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對此,一眾人心情微妙。但不論是不忿還是驚異, 都不能掩蓋一個事實:

  這位朝中新貴已然大權在握,深受聖眷,而且可以想見的, 將在不久的將來頂替宴文傅成為文臣之首了。

  宮門內傳來踢踏馬蹄聲,謝逐流帶著一眾侍衛出了宮,直奔朱雀街而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忍不住抬頭去看這位權臣,見他身著蟒袍, 頭戴玉冠, 而且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俊俏逼人。他一雙藍色的眼睛平靜無波,更顯得整個人深邃內斂,透出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度來。

  他一路打馬到了政事堂,下了馬便大步往裡走去,而政事堂內似乎在爭吵些什麼,一眾人臉紅脖子粗的, 梗著脖子誰也不讓誰。

  謝逐流輕輕蹙眉, 便見身後侍衛大吼一聲:「肅靜!」

  滿堂人皆是一靜,齊刷刷往這邊看過來。

  謝逐流面色不變, 彬彬有禮道:「各位大人們好啊。」他徑直走了進去,步伐穩健, 衣袂帶風,諸人不自覺往後退幾步,給他讓出位子來。

  謝逐流走帶最中間針鋒相對的兩位大臣身邊,笑道:「這是在吵什麼?不如跟我講講看?」

  兩位年近中年的大臣看著他,神色各異。

  一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道:「原來是謝大人。卑職吏部侍郎王成,方才與劉大人爭論的便是國庫券一事。」

  「原來是我吏部的人,怪不得看著眼熟。」謝逐流淡淡道,抬眼看向另外一人。

  那人正是七夕夜天香樓中的那位劉全劉大人。見謝逐流到來,劉全臉色鐵青地望著他,不陰不陽地開口:「謝大人好大的威風啊。這才上任幾天,別的沒如何,排場倒是越來越大了!」

  此言一出,眾人面上不如何,卻又不少心內嘀咕的。

  謝逐流微笑道:「大人言重了。我有什麼排場?這侍衛是陛下讓我帶來保護政事堂的,大人可不要誤會了。」他並不想再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大人對國庫券有什麼意見,為何不直接面見皇帝,要在政事堂吵吵嚷嚷,影響各位大人辦事?」

  劉全神色一滯,哼了一聲:「那也要我能見到陛下才是!這幾日陛下難得見一次人,我有什麼辦法!」

  其實見還是能見到的,只不過劉全不敢去見罷了——出了天香樓那一檔子事,他怎麼敢去見皇帝?要讓他想起來自己是誰了,別說烏紗帽,小命都得丟。

  不過見不到皇帝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眼前這位,根基尚淺,仗著皇帝寵愛加上宴文傅告病,氣焰囂張,幾乎是在宮裡橫著走了——那魏平安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白瞎了御前太監的名頭,也被這位牽著鼻子走,簡直是可恨。

  但是好景終究是不會長的。他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就仗著嘴甜會說話,在陛下面前得寵幾日罷了;等新鮮勁一過,皇帝看明白誰才是可用之臣,也就是這廝好日子到頭的時候了!

  他這樣想著,冷冷道:「謝大人,敢問國庫券一事,究竟怎麼個辦法?我去見了幾個同僚,雖然按品級應當拿出一百斤糧食,但是家中貧苦,連地窖都打開給我看了,實在是所剩不多。我空著手回來,茶還沒喝上一口,反倒被王大人急赤白臉地教訓了一通。謝大人,不如你來評評理?」

  那王成憤憤然道:「你去見的那幾位,玉京里誰不知道?都是家中富甲一方的主,怎麼會沒有餘糧?大人無非是勾結串通好了,來忽悠人呢!」

  劉全一攤手:「沒有便是沒有,要不然王大人自己去看?」

  王成冷笑:「都不知道被你們合謀藏到哪個角落了,看也白看!」

  劉全望他一眼:「既然沒有證據,那便是在血口噴人!」

  劉全大怒:「你——」

  謝逐流嘆著氣:「行了行了,多簡單的事,也值當吵成這樣。」

  劉全瞥他一眼:「既然謝大人說簡單,那不如國庫券一事就全部交給謝大人去辦,如何?我等成天忙於公務,實在沒空去催債似的一家家討要!」

  他這話一出,場中倒是有不少人贊同。畢竟國庫券一事,看起來亮麗光鮮,說是日後連本帶利還;但誰知道這日後是什麼時候呢?到時候皇帝一直不開口,做臣子的難道還能去討要不成?畢竟明面上,大家都是為江山社稷出力,難道誰還真的圖那點糧食不成?

  再者說了,萬一皇帝心狠些,直接找個理由貶官撤職,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總之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誰都不願意干。即使去幹了,也是好說歹說,人家巋然不動,有的還把妻子兒女拉出來哭窮,那能怎麼辦?大家都是讀書人,難道要動手嗎?龍朝官員為了一百斤糧食大打出手,說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謝逐流見眾人臉色,心下瞭然。他笑道:「那就交給我了,只不過要請各位大人配合一下。這事若是辦好了,我定然向陛下為大家請賞!」

  眾人聞言,俱是半信半疑,眼巴巴望著他:「大人有何辦法?」

  那王成看了看自己直系上司的臉色,笑道:「大人儘管說,卑職自然與謝大人同進同退便是了!」

  不少人也附和著,敷衍或是用心地拍著馬屁。

  謝逐流也不急,坐了下來,修長手指點了點桌子:「上茶,大家坐下說,別傷了和氣。」

  諸人互相看了看,這才坐了下來,隱隱把謝逐流拱衛在中間:「謝大人請講吧!」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