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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解李牧這性子,說是為人豪爽,不拘小節,但其實在林驚南眼中,這人不僅自大,而且狂的沒邊了!
先不說他功夫怎樣,就這性子,此次出遠門,還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想到今後可能會面對的境況,林驚南一時間頭大如斗,若不是此番出門前李伯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他看好李牧,他定是要一腳將這人一腳踢開的。
林驚南一陣搖頭嘆氣,李牧卻覺得他又在杞人憂天了,不由得露出一個嗤之以鼻的笑容,但作為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好兄弟,李牧決定此刻還是不要嘲笑他了。
大不了這一路上多多關照他一下,免得他被嚇破了膽,李牧這樣想。
兩人坐在茶棚里,正心思各異,卻突然察覺到什麼,默契的一同抬頭望向不遠處。
不多時,一輛無人驅使的馬車慢慢悠悠的停在了茶攤前。
“咦?這是誰家跑出來的馬兒嗎?”李老漢看著站在茶攤前不停跺腳的駿馬,下意識的認為車上沒有人,畢竟,哪有無車夫驅趕的馬車啊。
但林驚南和李牧卻不會這樣認為,作為習武之人,他們自然知道,車中有人。
“呼……好冷!”靈兒推開馬車的門,裹緊身上棉衣,哆哆嗦嗦的跳了下來。
茶棚里的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馬車。
“公子,外面好冷,您還是別下來了,我去買些乾糧便回來。”靈兒搓著手,對馬車裡的夙清說道。
“無妨。”清冷如泉的聲音從車中傳了出來,下一刻,玉石般的手指扶住車門,一個白色的身影彎身出了馬車。
夙清躍下馬車,白衣在風中翻飛,幾乎與漫天的飛雪融為一體,清雅出塵,那俊美到極致的容顏,好似天上的謫仙,讓人呼吸都為之一窒。
茶棚里的三人已然看呆了,只覺得眼前這一抹白色,比世間的冰雪還要清冷純潔。
“店家,麻煩給我們兩碗熱茶,再打包些乾糧。”靈兒扶著夙清走進茶棚,把李老漢的神志喚了回來。
“好、好嘞,二位稍等。”李老漢活了大半輩子,到底是見過的世面多了,很快就反應過來,引著兩人落座,轉身去倒茶。
與兩人隔了一張桌子的林驚南和李牧,半張著的嘴好半天都沒有合上。
世間竟有如此……如此美!的人兒?
沒錯,就是‘美’!兩人心中都覺得,任何言語都不如這一字形容更為貼切,這人,美的不似凡人。
靈兒縮著頸子,眼神四處看了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呆若木雞的兩人,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
他家公子就是好看,爾等凡人也只有被驚艷的下場。
“他……”李牧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魂兒給拉了回來,目光又瞄到了夙清手裡的清淵劍,眼睛頓時一亮,“他的劍,好劍!”
林驚南順著李牧的視線看下去,一時也再難移開視線。
清淵劍銀色的劍鞘上,朵朵凌雲栩栩如生,隱隱散發著清光,一看便知不凡。
夙清早就察覺到了兩人的目光,不過他並未太過放在心上,清淵的元靈已被他暫時封印,定然不會被人看出異樣。
林驚南出神了片刻,正要忍不住讚嘆出聲,卻發現身旁的李牧已經起身,朝白衣美人……呸!朝白衣公子走了過去。
“李兄?”林驚南一驚,右眼皮突然跳了兩下,趕忙起身跟上。
李牧兩三步便走到了夙清和靈兒面前,英氣的劍眉一挑,目光逼人的看向夙清,或者說,是看向他手裡的劍。
“兄台,你的劍,很好,我想要。”
“咳咳咳!”林驚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他就知道!跟李牧這傢伙在一起,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你這人怎麼回事?光天化日之下還想搶我家公子的劍不成?”靈兒當先不幹了,拍桌子就要和李牧分辨。
“女人,這裡沒你的事兒。”李牧只是看了靈兒一眼,語氣十分高傲。
“哈?簡直欺人太甚!”靈兒氣的臉都紅了,擼起袖子就要甩他一巴掌,但被夙清及時出聲制止。
“靈兒,莫要失禮。”夙清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抬眸看向李牧,“這位公子,想要我的劍?”
“不不不!是我們失禮,李兄他只是開個玩笑。”林驚南連忙出聲,想要緩解眼前尷尬,還拽了拽李牧的袖子,示意他收斂點兒。
“拽我做甚?想要便是想要,開出條件,或者你我比試一場。”李牧絲毫不領情,目光仍舊逼視著夙清。
“呵呵。”夙清輕笑一聲,摸了摸清淵的劍鞘,胸腔中突然湧起一股熱流。
已經太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但夙清隱約覺得,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曾像眼前這人一般,天不怕地不怕,肆意而為,活的自在瀟灑。
“抱歉,我不能將清淵作為賭注,那樣對他不尊重,但你要一戰,還是可以的。”夙清笑著起身,握緊了清淵劍。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別是中看不中用吧,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便打到你同意,有種就跟來。”李牧嗤笑一聲,轉身走向外面空曠的雪地。
夙清笑著搖了搖頭,也跟著離開茶棚。
“這位公子,你……”林驚南還要說什麼,但夙清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直接便從他身側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