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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了罩子!快點撤了罩子!那是神帝九濡,不能讓他死,撤了罩子!魯河!」魯河被九濡提了格,黎柯更是連打碎魯河屏障的仙力都沒有了,只能衝著魯河咆哮,讓他撤了罩子,「九濡,你出來吧,我們一起想別的辦法,求你了出來吧,你這樣讓我怎麼辦?不是還有一千年?啊·····」

  魯河向他一揖至地,哀聲道:「神帝陛下有旨,輪迴事關蒼生,任何人不得入內干擾。」

  黎柯本就跪著趴靠在屏障上,如今他竟然轉身向魯河膝行幾步,拽住魯河衣袍,痛哭求道:「魯河,撤了罩子,讓我進去,求你,魯河,你跟隨陛下多年,怎麼忍心看著他死,魯河,求你!」

  魯河不敢生受仙帝跪禮,見黎柯如此也與他一起跪了下來,口中勸道:「仙帝節哀,神帝旨意,魯河不敢不遵。」

  九濡看著外面的黎柯,那個曾經驕傲、乖張從未在任何人面前低過頭的黎柯,他委頓在地痛哭求告的樣子刺痛了他,灼燒皮肉與靈魂的疼痛都不再值得一提,他捨不得黎柯這樣。九濡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他將最後剩下的一點氣力提了起來,只夠在黎柯耳邊再說一句話。

  「黎柯,天命所至莫再強求,對不起,忘了我。」他還想再說一句「我愛你」,可又怕說出來黎柯更對他念念不忘,也沒有再多的時間留給他了,說完這幾個字九濡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再也顧不得從此世間又多一個傷心之人。

  黎柯聽見帝君傳給他的話,轉身去看火中的帝君時,只看到了帝君身形猛然潰散的情形。九濡神形一消,剛剛還燒得旺盛的陰火便驟然消失,魯河也適時撤了屏障。黎柯慘嚎一聲向前撲去,他執著得伸開雙手,想將已然消失於天地間的帝君摟在懷裡,最終卻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他心神大慟,又有重傷在身,登時「哇」得一聲吐出一口心頭血,撲倒在地,再沒了聲息。

  神帝已去,懸掛於九天之上幾萬年未曾響過的古鐘哄然作響,直敲了九九八十一次才黯然沉寂。天地萬物與之同悲,凡間、仙境、魔境並其他大大小小異境中先前還明艷盛開的花朵同時凋謝,走獸、飛禽等稍有靈者皆鳴悲聲,三日乃絕。

  妙意原本正安撫著齊永康時常暴躁不安的神魂,剛剛護著他睡下,突得聽聞喪鐘敲響,齊永康也從床上彈跳起來,閉著眼抱著他放聲痛哭。妙意楞怔怔得數著喪鐘次數,直數到八十一次上才與齊永康一起悲哭起來······

  肥遺貪玩不愛著家,可這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帝君還沒下令讓他回來,他便早早帶了從凡間尋摸到的新奇玩意回了家要拿給帝君看。踏進家門時,喻武正灑掃庭院,見他一蹦一跳的回來,正要調侃他幾句。喪鐘在他二人耳邊炸響時,兩人心中同時一空,肥遺只覺得自己與主人間特有的那種感覺突得便被人抽走似得不見了蹤影。他將手裡的東西一扔,「哇」得一聲撲到喻武懷裡,「喻武,帝君去了,怎麼會?」

  喻武也仍在雲霧之中,帝君隨與他說過千年之限,可現在才幾年,怎會如此突然?他抱緊了懷裡得肥遺,著急問他:「帝君在哪?能感覺到嗎?」

  若是能感覺到,肥遺也不會哭得如此傷心,他胡亂摸了一把小臉,含糊說道:「剛剛還覺得在天之西南,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走,快去!」說著喻武便讓肥遺化出原身負了他往西南方疾馳而去。

  肥遺一直是個不大認真負責得坐騎,正事做得少,總讓帝君自己走,他從來沒有這麼用力飛過,仿若天邊得一顆流星,幾息的功夫,二人便趕到了天之西南。

  喻武遠遠得便察覺到此處有異,有神力遺留得痕跡,二人趕到時魯河正俯身查看黎柯得情況。黎柯神志不清、滿臉血淚,口鼻之中都有血溢出,看樣子傷得不輕,只是好像有份微弱得力量柔和得護住了他心脈。

  黎柯覺得自己好像也跟著帝君一併死去了,他心中大慟,眼前有個虛妄的光影與他擺了擺手便轉身走了,黎柯奮力追上前去,想與他一道走。他喊著九濡的名字,讓他等一等他,可那影子卻殘忍得很,聽見他的喊聲不慢反快,未等他聲音落下來便消失不見了。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喻武與魯河共過事,還算是熟識,魯河將情況與他們大致說了說,肥遺已經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他跑到黎柯身邊拽著他的胳膊搖晃著,想問問他為何沒有看好帝君,他不是最最在意帝君的,怎就叫他這樣無聲無息得隕落了。可又見黎柯緊閉著雙眼口鼻流血的悽慘樣子,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帝君即已調和了天綱輪迴,這些逸散的妖魔也就失了根源,還要勞煩魯河仙君多費費心,仙帝陛下此時還未清醒,待他醒了定會有安排。」喻武勉強止住心中悲痛,帝君已去,剩下的事還是要做的。

  「神使客氣了,此乃魯河本職,定不負帝君所託。」還有諸多魔物等著魯河去收拾,將黎柯託付給喻武便領兵走了。

  喻武看著躺在肥遺懷裡的黎柯也是愁上心頭,帝君總以為時間還長,他能安撫好黎柯那顆不甘的心,可依他這旁觀者來看,黎柯對帝君情意太重,便是有千年萬年的時間也不夠,更何況帝君驟然離去,待他醒後還不定要出什麼大亂子。

  肥遺將黎柯背起來,問喻武道:「武哥,咱們把黎柯哥哥送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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