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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大人頭疼地回到中原。
中原這些年沒怎麼變,具體來說,是修真界沒怎麼變。
人間日新月異,一代又一代下來更迭變幻,許多地方消失不見,滄海桑田。
但修真界依舊還是老樣子。
魔君大人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但又不太笑得出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多大的麻煩……
這些中原正派凡是能講道的,哪個不是佼佼者?秉承正邪不兩立的頑固想法,魔君大人凡是一想那些人皺起的眉頭就忍不住心中發慌。
多新奇啊……
好歹他當年也是正道的人呢。
雖然沒當太久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大魔頭。
如此想想,他跟魔修的境地還有幾分相似呢。
遠處樓閣林立,亭台畫舫,碧瓦飛甍,高山流水,碧水雲天。
魔君大人眯起眼,他真是……好久沒看到這樣的景象了。
3
魔君大人來中原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挑戰。
他一路御劍而行,因為多年沒用,這把劍用著都搖搖晃晃的,路上還試圖把他扔下去。
魔君大人一個踉蹌,狠狠踩上劍柄,斥道:「哪來這麼多事?好好走!」
腳下玉色靈劍仿佛是在抗議,往前迅速一滑,來了個漂亮的迴旋,才洋洋得意地左右搖動。
魔君大人:「……你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這把劍少年時就跟著他,名喚軒星,是一把難得的靈劍,漂亮又聽話,還好用。
就算是後來魔君大人甚少用劍了都捨不得把它丟掉,更別說那時候的他十分喜愛鑽研劍法,成天都帶著這把劍不離手。
這把劍也是個人精……劍精。
開始還算聽話,主人的要求也大多能聽,後來看少年魔君十分喜愛它,捨不得逼迫它做事之後,這把靈劍就各種耀武揚威地要靈石。
那時候少年魔君還是個世家公子,覺得這些都不算事,開開心心地餵飽他的佩劍。
但後來的魔君大人過得不太好,有一段時間甚至連衣服都沒有,這把劍被養刁了,還跟他鬧,連他的話也不聽了,跟他拗勁。
魔君大人煩不勝煩,索性直接扔了它。
一扔就是百年。
想到這裡魔君大人忽然也生不出什麼氣了,無奈地看了這把劍一眼,他可算知道了,這把劍就是個祖宗,對著如今是蠻荒主的魔君大人也敢發脾氣。
正當魔君大人思索要不要給這靈劍一點甜頭時,一艘靈船晃晃悠悠地從他頭上開頭。
一個帶著抹額,一身白衣的少年修士探出頭來,笑嘻嘻地看了他的靈劍一眼,熱情道:「道友是不是才開始用靈劍啊?不熟是正常的。我是百鼎山第七十三代弟子承鈺,道友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上來船上歇息一會兒。」
這是個傻白甜。
魔君大人迅速下了判斷。
哪有一來就邀請一個不知底細的修士上自家門派的靈船?
腳下的靈劍因為他要拋棄自己了,頓時一個急剎車,然後搖頭晃腦地表示抗議。
差點被甩出去的魔君大人:「……」這把劍不教訓是不行了!
原本不打算答應的魔君大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個溫和至極的笑來:「好啊,多謝道友。」
不依不饒的靈劍:「……」嚶嚶嚶。
被美色迷惑的少年:「……」真、真好看啊。
4
「謝道友從哪兒來呀?認不認識路啊?」
「謝道友是不是不會御劍?哎喲我當年也不會……要不要我教你?」
「謝道友這麼好看是不是合悅宗的人啊?」
……
一片死寂之下,魔君大人緩緩看向那個缺心眼一樣問他是不是合悅宗的修士。
他看起來很像那些靠雙修提升修為的合悅宗弟子嗎???
魔君大人覺得不可思議,只有他聽別人說他冷漠無情的時候,還沒人說他有合悅宗的氣質!
承鈺羞得連通紅,看著那個摸腦袋一臉茫然的修士:「二師兄你幹什麼呢?!你怎麼能說……說謝道友是、是……」
少年郎連提起這個地方都面紅耳赤,他們雖然不歧視合悅宗,但從小就被灌輸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觀念的他們根本還不懂情愛一事,突然聽到這個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聯想。
他偷偷瞄向謝道友……
謝道友個子不算高,人又瘦,整個人都像是一塊冷玉,縹緲出塵,清冷淡然……怎麼會是……
魔君大人微笑著搖搖頭,認真地反駁道:「我不是。」這可不能誤會了,他還是要臉的。
「哦哦。」二師兄也發現自己的話有點冒犯了,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沒有其他意思的,就是因為道友你太好看了,我一時心動……」
慘不忍睹的師兄弟們:「……」別解釋了!你越解釋越奇怪啊!什麼叫一時心動,什麼叫太好看了???
第一次被人當面調戲的魔君大人:「……」怎麼,他不在中原的這些年,中原變了這麼多嗎?
魔君大人陷入了沉思。
承鈺一臉歉意地趕緊拉走他:「謝道友不要誤會了,我師兄直言直語慣了。謝道友你氣宇軒昂,風度翩翩,我們都是第一次出遠門,難免有點驚訝。」
承鈺雖然是個傻白甜,但是誇人的功夫可不能小覷,魔君大人被他逗笑了,荒蕪之地的魔修多多少少有點怕他,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倒是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崽子們,想到什麼就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