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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子!下去!”把竹子喝退,張肆風望向懷裡的男人,那雙死寂的眼似乎是恢復了一絲清明,但很快……仿佛陷入了更加可怕的死寂之中。

  “白棣……別這樣,求求你,別再這樣了……”

  不想你,永遠都那麼痛苦。

  既然曾經的一切讓你心死如灰,那麼就忘了曾經的一切,忘了你是誰,忘了元淵,忘了赫連勃,忘了一切的苦痛。

  我們,重新開始。

  五十五-春歌

  “我是誰?”

  “無殤……白無殤……”

  “你又是誰?”

  “風……”

  鴻瑞四年匈奴與天朝交戰之際,位於西域的西夏國發生政變,消失二十四年整的前朝公主之子回到朝中,輔佐新帝。

  二十五年前西復為求得與天朝的和平共處,將公主送至天朝。後因不被帝所喜,賜予當時的寧王,公主次年誕下一子後難產而亡。此子後名為——張肆風。

  誰也不會料到,二十四年後這個男子會帶著聞名天下的十二番軍隊闖入西夏,帶來了一場腥風血雨,三個月之內幫助三皇子戰勝其他皇子登上寶座,從此權傾西夏。

  春日,暖陽四溢,窗外鳥鳴聲聲,花紅柳綠,天然一曲春歌頌。

  睡在床榻上的男子習慣的往身旁接去,軟軟的一團,再揉揉,還是軟軟滑滑的一團,似乎不像是人……睜開一雙鳳眼,映入眼帘的是懷中的錦被。

  “這傢伙,又跑去哪裡了!“說不清是寵溺還是無奈,張肆風從床上輕身躍起,隨手抄起一件衣服披在赤裸的身體上。

  屋子裡,還殘留著昨夜親昵後的冷香,桌上,是兩個倒了的酒杯……冬雪化了,匯成一條條清澈的溪流,倒映大片大片粉色的桃花,花雨紛飛,散落了一地的暖昧。

  “白爺!白爺!您快出來啊,主人醒過來後一定在找您了,您快出來啊!”十六七歲的白衣姑娘奔跑在一叢叢的桃花花海中尋覓著同樣的那抹白,急得一張小圓臉都皺成了小包子,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要哭起來似的。

  “白爺!”一陣花雨迎面飛過,迷濛了始娘的眼睛,萬朵粉紅之間瞥見一抹至純的白,卻讓姑娘高興的喊了起來,急沖沖的向花雨飛來的方向跑了過去,卻不料才跑了幾步就看到一把劍正對著自己的脖頸,不由嚇得“啊”了一聲。

  “哎,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嗎。”修長素白的手從花雨中伸出拉住了向後刻去的圓臉姑娘,劍收,粉紅散盡,露出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白衣男人來,面上似有風霜,卻平添幾許說不出的風情。

  滿天滿地的桃花算什麼,有了迷人的形色,卻沒有惑人的風姿。

  “阿雪,阿雪怕主人等急了!主人很擔心白爺的!要是醒過來沒看到您,他准又傷心了。”

  望著阿雪一臉認真的樣子,白衣男人輕笑道:“傻姑娘,那條沒心沒肝沒肺的毒蛇會傷什麼心,他要鬱悶他要怎麼樣就隨他去好了。”

  “白爺!”阿雪不服氣的喊道。

  “我的心都被你拿了去,又怎麼會有心呢?”一男子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只見騎著馬的張肆風已不知何時進了桃花叢,尋到了人。

  “阿雪,你出去守著,別讓人進來了。”白衣男子看也不看張肆風一眼,只對身旁的阿雪說道,後者應了一聲就匆忙離開了去。

  “怎麼醒來了也不叫我一聲?”張肆風跳下馬走到白衣男人後面欲伸手攬上男人的腰,後者左跨一步躲開了去。

  “看你睡的香沉,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不冷不熱的說了句。白衣男人向後瞥了眼笑得跟狐狸似的張肆風,他就不明白了。自從失憶後醒來這個比女人還要漂亮上幾分的男子怎麼就偏偏說自己是他的……他的“娘子”。

  怎麼看,他們都應該是倒過來的!

  “還在生氣?好啦,我錯了,白大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了小的吧,”抓准了時機,張肆風一邊輕浮的笑著,一邊攬住了男人的腰,低聲道,“無殤,我下次再也不敢趁酒行兇了,我發誓……”

  這一次,男人沒有推開張肆風的狼手,回頭別有意味的說道:“哪能這麼輕易的就饒了你,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白無殤還不想每次都被你拐上床去。”

  白無殤……無殤……只願你此生此世從此無殤。

  張肆風想著,當初餵元白棣吃下丹藥的時候就註定從此再也沒有“元白棣”這個人了,再次醒過來的,只有白無殤。他張肆風一生所愛之人。

  他是幸運的,相比起其他人,他還有半輩子的時間能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這一次,他再也不會傷害這個男人一絲一毫,只願攜手此生。

  “你我都拜過堂了,這後面的日子不洞房要幹什麼?”暖昧的吻上男人露在外面的脖頸,張肆風的雙手開始不規矩的動了起來。白無殤面上一紅“啪”一下打掉張肆風的手,冷劍“滋”一聲朝著身後的男子划去。

  “我要你一生一也……”輕浮放肆的笑著。男子擋下了白無殤如流水般的劍,桃花源中,兩個身影如光影般流連其間,劍飛劍落,飛揚滿世情懷。

  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到底有多長?

  白無殤不知道,至少,他能夠抓住此時此刻。

  忘記的過往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既然是老天爺安排他忘了曾經的一切,那又何必太過執著於曾經的過往?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丟失的回憶,或許不太好,白無殤似乎能感覺到這一點,從張肆風對他的寵溺,對他的呵護,對他的愛中所隱藏的補償里。

  或許張肆風曾對不起他過,但這個有幾分妖治的美男子此時對他太過溫柔,溫柔的像一張網,把他纏在了裡面不想出來,就想這麼溺死在溫柔的愛欲里,醉生夢死。

  “你輸了。”張肆風劍一下壓,白衣男人便落在了堆積了一地的粉瓣之中,“嘩”

  的一聲,身子落下之時,兩旁也飛起了花雨無數。

  “再過幾日,我們倆現在的位子便要對換了!”男人的眉眼含笑。入了張肆風的眼,盪起陣陣心中漣漪,忘卻了過往的權勢情仇,或許現在躺在自己身下時而含笑的男人,才是原來真正的樣子。

  “哦?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至少現在你是被我壓在下面。”輕笑一聲,眼睛滑過男人露出來的鎖骨,輕笑一聲伸手把男人滑落的衣服拉了上去,道:“還經常說自己是老男人,老男人哪有你這麼風情的,衣裳半露,這不是在勾引我嗎?”

  眼角一揚,被壓在下面的男人瞥了眼自己因剛才的劍舞而略微滑下的衣服。道:

  “我這老男人,也只有你會當寶。”

  頓了頓,白無殤眉眼含笑,抓著張肆風的衣領往下拉:“那麼,我勾到了你沒有?”

  那漫天飛舞遮擋了片片春色的桃花雨,似乎已給出了答案……五十六-失心瘋

  民間有種名叫“桃花瘋”的怪病,患了這個病的人在桃花盛開的季節就好像瘋了一般,見到人就上去求愛,而過一旦桃花凋謝了,人也恢復了正常。

  “天下無奇不有,竟還有這種奇怪的病。”大街上走著一男一女。都是白衣打扮,男子相貌平凡無奇,但說話的聲音卻時而讓路人頻頻回頭,女子看起來像是男子的侍從,圓臉圓眼有幾分嬌憨的可愛。

  “白爺,這世上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阿雪眨著眼睛說道,“桃花瘋我小時候看見過,說不定其他地方還有什麼梅花瘋啊、jú花瘋的。”

  “小妮子,真會亂想。”路過一家酒肆,白無殤手中摺扇指了指,道,“我們進去休息下。”說罷,兩個人就進去要了張偏角的桌子坐下。

  “竹子姐姐的易容術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都看不出來破綻呢!”低著頭小聲說著,阿雪盯著白無殤的臉看了又看,雖然面貌變了,但白爺的眼睛還是清亮的很。

  竹子姐姐雖然能變得了白爺的面貌,但卻改變不了白爺身上的氣質啊!

  白無殤輕笑一聲呷了口茶,出個門都要易容還不是張肆風那個瘋子規定的,雖然有些抗議,但易容出門的感覺還是挺有趣的,白無殤也欣然接受了。否則,那個小肚雞腸的瘋子張肯定不會讓自己出來。日日悶在府里,真是要悶死他了。

  “哎喲喂!你們聽說了沒,從去年打戰以來那匈奴的大單于就跟瘋了似的,先是在雪地里跑來跑去的找什麼找了幾天幾夜,今年好像是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丟了朝政。”酒肆茶館裡,最不缺的便是茶餘飯後的天下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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