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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兩人漸入佳境之時,整個戲園大廳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原來供照明用的晶礦燈全部熄滅了。每個燈盞上都有機關操縱的燈罩,為了確保最佳的演出效果,劇目開始時,只有舞台上的燈還是亮著的。

  “好有趣……”凌寒托著腮道,手卻在黑暗中悄悄握住了李鶴宸的手。

  第74章 論劍

  李鶴宸的手指纖長而有點發涼,凌寒忍不住將他的放到自己的衣服里捂著,順便坐的和李鶴宸更挨近了,頭幾乎貼到了他的身上。

  李鶴宸則抽出手來順勢攬住了凌寒的肩膀,並將自己披著的披風裹住了他。

  凌寒感到自己被李鶴宸的披風包裹著,溫暖,而又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薰香,突然想到,這種時候,誰還關心那下面舞台演的是什麼內容。

  然而隨著緩慢的鼓點和半天才彈一聲的嘶啞弦琴響起,下面舞台的劇目已經開始了。李鶴宸放眼望去,只見後台緩緩走出一個帶著面具的戲子,看不出男女,穿著厚重的戲服,慘白的面具上依稀畫著一張人臉,毫無表情,極端詭異。

  那戲子也不唱戲,只是拿起一個紙扇,隨著慢的要讓人睡著的鼓點開始跳舞,舞蹈也是極為緩慢,讓人瞌睡。貌似這是當地的特色戲,“這有什麼好看的?”凌寒靠著李鶴宸低聲道。

  “我也不知道。”李鶴宸無聊的用手支著頭。

  那戲子跳著慢舞,足足跳了一刻鐘,無非是緩慢的舉起扇子,放下,然後慢慢的轉圈,蹲下,起來。

  李鶴宸都要瞌睡了,但是他心裡卻仍舊在想,那個巫術師為何要有這場戲的戲票?難道說他其實是真心喜歡看戲麼?

  不——那個巫術師,明顯是個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不惜殘害別人,犯下滔天惡行的大惡人,他所關心的,只有那些害人的咒術。

  咒?

  李鶴宸突然心中一動。

  “是否這世上,存在某種靠舞蹈來表達的咒?”李鶴宸道。

  “古人祭祀上往往進行舞蹈表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舞蹈確實是招靈術和巫術的一種。”凌寒道,“師兄,你是說……?”他望向下面的那個正在起舞的伶人,“他是在施咒麼?但是我並沒有感到任何咒術施展的氣息。”

  “招靈之術,將某種東西召喚到這世間……”李鶴宸喃喃道,“有些咒術,也許本身太過邪門,以至於我們根本無法察覺。師弟,我有個想法,需要你幫我證實。”

  “什麼?”凌寒問道。

  他話音剛落,他們隔壁的包廂突然發出了什麼聲響。

  李鶴宸冷笑一聲,湊近凌寒耳邊道:“我們去看看,這些人到底搞得什麼鬼。”

  凌寒會意,在黑暗中摸索著給李鶴宸穿上了義肢。

  李鶴宸扶著凌寒的胳膊拿起了墨月劍,推門走出了包廂。

  外面就是二樓的走廊,和劇場裡的一片漆黑不同,這裡的還有牆上燈光微弱的晶礦燈照明。

  “小心腳下。”凌寒攙扶著李鶴宸道。

  李鶴宸帶著凌寒來到隔壁的包間門口,只見門虛掩著,裡面是兩個真人大小的稻糙人,現在已經被撕得四分五裂,而讓凌寒瞠目結舌的是,那稻糙人身上竟然分別穿著他和李鶴宸的衣服。

  “這!”凌寒詫異道。

  “我命令劍靈之前將這兩個稻糙人偷偷送進來,換上你我的衣服,貼上了符咒,以錯位的陣法讓人誤以為這裡就是你我。果然,那舞蹈開始沒多久,這稻糙人就被神秘的力量撕碎了,”李鶴宸道,“看來我們二人果然被人注意到了。”

  此時,走廊里的燈驟然熄滅,一陣陣奇異的陰風從出口處吹來。李鶴宸連忙將凌寒拉著進入那間包廂之中,並帶上了門栓。

  剛關上門,走廊里就傳來了颶風吹打門扉的噪音,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在走廊里走來走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然而終於什麼也沒找到,最後逐漸遠離。

  李鶴宸握住凌寒的手捏緊了些,凌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現在他們兩個人都被盯上了,不要出聲。

  他們轉身望向舞台,舞台上的鼓點突然變得急促,那戲子的舞姿也隨之加快了些,他開始瘋狂的轉圈,而且似乎毫無停息的勢頭。

  最奇特的是,隨著他的身體不停旋轉,那面具則凝固在了一個方向——這也意味著,在他轉動的同時,他的頭竟然是沒有動彈的!

  台下座位的桌椅,則在不知何時突然堆砌在一起,宛若高柱,整個戲園子裡顯得空蕩而詭異,那些看戲的看客也俱都不見了。

  台下的燈光變成了暗紅色。

  那台上的伶人還在拼命的旋轉,不能自已。而他的頭依舊沒有動彈。

  李鶴宸密切注視著台下的變化,猝不及防的是,一直挽著自己手臂的凌寒突然扯了他一把。

  “李鶴宸,魔圖要現世了。”那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是白雨!

  李鶴宸詫異的轉頭看著凌寒,只見他的模樣都變成了白雨,這一次,白雨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世上了!

  “白……”李鶴宸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白雨用手捂住了嘴巴,示意他看下面。

  那舞者張開雙手,突然停止了旋轉。

  “一種咒術,把魔圖帶到人世間的咒術——魔圖並無實體,但是每過一段時間,凡人就會因為種種渴望,將它召喚而來,變成實體。我的語言對於這咒來說亦是虛無,因為我也是不該存在於世的東西,所以我的聲音無法被他們察覺,而你的能,明白麼?”白雨在李鶴宸的耳邊道。

  “魔圖是,必須伴隨著極度的痛苦,才能誕生於世,那個跳舞的人自願將自己旋轉,帶著他巨大的怨恨,呼喚著魔圖——其實這遠遠不夠,但是這一個時代,聖人的靈魂碎片再現,足夠吸引魔圖了。”白雨道,“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驚訝,實際上魔圖就是聖人琅軒製作的。你的前世,是魔圖的締造者。”

  什麼?!李鶴宸震撼的轉過頭,看著白雨的臉龐。

  第75章 論劍

  “魔圖確實是琅軒製作的,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製造魔圖,就連我也不明白,那幅圖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玄機——我只知道,他最後害了雪。”白雨道,“千百年來,魔圖一直在尋找能夠打開它的人,也就是說,琅軒希望有人能夠參透魔圖的秘密。李鶴宸,你就是能夠打開魔圖的人選之一!”

  李鶴宸看著下面那宛若凝固的場景,只見鮮血漸漸從舞者的衣袍下擺處往外流出。

  是分娩?

  他一開始是那樣以為的,但是過了一會兒,李鶴宸又推翻了自己方才的認定。

  因為隨著鮮血緩緩流出來的,還有隱約能看到的腸、和好似是內臟的血塊——那個伶人似乎是從裡到外在慢慢消溶著。

  一個身穿著能拖在地上的銀色盛裝長袍的長髮男人,一步步緩緩進入了樓下的戲園大廳,一步步走向舞台。他盛大華美的衣擺,在身後拖出了數丈之遠,隨著他緩慢的腳步,在地上鋪過,猶如赤色的地毯。

  那男人的容貌,精緻無比,一如李鶴宸在幻境中看到的琅軒——簡直是一模一樣的容貌!

  “琅軒的另一個繼承者,出現了。”白雨道,“同樣擁有琅軒靈魂碎片的轉世者,看來他繼承了琅軒的相貌。”

  那男子緩緩跪在了舞台下面,此時緩慢的鼓點再次響起。

  “咿~~~~~~呀~~~~~~呀~~~~~~~”伶人終於發出聲音,聲音如同極度痛苦壓抑之時發出,不成人聲,更似死物造成噪音。

  跪在舞台前的男子,此時捧出一卷畫卷,高舉過頭。

  而那伶人忽然伸出手,顫抖著抓住了那畫卷一下扯開——那並非是魔圖,而是一幅空白的畫卷。

  隨著伶人的動作,他的下身發出了嘩啦的聲響,似乎是內臟掉落的更多了,只見他跌跌撞撞的轉過身走向了身後的長形案幾,隨著他前進的腳步,舞台的地毯上果然陳列著一灘灘血污和內臟。

  伶人背朝著下面,似乎在瘋狂的作畫。

  那就是魔圖的來歷!

  原來魔圖是這樣出現在世上的麼?竟然是利用一個極端受苦的人繪製出來的!

  圖上到底畫著什麼東西!

  就是那幅圖,使得十年後的雲宗滅門!

  李鶴宸想道,

  現在圖則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繪製出來!

  若是現在搶圖,是否會將整個武林盟城變成十年後的煉獄雲宗?!

  一向果斷的李鶴宸也終於猶豫了。

  “不要衝動——那人是有備而來。他的衣服並不是僅僅為了裝飾,那是咒織成的禮裝,一旦你衝動跳下去,你就立刻會被那咒衣所滅,魂飛魄散,給我老實待著,我還不想見到琅軒的靈魂碎片就因為你的愚蠢而被毀!”白雨道。

  李鶴宸看了看白雨,這時白雨突然掀掉他身後的披風,將他從頭裹住,道:“躲在我身後,不要出聲。”

  他被白雨用披風擋在身後,只能通過fèng隙看見一些下面的端倪。那伶人終於畫好了那幅畫,畫便有魔力一般卷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閉合的捲軸。

  而伶人的手指剎那變得枯老乾涸,他整個人驟然散架,癱倒在地,好似完全化掉了,地上只剩下面具和他的長髮,他的身體消失了。

  大量的鮮血,也從他的衣袍里狂涌而出。

  “魔圖,現世了。”跪在舞台下的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有著陰柔和冰的質感,之後,他將臉轉向這邊的包廂,似乎看見了白雨和李鶴宸。

  “雪的使者,你在保護著誰,是世界上另一個擁有‘碎片’之人麼?”那人問著,“我繼承了琅軒的容貌,靈魂,和他的法力,來到我這邊吧,雪的使者。”

  “……”白雨並沒有回答他,而是驟然帶著李鶴宸向著身後的門板衝去,他們的身體撞開了單薄的門,當李鶴宸和他一道跌向走廊的地板之時,凌寒的身軀也隨之壓在了李鶴宸的身上——白雨和凌寒分離了!

  李鶴宸分明看到了白雨以靈體的狀態,倏然出竅!

  “李鶴宸!你繼承的不僅僅是琅軒的聲音!還有他的劍!找到劍!解開魔圖的秘密!只有你……!”白雨還沒說完,靈體便倏然被一股極大的力量吸入了包廂的門中,而門也轟然隨之關閉。

  李鶴宸抱著凌寒想爬起來,然而方才那重重一摔,使得他的義肢早就被甩飛了出去。他根本沒法站起來,而一串腳步聲亦從樓下響起,是有許多人追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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