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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慫恿者就是林穆森的父親,想吞掉曾家旗下的電子公司,占為己有所用。林穆森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曾家無力回天。他父親勸告他提早和曾唯一斷了,有一天她若是知道了真相會恨他,而且將是很恨,他無法承受的恨意。趁現在,兩人的感情才剛開始,及早斷了。

  他知道他很愛曾唯一的,他無法去想像,失去曾唯一,看她憎恨他的樣子。因為太喜歡,所以更加害怕失去。曾唯一早晚會恨他,離開他。所以,他選擇與其將來要離開,不如不要曾經擁有。這樣對他,對她都好,免得將來,一發不可收拾。他以最快的速度斬斷情絲,經過家裡介紹,娶了青霜。

  這樣的真相,這樣慘不忍睹的真相!曾唯一聽後,苦苦笑了一番。難怪他要娶她之時,不斷的重複,後不後悔,後不後悔。青霜看在眼裡,曾唯一現在的神態與她想像是一樣的。

  她接著說:“本來曾家維持不了多久,世事難料,你居然與紀齊宣訂婚,我想,你家之所以能支撐,是紀家幫你們添補空洞吧。”

  一解除婚約,她家就跨了,合情合理。爹地一生心血白費不說,晚年還要在牢獄裡度過,與其如此,確實不如一了百了。

  曾唯一不喜歡哭,在她的記憶里,她只哭過兩次,家裡破產被迫離開香港,還有聽說爹地媽咪自殺。不是其他的事情不悲傷,而是其他的事情值不值得她去哭。

  她這次沒有哭,她覺得不值得。

  青霜說:“他不愛我,和我結婚以後,總是做噩夢,夢裡總會叫你的名字,然後哭著醒了。他是個男人,他很堅強,你說要怎樣的不舍才讓一個男人軟了鐵石的心腸?你知道你在他面前秀恩愛,他是怎樣的心情嗎?喝醉酒撞牆!他想把你從他腦子裡撞掉。我是他老婆,是個看客,你知道我的感受是什麼嗎?”

  青霜此時眼眶有些濕潤,“一把刀插在我身體裡,來回攪動,撕裂我的肉骨,狠狠的。”

  曾唯一垂了眼帘,無話可說。

  “他知道與其是男人和女人的背叛,總比家族恩怨來的淺一點。可這都是上一輩的事情,跟他無關。你知道他都痛苦嗎?”

  曾唯一沉默了很久,忽然正眼看著青霜,“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林穆森過的並不好。”青霜抬頭看向曾唯一,“他在你面前裝的都是表象,他嗜酒吸菸,身體跨了。”

  “……”

  “我聽說,他得了胃癌。”

  曾唯一手指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想死的男人,生病是不想治療的。”

  原來青霜告訴她的真正目的是……

  曾唯一苦笑,“青霜,你比我更愛林穆森。”

  “但能救他的,只有你。”青霜手指上夾著那煙,燃到最後斷了火星。

  “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我最多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已。”曾唯一起身,朝青霜回頭看了一眼,離開包廂,關了門。

  屋內一片寂靜,青霜再次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她也嗜煙得緊。

  作者有話要說:祝小瑩仔生日快樂~~~~

  繼續碼字中- -

  插pter.51

  那天的宴會,曾唯一有些心不在焉。幾次前輩問話,她總是閃神答不上來。這是很不禮貌的事,也是不給紀齊宣面子。曾唯一也知道,後面的情況她自我調節好了許多,說不上完全正常,但也不至於像開頭一樣走神走的多。

  直到……直到見到久違的前輩,林穆森的父親,林正奇,曾唯一再次失控。看他穿的衣光鮮亮,錦衣華服,眉宇笑的收放自如,可見他的生活多麼如魚得水,怡然愜意。

  曾唯一一想到疼愛自己的父親,心都在顫抖,手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哆嗦。

  林正奇走來,見到曾唯一,表現出一種久違老朋友的態度,“一一,你又變漂亮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敷衍地笑了笑,“林叔叔又拿我開心。我可不會像以前那麼回答哦。”她以前的招牌回答是——我這人沒什麼優點,除了漂亮點。

  若是這次真這麼說出來了,曾唯一覺得這話作嘔。說這種話,是對於自己較親近之人。她現在無法再把林正奇作為親近之人。她家的破產已經形成,父母雙亡,她沒的選,但是她有權利去疏離迫害她家的儈子手。這個權利,她是有的吧也許林穆森真的了解她,知道她的脾氣,時隔這麼多年,這樣的真相她還是無法接受。事到如今,曾唯一倒有些感謝林穆森當初的放棄,要不然她不會僅僅像今天這樣神不守舍,她會失控,更甚至做出出格的事。

  ……

  曾唯一又在發呆,就連紀齊宣走至她的身後也不自知。紀齊宣從背後摟住她纖細的腰際,他摟的很自然,手臂彎的幅度不大,似乎就是隨意一搭而已。

  好像就是為了溝回曾唯一的注意力。可他未料,曾唯一魂丟的太遠,倏然鉤回來,反衝力也大,她抖的很厲害。紀齊宣忍不住蹙了蹙眉,對於曾唯一的反應,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曾唯一不敢看紀齊宣專注的眼眸,刻意的避開,握著杯子的手指也顫抖起來。紀齊宣是個何等細心的男人,他默默把目光從她身上挪到她那表露心悸的手指上。他不動聲色,只是如平常一般,以一個老公的身份說:“要是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該招呼的客人都招呼了,沒事。”

  曾唯一略有惶恐地看著紀齊宣,她咬咬牙,不知道該不該說她知道的真相。如果她說了,那又能怎樣?讓紀齊宣幫她報仇,搞垮林正奇?她若是有這個想法那就太天真了。如果不告訴他,她又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憤怒,她無法自處,無法去做任何事,就好像她的人生被打了個結,若不及時打開,她便無路可走。

  她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去阻攔這些,要不然,她將溺死於自己排山倒海的憤怒中。

  她選擇找林穆森談一談。她下了這個決心的同時也下了另一個決心,她想先瞞著紀齊宣。所以,她故意捏了捏自己的額頭,佯裝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朝紀齊宣勉強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代我向爹地說一聲。”

  “好。”

  曾唯一在紀齊宣的臉頰上親吻後,便沉甸甸地離開宴席會場,紀齊宣一直默默注視著她離開,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他該信任她不是嗎?可為什麼他的心在絞痛,就如當初她離開他的家一樣,知道……她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說到底,他還是不自信,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一點也不自信。

  更甚至說,他對她,沒有把握。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她手上嗎?而他繼續扮演“布娃娃”的角色?她想玩就玩,想捨棄就輕易捨棄對嗎?

  紀齊宣深沉地舉杯呷了口酒,清雋的臉上似乎一下子暗淡無光。他突然覺得好累,身心疲憊。

  曾唯一撥打了林穆森的電話。她知道這也許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撥打這個號碼。她存了這麼多年,只有勇氣問兩個問題,第一次,她問他,愛過她嗎?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

  那頭接通了。她問他,“你在哪裡?我有話跟你說。”

  他說:“我在房間裡。”

  “我去找你。”

  她知道他所指的房間是哪裡的房間。此次紀齊宣設宴招待,因時間較晚,一整套下來的話,起碼需要到午夜,所以他索性全面安排住所,給賓客住。

  正好在富豪酒店一樓設宴,所以住所也就近原則安排在富豪酒店樓上。因為宴席還沒正式開始,林穆森沒下來純屬正常。不過她冒失去他房間找他,就不正常了。曾唯一也想到這點,所以她選擇先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過了幾分鐘走樓梯去了林穆森的樓層,敲開他的門。

  她以為這樣就能掩人耳目,卻不知她這樣多麼刻意還有鬼鬼祟祟,全被監視器給拍個正著。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很正式的見面,竟相對無言。他們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嘴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林穆森不想繼續僵持下去,無奈笑笑:“青霜把事情告訴你了,對嗎?所以你才要見我?”

  “是。”曾唯一驀然抬頭看向他。

  林穆森也大大方方回望著她,與她對視。他說:“她把該說的都說了,你找我還來做什麼?”

  曾唯一撇著嘴,冷冷笑了一番,“你應該知道我來幹什麼?林穆森,你又是何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並不是一個男人的作風。”

  林穆森剛剛從煙盒裡夾出一根煙,正準備摸出打火機,卻因曾唯一這麼一句話僵硬不動。他很快調試自己,又重新連貫剛才未完成的動作,打火,點燃,吸菸,吐納……從他嘴裡吐出一團青煙,讓曾唯一看不出他的表情,煙的迷迷濛蒙,遮住了他。她只能屏住心悸,聽到他大口的吐納,還有隨之而來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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