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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濯實在倦得厲害,明知不合規矩也無力阻止,他埋去蕭祈肩窩裡悶哼出聲,散了架的腰胯酸乏難忍,只想早些躺去一邊。

  看在那兩筆價格不菲的香火錢份上,淨塵自然不會計較。

  石階是仔細清掃打理出來的,下山的路安穩順暢,謝濯靠在蕭祈懷裡渾渾噩噩的眼皮打架,破曉而出的日光籠在他們身上,蕭祈頷首吻上了他的眉眼,替他擋住了有些刺眼的光亮。

  昨夜又被蕭祈拎著後頸恐嚇的小守湛尚未睡醒,他睡眼朦朧的揪著師父衣角看著一行人漸漸遠去,他本是為了跟謝濯道個別才早起的,可謝濯被蕭祈裹得嚴實,連臉都沒露。

  他捂著小嘴巴打了個好大的呵欠,淨塵抬手揉上了他的後腦,溫聲囑咐他先去給那小香堂里的兩個長生牌都續上香火再去吃飯補覺。

  蕭祈私藏的那點小金庫徹底乾癟了下來。

  他聽旁人說過,若是在廟裡立個長生牌供上香火就能保一人平安無災,為此他特意找到守湛硬塞了全部身家,結果守湛一時迷糊,只歪著腦袋愣乎乎的告訴他謝濯哥哥已經給過香火錢了。

  他這才得知謝濯居然給他立過長生牌,小小的香堂里,經年累月的檀香已經滲進了桌案之中。他一直是辰梁的大忌,是蕭鉞的心頭之患,他想不出謝濯是怎樣冒著天大的風險年年秘密上山替他續上香火,更想不出謝濯是怎樣通宵達旦的跪在這替他祈佑福澤。

  蕭祈整顆心都暖得發燙,他知道謝濯記掛他,知道謝濯疼惜他,可他真沒想到謝濯居然會將他珍視到這種地步。

  只可惜清閒日子轉瞬即逝,他一回宮城就被提早回來打點朝事的荀遠道耳提面命,再有心思顫著謝濯傾訴衷腸也只得先老老實實的勤政治國。

  他忙起來,謝濯才終於得了個休養生息的機會。

  蕭祈征戰殺伐鋼筋鐵骨,謝濯自認年長,總是難忍羞臊,罕在床笫間主動討饒,而他越隱忍不言,蕭祈就越肆無忌憚,山間幾日蕭祈沒了拘束,謝濯被他翻來覆去的搓弄透了,先前有多慣孩子,現在就有多遭罪。

  蕭祈重新開朝理政的那一日,謝濯簡直是長長舒了一口氣,頭一回覺得獨占龍床是件美事,蕭祈前腳出門,他後腳便抱著枕頭往斜里一滾,安安穩穩的睡到日上三更。

  蕭祈登基頭一年,減了各個州府的賦稅,百姓所繳只需滿足軍隊糧草軍餉的供給,而各級官員的審查也推行順利,年終也就沒那麼忙碌。

  謝濯這些年來一直暗中支持那些不願趨炎附勢的有志之士,蕭祈繼位之前,他已經在各個要處安插了屬於蕭祈這一派的人手,這些人行事得力,剛正清明,有他們幫襯,蕭祈便不會在地方瑣事上太過焦頭爛額。

  細數下來,國祭之後的要務,只剩朝會和一場年宴,蕭祈雖然懶得應酬,可也知道新君年宴關乎體恤臣屬,安撫民心,所以不得不仔細應對。

  謝濯不會出席宮宴,他總得過完子夜才能回去跟謝濯守歲,於是也只能讓膳房先送往寢宮送一份單獨的年夜飯。

  鑑於阿澤目前歇在褚釗府里做小米蟲,送飯的便換成了手腳麻利的宮女。

  佳人細腰,婷婷裊裊,眉目如畫。

  飯菜送到時,謝濯還歇在軟榻上,他半睡半醒的靠在榻邊揉了揉眼角,輕佻的脂粉香擾得他鼻子發癢。

  送飯的宮女柳眉輕抬並未行禮,他抬手就將沉甸甸的食盒放去桌上,那食盒蓋子一開,裡面竟沒有膳房精挑細選的飯菜,只有一個土裡土氣的瓦罐。

  “看屁啊!老子為了給你送個菜容易嗎,少給我裝死,起來吃飯!”

  素食齋飯自有妙處,淨塵做得佛跳牆不帶一絲葷腥,卻有葷食難即的鮮美,再佐一盅衛家私釀,於食客而言,絕對是千金不換。

  湯色澄明醇香,回味悠長,衛凌擦去脂粉拆散髮髻的功夫,謝濯便自顧自的先喝了一碗。

  衛凌翻著白眼換了件衣裳,他同謝濯身量相仿,只是眉眼之間要比謝濯艷麗許多,一件清雅青衫到他身上,也是別樣風情。

  “也不知道褚釗那傻小子忙活什麼,連個飯都不肯送,非讓我自己來,真是服了,成天那麼膩歪也沒見他們三年抱倆。”

  “噗——咳,咳咳——”

  衛凌的舌頭和他的陰柔面相是兩個極端,饒是謝濯同他相識久了,也還是嗆了一口熱湯。

  “還不如學學你倆,我可是聽老和尚說了,怎麼床都散了,蕭祈還欠他一張床呢——”

  衛凌鳳眸一眯,湊去咳嗽不止的謝濯耳邊又添一句,他話音未落謝濯便憋紅了耳根端著碗往邊上挪。

  他見狀直接伸手一扯,雖手腕細白,但力道卻出奇的好,謝濯避無可避的被他扯鬆了衣襟,連串的紅痕嫣然朵朵,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咱這位陛下可以啊,年輕就是好哦?”

  “——行了!你趕緊說正事。”

  這世間能把謝濯弄得拍桌子炸毛的怕是只有衛凌這個禍害,再美味的珍饈也難以下咽,謝濯漲紅了一張臉撂下湯勺,罪魁禍首的衛凌反倒慢慢悠悠的給自己舀了一碗坐下細品。

  “急什麼,就是你先前料到的那件事。戎羌那小王爺在路上了,三天後進長佑城。他哥不傻,知道應該先打燕楚,所以這一趟是奔著結盟來的。當然說白了,就是奔著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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