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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嘰里咕嚕說著什麼,謝逐流聽不太懂,乾脆也懶得再聽。

  他只是暗自考慮著:要不要現在殺了他們?

  還是再等等,等那兩個女人出來——畢竟這幫北境人不值一提,倒是那女人,想來應當很有價值。

  還是等等吧,謝逐流最後做了決定。

  畢竟自己給顧禾的承諾,是要那女人的人頭呢。

  想到顧禾,謝逐流忍不住笑了笑。

  那天都出了玉京城才想起來那日正是中秋團圓之時,結果自己卻掃了他的興,想來顧禾估計是很生氣吧。

  罷了罷了!謝逐流心內嘆口氣,反正他也挺好哄——一盒點心?再不然加上一件紅狐裘?

  幽州的狐裘一向是做的最好的,謝逐流想到顧禾身披狐裘,脖子被紅色絨毛裹得嚴嚴實實,朝他瞪著一雙眼睛的場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不行。謝逐流告誡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怕是要笑出聲來,那可是丟人丟大發了。

  他好容易鎮定下來,卻突然聽到一聲清越的啼鳴。謝逐流抬頭望去,只見一隻海東青順著烈烈北風滑翔而下,一頭扎進了幽州城中。

  謝逐流神色一凝,那幫北境人則是精神一振,咕嚕咕嚕說著什麼,手一揮便要上馬,往北境大營去報信。

  不能再等了,謝逐流心想。他轉了轉手腕,一柄小劍脫手而出,帶著內勁直直沒入領頭人後背。

  那人悶哼一聲,軟綿綿倒在馬上;而他座下馬匹受驚之下嘶鳴一聲,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那群北境人皆是大驚失色,彎刀出鞘,滿臉防備地望著這邊的白樺林,嘴裡還在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只見這片白樺林安靜如昔,大雪紛紛落下,樹林一片銀裝素裹。

  他們疑惑地眨眨眼,卻見不知何時,樹下站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抱著劍的男人。

  那男人穿一身白色的羊絨袍子,看著像是北境的牧民一般。然而他身量並不如北境人高大雄壯,看面容卻也不像是純粹的中原人。

  諸人打量著他,見他五官深邃,臉頰輪廓分明,還有一雙湛藍如寶石的眼睛。

  正疑惑間,只見那男人眼中泛起一絲笑意,身形一動便朝他們飛掠過來!

  那男人把刀架在一人脖子上,張嘴說了什麼。可他說的是漢話,沒有人聽得懂。

  男人見狀嘖了一聲,乾脆利落地切開他喉嚨。

  紅色的血濺在他雪白的袍子上,諸人這才看清他手上所執,乃是一把細細窄窄,近乎透明的軟劍。

  他挽了個劍花,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我問的是,那女人是誰?」

  眾人還是一臉懵逼。

  「還是聽不懂?那就……沒辦法了。」謝逐流聳了聳肩,臉上閃過一絲殺氣。

  大雪紛紛揚揚,夜色如晦,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鷹啼。

  幽州城中,趙政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女人:「你怎麼會是瀟湘夫人?!」

  瀟湘歪了歪頭,笑容居然有一絲狡黠:「怎麼不能?」

  「可是——」趙政想到皇帝對瀟湘夫人的寵愛和信任,只覺得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可是顧成林還在位時,你便受太子的信任,要殺顧成林又何必找上我?」

  他越想越是不解:「更何況你在宮中這麼久,要殺顧禾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圈找上北境,徒費周折?」

  瀟湘抿著嘴角,冷笑道:「我願意。怎麼,你有什麼意見?」

  「……」趙政心想這女人怕不是瘋了,還是吃飽了撐著?一面依舊是驚疑不定,「不可能。一定有什麼你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

  「——沒有什麼理由!」瀟湘驟然大喝一聲,語氣滿是遺憾,「趙政,別再猶猶豫豫的了。顧禾遲早會發現我的身份,繼而懷疑到你頭上,更不要說玉京中還有一個伺機而動的阮山白——你早就不可能回頭了!醒一醒吧!」

  她的笑容帶著誘惑:「打開山海關,剩下的一切都不需要你再親自動手。北境並不需要中原那片不能牧羊的土地,最多要一個幽燕十二州罷了……你大可放心。」

  趙政神色一瞬間猙獰起來,又強行平靜下去:「你並非北境人。你的話,又如何信得?我即使要談,也是和北境首領談判,而非你一個大理的女人。」

  他面容緊繃:「我今日放你一馬,你去把我的話轉告給北境,如何?」

  「放我一馬?」瀟湘笑道,「怎麼,就憑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她立於城頭,一身藍色的布裙幾乎要融入夜色。諸人想到她絕頂的輕功,心中都是一凜。

  趙政卻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你以為你真能出入山海關如入無人之境麼?」他大喝一聲,「架弩!」

  聞言只見吱呀一聲,城樓上升起數十座大弩。那弩座足有四尺寬,潛伏在黑夜中,宛如一頭兇猛的巨獸。

  趙政還不待瀟湘反應過來,便又大喝一聲:「發!」

  只聽得沉悶幾聲響,弩箭攜著摧枯拉朽之勢,朝瀟湘飛射而去。那弩箭從四面八方而來,瀟湘無處可躲,只得以手上雙刺抵住長箭,卻不料那長箭力大勢沉,所謂一力降十會,把她雙刺帶的脫手而出。

  長箭擦過她腰間,瀟湘悶哼一聲,一咬牙躲入城樓之中。

  果然,一開始行刺失敗就應該乾脆撤退的,是她求成心切了。瀟湘神色間閃過一絲惱怒,輕嘆一聲:「行了行了,知道你厲害了,我甘拜下風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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