。

  柳舒莞爾一笑,一手微舉,示意玉沁來說。

  玉沁猶豫片刻,低頭抿了口酒。他當然不能直接說這是妖族的咒術,一個凡人懂這麼多已經很可疑了。

  「我只是在一些古籍中翻閱得知,有些成了精的獸類,一生之中可以以自己魂識下一道咒術,名喚血咒,乃是要將寄體親族的血肉為引,放到中咒人的家中,如果中咒之人拿手去觸碰,那麼怨氣將會寄附在第一個觸碰血肉的人身上。」

  「這不就是嫁禍麼?」孔旗摸著下巴道。裴雲的面色亦有些難看。

  「對,且是冒著極大危險的嫁禍。」柳舒接過話音道,「師兄理應記得,在宗門中,長老授課時曾略微談及這禁咒。」

  夏星瀾嗯了一聲,說「按照此咒的效用,那野狐須得避開蛇妖,接二連三地殺死那蛇妖的親族,再將屍體放到刺史府中,殺死的親族越多,蛇妖的怨憤便會越強。」

  玉沁側頭靜聽,一手不斷地朝夏星瀾碗中夾肉,不一會兒便堆起了一座小山。

  「而且,中途野狐不能暴露自己的蹤跡,否則一旦被蛇妖察覺,不僅施咒功虧一簣,自己亦會被反噬。不是深仇大恨,一般妖族也不會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況且妖族素來嗜虐好殺,化了人形亦學不得人的分毫,說到底不過是個畜生罷了。」柳舒哂然一笑,自顧自飲酒。

  「那狐狸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不惜用此毒計?」孔旗咂咂嘴,十分訝異。

  裴雲嘆了口氣,搖搖頭,沉吟片刻緩緩道:「我不知道。」

  「令夫人可在府中?屆時我們須得再仔細詢問一番。」夏星瀾思忖片刻,說。

  「夫人近日受了傷,正在家中休養。」裴雲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該說的也都說了,各自心中皆有盤算,便都不再追問此事。裴雲愁容滿面,眼下烏青,菜也沒吃多少,心事重重的模樣。

  孔旗則偶爾為裴雲布菜,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談天說地,夏星瀾和柳舒間或附和地談論幾句。除卻柳舒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總是愛不經意地看夏星瀾,倒也算氣氛融洽。

  玉沁臉上不露聲色,內心卻是千迴百轉,如果真是裴雲所言,家中的蛇妖乃是一條數百年的蛇妖,那麼他身上稀薄的妖氣又是從何而來,按理說妖氣該十分濃郁才對。

  況且他自己就是一條近乎千年的蛇妖,若有同族發生如此大事,他不可能會一點動靜都不知道。

  看來裴雲隱瞞了什麼,亦或者是那並不是蛇妖,目前從鱗片來看,都是他的鱗片,那妖物拿了他的鱗片,來冒充蛇妖。

  冒充蛇妖對他而言又有何用?

  玉沁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來司徒嶺在萬妖殿待的太久了,人間殘存的妖族勢力恐怕快要超乎他們的想像了,須得儘快告知司徒嶺。

  「玉沁?別夾了,我吃不下了。」夏星瀾哭笑不得地看著身旁這人一刻不停地往他碗裡夾肉,幾乎把近前的幾盤菜都給夾過來了。

  玉沁回過神,看著夏星瀾碗裡高高壘起的肉堆,輕咳一聲,小聲道:「多吃些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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