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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逐流怔怔答道:「我沒有名字。他們叫我三爺。」

  聞言,那威嚴男人彎了彎嘴角,女人也是啼笑皆非:「這不行,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

  她望著窗外濤濤河水,想了想:「跟我姓謝,名字就叫『逐流』怎麼樣?」

  「願你萬般苦難,從此逐流踏浪,迎刃而解。」

  冰涼的河水湧進他口鼻,謝逐流驟然恢復了意識,卻發現自己後頸被人托著,在河面上浮浮沉沉。

  他輕聲問道:「……顧禾?」

  「別說話!」顧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艱難地喘息,自己卻忍不住開口抱怨,「祖宗你可真沉,跟頭豬似的!」

  要是平時,謝逐流有八百種回敬的方式,此時卻跟啞巴似的,吭都不吭一聲。

  顧禾只當他沒聽到,認了認方向,繼續奮力劃著名水,一面慶幸地想到:

  還好我從小被爸媽拎去學游泳,還在省級游泳比賽里拿了個銀牌——雖然是兒童游泳比賽,但是好歹夠用,不會讓他倆直接沉了底。

  現在最大的問題倒不是岸上的北境人——畢竟從他們落水到顧禾在河面上露了頭,他們都只是在岸邊大眼瞪小眼,顧禾由此猜測這幫草原上的漢子不會游泳,心裡鬆了口氣。

  可是他卻不能一直在河裡待著,必須找個地方上岸。那幫北境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一直緊盯著他們,分散人手想要封鎖河岸。

  顧禾心念電轉間,謝逐流突然開口:「橋洞。」

  顧禾從沒這麼跟他心有靈犀過,瞬間懂了他的意思,朝橋洞游去。

  那拱橋是連接湖心島和對岸的唯一一座橋樑,架在兩岸最狹小的地方。但即使是如此,這橋也有近百米長,橋洞藏在拱橋下面,路出水面的只是一塊潮濕的青石板而已。那石板長滿苔蘚,而且年久失修,散落著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石,幾乎無處下腳。

  顧禾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游到橋下,好歹把謝逐流弄了上去。謝逐流落地的一瞬間,顧禾身上驟然一松,手一軟就要沒入水裡。

  「小心。」謝逐流趕緊伸手抓住他胳膊,咬牙運氣,一下子把他拉了上來。

  顧禾全身脫力,一下子沒剎住車,直接倒在他懷裡。不過這種時候,他也沒心思想什麼體統,乾脆就這樣把謝逐流當成人肉靠墊,大口喘息著,一時橋洞裡迴蕩著的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卻聽不到謝逐流的呼吸。

  他這才覺得不對,轉頭看謝逐流,見他臉色青白,心下一緊:「你怎麼樣?」

  謝逐流只是望著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顧禾伸手翻開他衣領,只見短針擦過的地方一片深紫,周圍密密麻麻都是紅血絲,一直蔓延到他耳下,看起來恐怖異常,而且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顧禾驟然沉默,神色複雜地望著他:「雖然救駕是大功,但是沒命享受,又是何必?」

  謝逐流嗤笑一聲,朝他翻了個白眼。

  顧禾從那眼神中讀出了你這個傻/逼、別自作多情了、老子現在也後悔了好嗎等等意思,剛把嘴裡「謝謝你」三個字咽了回去,突然覺得頭上拱橋一震。

  他猝然抬頭,便見那獨眼男人從橋上翻身下來,雖然差點一頭栽進水裡,但是依舊落在了青石板上,瞪著一隻眼睛望著他:「狗皇帝往哪跑?」

  顧禾經過這一番折騰,既沒心情也沒力氣去害怕了,面無表情望著他:「你殺了我,龍朝上下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北境。從此龍朝不踏平北境誓不罷休,你自己看著辦罷!」

  獨眼男人森然笑了起來:「做什麼不放過北境?」他表情奇異,意有所指,「弒君的不是你們龍朝的大臣嗎?和北境有什麼關係?」

  顧禾一愣:「什麼?」

  獨眼男人卻不再跟他廢話,猛地撲了過來!

  謝逐流幾乎同時把顧禾一推,反手一掌對上那男人,兩人都是身體一震,獨眼男人後退兩步,而謝逐流卻張口吐出大口的紫黑的血來。

  男人見狀獰笑道:「你毒已入心脈,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可惜,這麼好的毒本是給那皇帝準備的,卻浪費在你身上!」

  謝逐流咬牙起身,吐出嘴裡的血:「少廢話!」

  說著反而先手發難,飛身橫掃男人雙腿,帶起一陣勁風,絲毫不像是瀕死之人。

  那青石板過於狹窄,無法橫躲,男人只好暫時後退幾步——

  正在此時,他看到謝逐流身後的顧禾臉色大變,指著他身後,失聲驚叫道:「水蛇!」

  獨眼男人一個哆嗦,後退的步伐僵在原地,被謝逐流一腳踢進水裡,濺起巨大的水花。

  顧禾暗道居然被他蒙對了,這人這麼怕水,估計也怕水蛇。

  他心下一喜,卻見謝逐流踉蹌著跪倒在地上,抽搐一下,趴在那不動了;而獨眼男人掙扎間單手攀住石板邊緣,眼看將要爬上來。

  顧禾想也不想隨手撿起一塊青石衝過去,對準獨眼男人的手,用力砸下!

  男人悶哼一聲,顧禾一瞬間瘋了一般,一下下用力地砸著男人的手,砸的鮮血淋漓,血肉紛飛。

  那男人吃痛大吼一聲:「——狗皇帝!」

  顧禾冷冷看著他,並不說話,只是深深吸氣,再次用力砸下,只聽到尖銳一聲響,青石斷成兩半,而那男人手掌被砸斷,整個人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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