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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白用一雙毛前爪扒拉著明空的衣襟,又將七條尾巴收了起來。

  外頭春光明媚,他被日光曬得懶洋洋的,抖了抖毛耳朵,竟是昏昏欲睡了。

  明空撫摸著阮白,未料想,再一瞧竟是發現手上沾上了一大片雪白的狐毛,細看,狐毛似乎較先前稀疏了許多。

  阮白對此並無所覺,低聲地打著呼嚕。

  已是三月末了,到了該換毛的季節了。

  但此前的三月末,阮白從來不曾換過毛,不過此前的三月末,阮白一直在沉睡。

  到了鎮上,明空揉著阮白背部的毛毛道:「快醒醒。」

  阮白用毛後肢輕輕地蹬了明空一下,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明空縱容地一笑,按著阮白所報的菜名買了齊全,又買了些點心,才單手抱著阮白往回走。

  直到回到了家中,阮白亦不曾醒過來,明空先是將阮白放於床榻之上,然後撕下筍乾老鴨煲中的鴨腿送到了阮白鼻尖。

  阮白烏黑的鼻尖動了動,探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巴,卻仍未轉醒。

  明空威脅道:「白兒,你再不醒,我便將所有的吃食都吃盡了。」

  阮白當即睜開了雙目來:「不行。」

  明空見阮白醒得這樣快,失笑道:「你莫不是在裝睡罷?」

  「才沒有。」阮白就著明空的手,啃盡了鴨腿,又使喚道,「我要吃梅菜扣肉。」

  明空抱著阮白去了桌案旁坐下了,一樣一樣地餵予阮白。

  由於所有的吃食皆是打包的,即便是筍乾老鴨煲都無多少湯水,明空唯恐阮白噎著,又倒了涼開水來。

  阮白「咕嚕咕嚕」地喝盡了涼開水,又道:「我要吃黃金糕。」

  明空便又拈了一塊黃金糕來,阮白吃下黃金糕後,舔著明空的手指道:「好甜。」

  明空笑道:「不及你甜。」

  阮白面頰發燙,心下悸動,因為他而今乃是原形,瞧不出面色如何。

  待明空將所有吃食都餵了他一些後,他才從明空身上一躍而下,雙足一踩於地上,便化作了赤身裸體的少年。

  他扯了一件衣衫來,披於身上,並未束髮,在矮凳上坐了。

  矮凳太硬了些,他不由呲牙咧嘴。

  明空見狀,手指一點,矮凳上立即多了一層厚厚的棉絮。

  阮白舒服了許多,左手托腮,一面吃著李子,一面催促道:「快涼了,你快些吃罷。」

  明空指了指阮白的衣衫,道:「你能將衣衫穿妥麼?」

  阮白反問道:「有何不妥麼?」

  「自然不妥。」明空萬分無奈,「你披著衣衫與不披衣衫有何差別?」

  阮白將衣衫一丟:「那便不披了罷。」

  明空嘆息著道:「你實在太會引誘我了。」

  阮白反駁道:「我才沒有引誘你。」

  這一回,失了皮毛的遮掩,阮白的面頰一紅,便被明空發現了。

  明空狹促地道:「你既然沒有引誘我,為何要臉紅?」

  阮白理直氣壯地道:「自是因為你口吐淫言穢語。」

  明空巡睃著阮白的肌膚:「那你又為何身無寸縷?」

  阮白據理力爭:「我本是九尾狐,身無寸縷理所應當。」

  明空笑道:「但你眼下並非九尾狐,而是少年模樣。」

  阮白語塞,見明空埋首用膳,正思忖著要如何回擊,卻陡然聞得明空道:「你一身媚骨,教我愛不釋手,最是那處濕潤緊……」

  阮白一把捂住了明空的唇瓣,害羞地道:「不准再往下說了。」

  明空撥開阮白的手,無辜地道:「我還以為你喜愛聽我說淫言穢語。」

  阮白瞪著明空道:「你是壞人,你誣陷我。」

  「卻原來,我的白兒不喜歡聽淫言穢語,那下回夫君我便不說了。」明空言罷,身形端正,神情肅然。

  阮白卻又不開心了:「好罷,你說罷。」

  明空故意問道:「說甚麼?」

  阮白氣呼呼地道:「淫言穢語。」

  明空狀似恍然大悟:「卻原來,我的白兒是喜歡聽淫言穢語的。」

  阮白坦白地道:「我不喜歡聽淫言穢語,我只喜歡聽你說淫言穢語。」

  「你當真太會引誘我了。」明空站起身來,為阮白將衣衫穿妥,方才繼續用膳。

  明空身著玄衣,阮白突然發現其上沾了自己的毛毛,驚恐地道:「我怎會掉這麼多毛毛?」

  他衝到了床榻上,看見床榻上亦落了不少毛毛,遂將毛毛攏在了掌中,到了明空面前,可憐兮兮地道:「明空,明空,我不會是要禿了罷?」

  明空吻了一下阮白的眉心:「你是要換毛了,而不是要禿了。」

  阮白得了安慰,到底不放心,慌忙變回原形,並變出了一面銅鏡來。

  他在銅鏡面前瞧著自己的皮毛,居然發現後背上缺了一小塊,露出了粉嫩嫩的肉來,當即抱著明空的手,嗚咽道:「我果然快要禿了。」

  「不會的。」明空將阮白抱於懷中,輕撫著阮白的皮毛。

  豈料,不過是輕撫著,他手上又沾上了不少毛毛。

  他方要將毛毛藏了起來,卻被阮白察覺了,阮白捧著他的手,看著其上的毛毛,目中水光盈盈:「我要是禿了,是不是會變得很醜?」

  明空搖首道:「你不會禿的,你將會換上一身新的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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