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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正道親眼看著他拿著劍滅人滿門,無人能為他辯解,就連謝遙自己都不能。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他也無力反駁,面前的一切除了他也沒人能做到。

  謝遙靠著牆,沒用靈力阻擋,淅淅瀝瀝的雨染濕了長發,黑衣上看不出血跡的地方因為雨沾上去,變成一道道血水滑下,掉在潮濕的泥土中。

  他緩緩舉起雙手,白皙修長的手上儘是斑斑血跡,胸口的痛楚他只能暫時忍著,他如今什麼都不知道,也無處可去。

  謝遙聽著外面一群又一群的人不停巡邏,腳步聲忽近忽遠,夾雜著怨恨的咒罵,他聽了一會兒,有些驚奇這些平日裡看上去高傲冷漠的正道罵起人還能引經據典有理有據。

  真是厲害。

  「謝家包庇他這麼久,如今沒話說了吧?」其中一人罵高興了,頗有些洋洋得意,「如今證據確鑿,謝遙與惡人同流合污,設計害了這麼多人,早就該死了!還白讓他活了一百多年。」

  謝遙有些著急,按照這幾人所說,謝家如今也是因為他被針對了,正道最厭惡包庇罪人的行徑,就算謝家只是不願意動手也會讓人說道幾句。

  他其實不太相信謝家什麼包庇自己,大概只是不忍心而已。

  不過這樣也夠了。

  謝遙抹了一把臉,雨越下越大,險些讓他看不清了,他只能勉強找了個地方坐下,隔著一堵牆聽著這些人用各種各樣的話罵他。

  而他居然不覺得生氣,在黑暗裡的那段時間幾乎磨盡了他的脾氣。謝遙本就是脾氣溫和的人,他知道在這些人看來他就是罪大惡極,他沒有立場埋怨。

  可是他還什麼都沒弄明白,怎麼能就這樣認輸?

  那些人說要用他作為宿主,對方又是誰?那些人成功了嗎?

  謝遙半闔著眼,忽然想起來蠻荒血脈一事,乘著還有力氣,他抬起手,閉眼感受著體內的靈力。

  空空蕩蕩,作為元嬰期的元嬰也沒有了。他的丹田裡只剩下一團黑霧,內里還有著濃烈的火光。

  謝遙猛地睜眼,黑霧從他指尖蹦出,他還來不及控制,黑霧徑直擴大,囂張地奔向活人所在的地方。

  「不行!」謝遙張開手掌,試圖收回黑霧,但黑霧顯然並不想聽他的,只是略略停了一下,繼續籠罩了那幾個活人。

  謝遙只道不好,連忙趕過去,只見黑霧順間包裹幾人,嘶吼聲在他耳邊炸開,幾人掙扎幾下,瞬間化為血霧,融合在黑霧裡。

  嘶吼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謝遙遠遠看見火光逼近,他看了看那團黑霧,咬牙切齒,只能轉身離開,另外尋個地方躲避。

  可他轉身時,看到的人卻是撐著傘的沈淮。

  謝遙瞳孔一縮,往前走了半步,本想開口解釋,可看到沈淮驚訝和憤怒的目光時卻又開不了口。

  沈淮走近了一些,將傘移在他頭頂上,垂眼瞥了一眼空中還帶著血的黑霧,然後難以置信地看著垂頭不語的謝遙:「這些都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謝遙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他在傘下難得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忍不住抓住沈淮的手腕,但沈淮很快甩開他,傘也落在地上,捂著手腕不看他。

  謝遙愣了一下,慢慢收回手,低頭把傘撿起來,握著傘柄上面一點還給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淮使勁甩甩手,把手腕遞給他看,白皙細膩啊手腕上已經被燙得通紅,有些地方甚至已經破了皮。

  謝遙立馬就想拉著他查看,又險險停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因為我?」

  他幾乎笑不出來,只能離遠了一些,像是乞求道:「是因為我嗎?」

  他明知道答案,可就是不願意相信。

  沈淮的桃花眼裡儘是思念:「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百年,他們都說那些事是你做的,但我知道不是。」

  「我……」謝遙張張嘴,隨即睜大眼,一把扯過沈淮,一隻長箭劃破雨簾,直直穿透謝遙的小臂,血隱在黑衣下慢慢從傷口滲透出來。

  沈淮也顧不上什麼了,立馬抓住謝遙地手臂,衝著箭來的方向大喊:「我都說了不是他!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青年修士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轉而抽出靈劍指向沈淮:「果然是摯友啊,我就知道你會來找他,你也是厲害,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找到了,也不枉費我們給你的支持。」

  沈淮驚慌失措地扭頭,手指微微顫抖,他不敢看謝遙的眼睛,只能一遍遍重複:「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謝遙你相信我。」

  謝遙只是沉默著將他推開,沈淮也淋了雨,微微濕潤的眼睛茫然又委屈,他捏著自己的手指,低聲重複道:「不是這樣的……」

  謝遙抬手,黑霧瞬間擋在他們中間,暗處埋伏的正道迅速撲上來,謝遙看著他們逐漸將黑霧組成的屏障攻破,謝遙知道這點手段擋不住他們。

  不過他也沒打算在這裡弄清楚一切。

  他只是慢慢俯身,輕輕握著傘柄,將它從雨中解救出來,然後轉身離開。

  謝遙不看地方,也無所謂方向,乾脆聽著雨聲趕路,將所有事甩在身後,無所顧忌。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丹田內的黑霧,試著去控制它,一開始還算順利,他逐漸能不讓枯葉受到侵蝕燒灼,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謝遙停下來躲在山洞裡,放棄了打坐,懶洋洋地靠在巨石上,山洞明明不大,但因為只有他一個人,也沒有絲毫光亮,似乎又顯得那樣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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