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謝逐流道:「餐風宿露是修行,鐘鼓饌玉也是修行,沒什麼不習慣的。」

  他神色平淡,乍一看真是一派仙風道骨。

  趙政笑了起來,一飲而盡。

  宴太傅笑著拍拍手,舞樂歌起,絲竹悅耳,輕歌曼舞,觥籌交錯間,空氣中都是香甜的酒氣。

  謝逐流早就笑的臉都要僵了,又被上來攀談敬酒的人灌得半醉,隨口找了個藉口便溜了出去,在廊下站了會兒才緩過來。

  夜晚寂靜,宴席中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像是在說阮山白送給宴文傅的翡翠扳指。一眾人品評著水頭如何,成色如何,俱是說是難得一見,千金難求的好玉。

  姓阮的到底家底厚,哪怕去開個窯/子,都這麼有錢。他想著。

  說著便看見人模狗樣的阮山白走了過來,從袖中摸出一把摺扇,展開扇了扇,才吐了口氣:「悶死了。」

  謝逐流斜了他一眼:「我看你左右逢源,享受的很啊。」

  「哪有謝大人炙手可熱。」阮山白笑,仔細打量他,忍不住問,「做皇帝寵妃的感覺如何,『瀟湘夫人』?」

  謝逐流臉色頓時黑了:「我當初為什麼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阮山白想像著人高馬大的謝逐流穿著宮裝邁著小碎步的樣子,忍著笑:「本來就是好主意,你要保證皇帝的安全,只有呆在他身邊才萬無一失。」

  謝逐流冷漠。

  此時又聽見裡面人繼續談那塊翡翠,趙政聲音帶著醉意:「這成色還不算什麼。當年我和陛下出征大理那會兒,他們大巫師帽子上那塊翡翠,才叫絕世無雙……當時陛下還說呢,這麼大塊翡翠頂頭上,也不嫌累得慌!」

  眾人都笑了起來。

  趙政又道:「我就說,陛下的帽子可比人家重多了,陛下也不嫌累得慌嗎!你猜陛下怎麼回答?」

  眾人都道猜不到,紛紛追問。

  趙政大笑起來:「陛下說,『我一直嫌重,還不如給你!』」

  此話一出,大堂內陡然安靜下來,門外的謝逐流挑了挑眉,而阮山白依舊微笑著,仿佛什麼都沒聽見。

  一片鴉雀無聲中,宴太傅笑著嘆氣:「趙將軍真是醉了!一口一個『陛下』,早該改口叫『先帝』了!」

  眾人乾笑著:「趙將軍喝多啦,怕是醉的不輕……」

  而趙政沉默著沒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去補牙了,偷懶忘了發~哈哈

  第7章

  謝逐流落腳在榕樹街的一座小院裡,自他安頓下來之後,這裡便熱鬧起來,每天都有來散步、來看親戚、或者「不小心走錯」的大臣們路過他家門口,並且順勢討杯茶喝,期間和謝大人「隨便聊兩句」。

  就這樣,不過幾日,大臣們便把這位未來同僚甚至是上司的底細摸了個清楚。

  這位謝大人孤兒出身,從小在街上混大的。到了六七歲的樣子,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遇上了出來尋樂子,哦不是,出來微服私訪的先帝爺和謝皇后。

  謝皇后生性溫柔善良,見他可憐,便想把他帶回宮,原本是想做小太子的侍衛養,先帝爺不耐煩:「養個顧禾簡直就是在養祖宗,你這是要再給我找個祖宗?」

  說著把他扔給了三清道人,做了他的徒弟。

  那時候謝大人無名無姓,便隨了謝皇后的姓。又因為是在河邊遇上了先帝二人,便取名逐流。

  這麼說來,這位謝大人真是祖墳上冒青煙,平白成了半個皇親貴胄。雖然小皇帝未必還記得他,但看在先帝和謝皇后的面子上,總要照拂一二。

  於是在諸人有意無意的親近下,謝大人很快便融入了白玉京的生活,乃至於早上去買豆漿油條,都有人套著近乎。

  就這樣悠遊了幾日,便到了謝逐流正式上班的日子——自新帝登基後的第一次大朝會終於來了。

  天光乍亮,清晨的霧靄猶未散去,謝逐流穿一身素袍子,混在一眾或紅袍紫蟒,或一身甲冑的同僚們中間,在侍衛們護衛下,走進宮門,走過御街,一路進了勤政殿,依次在席上跪坐下來。

  殿內鴉雀無聲,自然是因為場合肅穆,但在謝逐流看來,更可能是起太早大家都沒心思聊天,只是垂著眼睛補眠。

  殿內溫暖舒適,謝逐流忍不住想,顧禾要再不來,自己就真要睡著了。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心聲,顧禾在侍從簇擁下匆匆從內室走了出來,坐在御座上。他一身繁複的龍袍,戴著九珠冠冕,看著滿座神情嚴肅的四五十歲的大叔大伯,心裡一慫。

  升級完畢,重出江湖的系統在一邊指指點點:「挺胸!抬頭!顧小禾你別慫啊!」

  顧禾弱弱道:「我怎麼不慫!面前坐一幫衣冠楚楚的老頭,感覺像是在面試……」

  系統唉了一聲:「你怎麼一點王霸之氣都沒有。你想想,現在你才是發工資的那個,慌什麼。再說了,你一個熟知歷史規律的大學生,還怕搞不定這幫無知老頭?」

  他嘿嘿一笑:「實在不行背一段將進酒,或者給他們講講八大行星,保管他們心悅誠服。」

  顧禾:……

  心悅誠服?難道不是被當做異端嗎!

  下面人見皇帝面色茫然,一概裝作沒看見。宴太傅朝謝逐流點頭示意,謝逐流便出列行禮:「陛下,」他朗聲道,「草民謝逐流見過陛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