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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我如開閘泄洪,精尿同出,嘩啦啦直瀉千里,將他的厚實的皮褲都濺濕了一大片,像是小兒失禁似的。我打了個尿顫,緩過神來,便夾緊雙腿,只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

  蕭獨啄了一下我臉頰:“臉紅什麼,你夫君我不嫌棄。”

  “蕭獨!”

  我怒吼他,眼角搖搖欲墜的一滴淚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我倒不是真哭,實在是方才被這混小子折騰的夠嗆。

  他偏恬不知恥,湊到我鬢角,吮去了那滴淚:“皇叔,我就是,忍不住想把你欺負到哭,你說,怎麼辦?”

  我忍無可忍,揚手扇了他一耳光,打得結結實實,蕭獨卻攥住我的手,徑直按到那劍拔弩張的兇器上,低頭在我頸間肆虐起來,我頸後亦是一熱,被狼舌舔了一舔,兩隻巨爪跟著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嚇得拼命掙扎,光是蕭獨一個我便已招架不住,再加一隻為他所控的狼,我身子哪受得了?

  我連聲喝止:“獨兒,獨兒,你不管魑國了?”

  他身子一僵,抱著我不放,身後狼頭也在我背後磨磨蹭蹭:“當然不能不管。但我不想離開你。”他頓了頓,悶聲悶氣的,“你就捨得我走?”

  “自然捨不得。”我心裡一軟,知曉他方才如此,其實是心裡鬧彆扭了,“但你我各自為王……該當如何?”

  他反問:“你想如何?還是,我走了,你才好治國安邦?”

  他抬眼看我,字裡行間都帶刺兒,似乎篤定我會趕他走。

  我摸了摸他的臉,一字一句道:“你代表魑國向我稱臣,我便御駕親征,率領白延之的西北軍,和你一起打過去。”

  “這麼容易就想收服本王?”他勾起一邊唇角,掩飾不住愉悅,“那以後怎麼著?你不是不願冕魑二國往來?”

  “那是以前。若你小子是魑王,我願意……互通商市。”我遲疑了一下,“我把你寫在《天樞》的那些建議,都看了。”

  他不在的時候,我把他寫的建議看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他帶兵打過來,我今年便打算與魑國及其他西域國家通商。

  “哦,這麼有心?”蕭獨悅色更甚,“該不會,我不在的時候,皇叔總是睹物思人罷?”

  我瞧他這幅得瑟的樣子,只差沒搖尾巴了,心中好笑:“還不放我出去?你大費周章把我擄過來,如今在這精要關頭,卻要向我稱臣,不是得給你的部下們一個交待?”

  “我自有辦法讓他們服你。今夜,我們便啟程,如何?”

  我點了點頭。

  蕭獨總算肯將我放開,把我抱到軟氈上裹好,命人燒了一桶熱水和乾淨衣物來。帳子裡水霧蒸騰,溫暖如春,他脫得赤條條的,抱我進了浴桶,如此情狀,難免擦槍走火,我便又稀里糊塗地與他做了一回。蕭獨血氣方剛,體力極好,我卻不同,一晚上六七次,完事時,我已如爛泥,氣喘吁吁地依偎在他懷裡,連腳趾都動不了了。

  “皇叔,我不是在做夢罷?”

  朦朧間,我聽見他低低的耳語。

  “九年……我看著你的背影整整九年,你居然會回頭看我。”

  我知曉這小子與我久別重逢,便有點患得患失的,得好好寵著,免得他胡思亂想。我撫了撫他手腕上那串瑪瑙手珠,蹭了一下他生有胡茬的下巴:“小傻子,我以後都看著你。”

  “我才不傻,”他垂下眼睫,深吻了我一番,將我吻得七葷八素,才笑了一笑,“若我傻,才套不牢你呢。”

  他何止不傻?簡直可謂聰明絕頂了。

  我哂道:“放心,朕是你的天子,今生今世,跑不了。”

  他眸光流轉,眼中的深情快要將我溺斃,雙手按在我膝上:“蕭翎,西域多神醫,你的腿,我定會尋法子治好。”

  “好,我信。”我動了動,“水都涼了,還不起來?”

  用過晚膳,與蕭獨衣衫齊整地從帳中出去時,天色已經黑了。

  我的衣物已經穿不得了,只好穿他的,一身皮質騎裝外搭火狐大氅,尺寸著實有些大了,尤其是他的靴子,足足大了我兩三個號,好在我也毋需走路,否則必會鬧出笑話。

  帳外開闊的空地上點了一堆篝火,篝火前是他的那架戰車,許多蠻人士兵站得里三圈外三圈,圍在戰車周圍。眾目睽睽之下,他抱著我往圈子中心走,所經之地,人如浪cháo一般層層伏倒在地,他抱著我,仍舊步伐穩健,不怒自威,沒有一個人膽敢抬頭看他,全是顱頂朝天,手掌緊貼地面。

  我此時切實地感到他是魑國的王,就算魑國內亂,向霖國稱臣,但這幾萬軍士的心也向著他,將他視作頭頂的天穹。

  抱著我上了戰車,將我放在車榻上,蕭獨才道:“起。”

  眾人不動,只有跪在戰車前的幾個戴氈帽的站起身來,便是蕭獨的那幾個晚輩,烏歌和烏沙也在其中。

  烏歌上下審視了我一番,似見我穿著蕭獨的衣袍,瞠目結舌:“舅舅……大,大王,您這是……”

  烏沙橫了他一眼:“王可是有什麼要事要交待?”

  “不錯,”蕭獨從自己頭上的狼頭氈帽間取下荊棘狀的金環,當下引來一片譁然。

  我有些不安,扯了扯他的大氅,魑國內亂的當口,他如此,容易弄得軍心不穩。他卻十分鎮定,一抬手,四周便立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如今霖國入侵,致我國內亂,太后受制,二位王子叛降,實為奇恥大辱,霖國十萬大軍,以我方五萬兵力,難以抗衡。冕皇陛下方才為本王出謀劃策,並願御駕親征與本王共抗敵軍,以圖二國日後交好,本王佩服冕皇陛下心胸開闊,謀略過人,又不計受俘之恥,反以德報怨,故本王也願以大局為重,向冕皇陛下稱臣,以示誠意。”

  “大王,此舉不妥!大王既俘了這冕國皇帝,要挾他調兵不就行了?為何還要向他稱臣,這麼一個廢人,還能御駕親征?”

  說話那人便是那個先前冒犯過我,名叫烏律的光頭漢子,眼下脖子梗得很粗,臉色很是不忿。蕭獨站起身來,面具雖掩住了他的神情,我卻感到濃重的戾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是殺意。

  “要挾他調兵?”蕭獨冷冷一笑,“你以為,冕國將士會心甘情願地為我國之亂而衝鋒陷陣,血灑沙場?還是會趁機來救他們被俘的皇帝陛下?如此一來,我軍豈不是腹背受敵?”

  烏律啞口無言:“可是……”

  “可是大王如何確定,冕皇陛下是真心愿助我們呢?”

  烏頓問道,斜目朝我看來,眼中暗藏鋒銳,他與蕭獨共同經歷過三年前那一劫,是最不信我的人。他是個不安全的隱患,也許會趁機攛掇人心。

  蕭獨正欲答話,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握緊了些,他如此待我,一如當初將我送上帝台,江山為聘,我不僅需得讓他信我,更要讓他的軍士們信我。我笑了一下,道:“如你們所見,朕的確雙腿殘疾,但絕不是廢人,否則,也不會與烏絕王坐在這裡。昨夜朕與烏絕王促膝長談,甚為投契,願與魑國交好,共創太平盛世。朕身為一國之主,斷不會背信棄義,天地為證,日月為盟,朕在此立下重誓——”

  我話音未落,忽見一人從隊伍里走出,是個上了年紀的士兵。

  “大王,不可信他!屬下記得,數年之前,他剛剛登基,大赦天下,答應放歸被困在冕國的蠻人俘虜,其中就有烏蘭女王,大王的生母,在她將出北境之時,遭到——”

  “諸位看著!”我冷汗如雨,不待那老兵說完,立即一把抽出蕭獨腰間佩刀,手起刀落,便將小指剁去一小截,霎時,血如泉涌。蕭獨似乎當場怔住,我不等他作出反應,忍著劇痛,顫顫將手舉高,厲喝:“朕,此生不負魑王,以血為證。”

  四下一片驚聲,那老兵亦當場愣住,連烏頓也滿臉愕然。

  蕭獨將荊棘王冠戴到我頭上,把我鮮血淋漓的一手捏緊,瞳孔縮得極小,我心裡恐慌極了,生怕他去問那老兵,好不容易對我重新建立的信任便在一夕之間支離破碎。

  “列陣!啟程!”

  他低吼一聲,伸手一拉,把戰車的鐵板放了下來,掏出藥瓶為我上藥。他上得太急,手都是抖的,蓋子拔了幾下才拔開,將我的傷指整個塞進藥瓶里去,咬牙切齒:“蕭翎,你做什麼總是對自己這麼狠?你想讓我信你,一句話便夠!”

  “不夠。”我還想著那個老兵,魂不附體,“怎麼都不夠的。”

  他一手扣住我後頸,抵著我額頭:“我早就知道當年是你下的令,當初,我就是卑鄙地想利用你的愧疚,好讓你覺得,你欠了我,想彌補我!這樣,我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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