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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pter.24

  厲莫言的問題,本來在童向晚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可經歷了剛才高秀華那事兒以後,她反而有些不確定了?她真的捨得嗎?雖然她一直知道,就算捨不得,她也有這個能力捨得。她不僅可以對別人殘忍,也有這個能力,對自己更加殘忍。

  但看到厲莫言那雙不確定又有些懇求的星眸那刻,她的心口忽然軟了下來,無法抑制地顫抖又顫抖。她微張著嘴,用生平最大的決心準備告訴他的時候,厲莫言反而先於她開了口,“就算你要離開,我也不會同意,童向晚,你這輩子只能有我。”

  他驀然轉身,輕輕握住她的手,抬到他的嘴邊。她微涼的指尖碰觸他灼熱的濕唇,惹得她輕輕一顫。

  厲莫言輕啃著她的指尖,努力平復自己惴惴不安的心。他承認,他害怕她的選擇,就想八年前那樣,毅然決絕的離開他,不給他任何機會。

  他要了她那刻起,他就告訴自己,就算是捆,也要把她捆在自己的身邊,不給她半點想離開他的機會。

  童向晚低垂著眼瞼,看著自己的指尖被厲莫言的雙唇抿著,從開始的不安到內心的忽然平復。跟他在一起,也許看不到明天,但至少,內心的充盈的。在美國那幾年,即使知道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可內心總是有個缺口,讓她悵然若失,無法疏通。

  她忽然心如明鏡,低喃著他的名字,“莫言。”

  厲莫言抬起眸子,注視著她。童向晚只是莞爾笑了笑,伸著脖子,在他濕熱的唇上吻了一下,猶如蜻蜓點水,很輕很輕。

  她沒說任何話,只是親了他一下。厲莫言的深瞳卻忽然更黑了一層,他問:“為什麼吻我?”

  童向晚的臉頓時紅了起來,這麼讓人害羞的問題,她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親吻不就是代表彼此之間親密的舉動嗎?還有為什麼?

  厲莫言見她這“小家子氣”,心情忽然慡了許多,回味著剛才那淺嘗的親吻滋味,覺得不夠味,便雙手捧著她的小臉,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可不是什麼純情少男,當個小孩一樣,隨便親一親就可以了?他撬開她的雙唇,舔舐著光潔的貝齒,探入口中,與她的舌共舞。他吻得太深,以致她招架不住,跟不上他的節拍,只能笨拙地去迎合,即使已經是他的人了,兩人之間有過更親密的行為,卻還是羞澀不已,臉上染著紅暈,持續不退。

  好不容易,他才肯放過她,雖然他已經氣喘吁吁,身體發熱,但還算控制得好,沒做出更深一步的行為。他這不是因為想當一回君子,他自詡自己是個流氓,只是想給她點尊重,不在公共場所干出那種事情而已。

  “笨蛋,回家讓我好好吃你一頓。”他話音剛落,便在她額前輕輕吻了吻。

  童向晚依舊紅著一張臉,低垂著眼瞼,微微點著頭,又羞又靦腆。一向童向晚喜歡學著厲莫言,死皮賴臉,像今天這樣“返老還童”,還真是頭一遭。

  那天晚上,兩人可謂是翻雲覆雨,一點兒也不含糊。第二天起床,已經日曬三竿,旁邊凹處的床位已經不見厲莫言的蹤影。她可真是貪睡,連他離開了都不知道。

  童向晚還覺得自己的腰特別酸,整個身子跟散架了一般,就連起床都沒了力氣。

  她好不容易撐起散架的身子,想扭動一下,疏鬆筋骨,當個晨操。她雙手叉腰,一邊扭腰,一邊下樓,剛巧保姆從樓梯處走過,見童向晚清床了,她微笑說道:“童小姐,才起床啊。”

  其實保姆是很平常的打招呼,但童向晚卻一下子紅了臉。一想到昨晚那不堪入目的激情,完全不是自己能做的出來的主動迎合,她一害臊,完全招架不住了。

  “厲先生等你很久了。”保姆繼續微笑說道,眼神瞟到右邊的餐桌那兒。

  童向晚一愣,順著保姆的眼神看去,發現厲莫言正手捧報紙,臉朝著她,背光朝她一笑。童向晚登時臉又紅了起來,不是很自在地走到他跟前,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耷拉著腦袋,幾乎都低在桌面上了。她開始吃包子。

  “特意叫阿姨晚點買早餐,就知道你會起的晚。”

  他很不經意地說,她卻很有意地去聽。聽他這麼露骨一說,童向晚嚼在嘴裡的包子頓時食不下咽,很是尷尬。有其他人在,不用這麼露骨?她還是希望能含蓄點的。

  顯然想多了的人,是她。保姆壓根不在意他們說的話,只顧自個的給他們倒熱牛奶,然後忙活自己的去了。厲莫言隨意喝了幾口牛奶,抬手看了手錶,忽然問她,“吃完了沒?吃完了帶你去個地方。”

  童向晚略有一愣,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連猜測的可能都沒有。她只能問,“去哪裡?”

  “吃完了帶你去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厲莫言顯然是想賣關子,不給她機會讓自己說漏嘴。想來是想給她驚喜還是別有用心?一般就厲莫言的思維,肯定不是什么正常地方。

  她只好首先聲明,“別動什麼歪腦子,我這人很有原則的。”

  厲莫言當即白了她一眼,“得了,就你還有原則?整個以自我為中心的蠢女人。”

  “……”他是對她看死了。

  厲莫言說時臉上帶笑,算是半開玩笑。他見童向晚無言以對,心情頗好,便掐著她的小臉,寵溺地說:“可我就喜歡你這個自以為中心的蠢女人。”

  童向晚被他掐的生疼,含糊不清地反駁一句,“我看你就是一個神經病。”

  厲莫言則亮著眼睛笑眯眯,“那又怎樣?你還不是跟個神經病上床□?你腦子就正常了?”

  “……”好吧,她決定保持沉默,她丟不起這個臉。

  童向晚吃完早餐,便被厲莫言帶走了。他駕車過了A市的護城河,去了溪河鎮。來到溪河鎮,沿路風景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都有好多地方辨識不出來了。原本低瓦石磚的舊屋不見了蹤影,有的是新蓋的小洋樓和綠蔭茂密的樹木。有一點像美國小鎮的風格。

  “這裡幾乎成了A市有錢人住的地方。溪河鎮的空氣好,所以就把這裡開發成富人區了。”

  “哦。”她不經意地“哦”了一聲,並不十分在意。直到厲莫言把車停在一處小洋房旁,童向晚才稍稍有了些在意。雖然認不出這個目的地是她記憶里的那個部分,但她想,一定是和她有關係的吧。

  兩人下車,但都很有共識地去前進,只是依靠在車旁,看著這棟小洋房。

  “還記得這裡嗎?”

  “不大記得了,改變太大,有點認不得方向了。”

  “這是你家。”厲莫言不輕不重闡述一個事實。

  “哦。”童向晚也回一個不咸不淡地答案。

  然而,厲莫言好像此次前來的目的並不是這個,他使個眼色,“要不要敲門看看?”

  童向晚擺手,“不用了,這裡肯定換主人了,我們冒然敲門,別人會真當我們神經病的。”

  厲莫言撲哧笑了起來,“這裡的主人你可是認識的。”他這個回答,很有震懾力,至少,童向晚愣了好一會兒。她在A市有印象的也不過爾爾,溫七七家一直在A市區,就算有錢沒處花,也不會選擇這裡吧?太講究了。不符合她家國情。然後是溫禮,似乎有些不可能,厲莫言幹嘛要帶她來?這就是不符合邏輯了。那最最後,她能想到的就是原本就有她家房產證的趙素素?

  童向晚忽然瞪大眼睛,十分不確定地看向厲莫言,“趙素素?”

  “打個招呼?”厲莫言很欣賞童向晚的突然聰明,他挑了挑眉毛,十足的興趣。

  “你真有意思。”童向晚冷笑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沒關係。”她和她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無論是親情,更甚至最直接的血緣關係,他們都沒有。

  趙素素不是她的親生母親,早在八年前,她就知道了這個一直困惑她的答案。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作為母親的趙素素會撇下她帶走童喬伊;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作為母親的趙素素對她沒有一絲絲的母愛;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作為母親的趙素素會討厭她。

  因為她不是她的女兒,只不過是爸爸在臘冬的晚上,從A市做工回來,在護城河的邊上撿回來的棄嬰。明明童喬伊是童家唯一的子孫,而受盡奶奶寵愛的是她童向晚。一個撿來的孩子,處處要強,把自己的女兒貶低成一文不值。童向晚處處有獎狀,風生水起,笑容滿面。童喬伊卻只知道吃,胖得被小男生欺負,哭得肝腸寸斷。趙素素不是滋味,越來越討厭她,情有可原。她的光芒把童喬伊蓋住了,害的童喬伊被人嘲笑到大。聰明姐姐,笨妹妹。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怎麼差別這麼大?有一個童向晚就行了,童喬伊還是回到媽媽的肚子裡去吧。這些嘲弄伴隨著童喬伊一年又一年,也讓趙素素對童向晚的積怨日積月累。那個母親不更愛護自己的子女多一些,這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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