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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語氣是在拒絕某種邀請。明韶聽到關鍵詞“相親”頓時一個激靈,明白了是誰的電話,來要什麼。

  他一瞬間有一種深刻而不理智的恐懼,關於沈秋是如此容易就能離開他,同時又有一種被人覬覦唯一的寶物的憤怒,恨不得撕碎一切要阻礙自己的人。

  兩人在一起之後,沈秋跟他說過自己內心的許多比喻,比如雖然明韶看起來像一隻不大親人的野貓,但是送禮的路數卻是龍的。當時明韶沒說什麼,巴不得在沈秋心裡自己的萌寵濾鏡更厚一些,但其實心裡不以為意。

  他比不上的,他什麼都比不上。

  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人,而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比他更破碎,比他更……更不堪。

  這是一種很不合情理的比較,但明韶就是經常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如果他對醫生傾吐,那麼在醫生眼裡必然是抑鬱症的一種症狀,自我貶低和否定,相當典型。但事實總是比這複雜一些。

  他有沈秋,這很好,但他根本沒法覺得自己配得上。無論如何沈秋是他的一切,但他做什麼都換不來這個人,在明韶心裡這條算式牢不可破,或許只有時間才能給他信心。

  但對於心生恐懼的人,時間總是不夠長,變故總是來得早。

  明韶站在門口聽沈秋拒絕,心裡渺渺茫茫想到葉容。他心裡其實頗有幾分欣賞葉容,甚至是讚嘆。自從他見過翟女士,就難免以另一種眼光看女人。

  沈秋知道他曾經偷偷摸摸去過母親的墓園,不願意自己知道,卻不知道他是去幹什麼的。他在那熟悉的墓碑前站了很久,給那個愛美又天真的女人帶去一束白玫瑰,也帶去一個問題。

  為什麼你不可以這樣?倘若她是贏了,那輸了的是你嗎?

  人類或許不應該被這樣比較,但明韶心存疑惑。他聽沈秋說過葉容的一些事,只需擺出乖巧且看開了一點都不在意二人過去的樣子,就能誘使沈秋多說兩句。

  明韶並非真的不在乎,他只是被好奇心壓倒,因此聽過葉容可以對外公開的那部分過去。她品學兼優,能力極強,是聰明且有決斷的人,和前任失敗的共同創業同時也說明了她和翟女士有一定的共同之處。其實明韶挺想介紹他們兩個認識的。

  某些時候他也很嫉妒,畢竟葉容認識一個永遠不能和他認識的,年輕一些的沈秋。錯過時光最令人遺憾。

  他在沈秋的父母打電話來介紹他相親對象的時候想起葉容,並非毫無理由。畢竟倘使現在沈秋還和葉容在一起,他們就沒有讓沈秋相親的理由了。

  葉容是個好選擇。

  明韶以為自己在理智的思考,在認真的比較,但其實他最後只是萬分恐慌,一頭撞進了面帶怒容正在掛斷電話的沈秋懷裡,扎進去不肯出來:“秋秋!”

  他抱得很緊,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

  沈秋被他撞得向後踉蹌兩步,但仍然抱住了他,語氣堅定卻略帶急切的說明:“是我爸媽的電話,但我不會走的,我答應過你,永遠不會走的,記得嗎?”

  明韶在他胸前深呼吸,極力的呼吸,隨後點了點頭:“我不喜歡他們,我討厭他們!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這倒是他第一次說起討厭沈秋的父母這回事。雖然二人一直對明韶的態度說不上好,但明韶總是不能在沈秋面前表達自己的感情,相當克制自己,面對這二人的時候習慣性的理虧,又習慣性的隱忍。

  他現在不忍了,所用的詞也不過是討厭而已。

  沈秋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撫摸著他的鬢角,和他抱在一起:“我不會走的,我永遠不會,不要害怕。”

  明韶並不在乎沈秋說了什麼。他被激發了一種全新的衝動,似乎自己充滿了力量,五臟六腑都由憎恨和占有欲充能,猶如盤踞海底的巨龍,緊緊環繞著自己的寶物,在千萬里深的所在無聲咆哮,威懾四海,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跨越生死,我擁有你。

  第五十四章,要出去玩辣

  明韶從此陷入一個誤區不能回頭,他在思考該怎麼留下沈秋,永遠的。

  按理來說世間並沒有所謂永遠,因為人類就不可能獲得永恆。但只要你想,總能按照自己的邏輯來一套永遠。

  明韶是個偏執的人,事實上如果他努力追尋,誠懇面對自己的內心,就會承認自己確實是個精神病人,雖然沒到強制收治那程度,但也相差無幾。他所在乎的永遠和其他人不同,思想也同樣不同。

  翟女士和明韶的父親之間的商戰起初是靜水流深,後來海平面之上也一片動盪,集團和公司的生意都受到影響,不僅引發了加班和裁員,也關門了一批公司。

  趁此機會明集對弟弟發動彈劾,成功在集團內部讓明韶成為眾矢之的。此舉不光是為了讓明韶失去集團內部的支持,奪走任何可能的爭產能力,也是為了私慾和私情。

  明韶對這個大哥所知不多,但很清楚他心中的恐懼是黑暗且吞噬一切的。誰知道他在怕什麼呢?失去繼承權?冰冷的家庭?被戳穿其實他一點也不愛自己的母親,只愛利益,且為此利用屍骨已經化成灰的親媽?被父親徹底懷疑和拋棄成為棄子?

  畢竟是無情之人的兒子,與父親一脈相承不算令人意外。

  明韶往集團去開會,或者說接受一場並不意外與陌生的指責,沈秋循跡到了停車場來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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