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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為了寶物,那就只能是為了在場的這些人。
而且如果這裡真的有陷阱,一個一心求輸的人為什麼又要闖進決賽?
還是說他必須闖進半決賽,但是卻不能拿前三?
……
拿出重寶誘惑這些能人的落星派究竟又所圖為何?
這樣想著,景安心中的已經有了模糊的猜測……
這場比賽如同謝木佑所言,非常潦草的結束了。
眾人也是摸不到頭腦,這兩場半決賽打得還沒有之前的幾輪精彩。
夜色已經籠罩了落星派,駱成虛衝著駱沉逸點了點頭。
駱沉逸無奈起身:“下面的比賽謝木佑對陣余巍。”
兩人同時走上擂台,余巍笑了笑:“其實不太敢跟謝兄弟打。”
“是嗎?”謝木佑端詳著他,突然間樂了,“我說呢,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這年頭啊,狐狸想當魚,角龍也想當魚,這都是什麼怪事?”
余巍徹底沒了笑容:“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對了,我從佘陰娘那裡撿到的龍筋你想要嗎?”
余巍沒有說話,可眼中卻流露出了貪婪之意。
“哎呀,你說我怎麼老是亂說話呢?你根本也不能贏這場比賽啊,對吧?角龍大人。”
謝木佑手持鐵鑄劍向後退了幾步踩著欄杆直接飛到了半空中。
余巍恨他寥寥幾個字就道破了自己所有的秘密,也舉著雙劍相迎。
謝木佑打架沒什麼章法,大開大合將劍使得淋漓盡致。
有人看出門道的已經開始搖頭,不是劍舞的不好看,而是這樣純粹消耗體力,根本不是贏得比賽的法子。
“叮”的一聲,劍身上擦出了火花,余巍雙劍交叉,死死地抵著謝木佑劈下來的劍。
鐵鑄劍的力道之大,讓余巍不得不不斷後退,金磚地面已經被他向後退的力道蹭薄了一層。
“你想輸比賽?可沒那麼容易。”謝木佑咄咄逼人道,“你和曲菀究竟是誰利用誰?”
“我——”余巍突然露出一抹詭笑,“當然是我利用她,但是你知道多少都沒關係了,只要主人一聲令下,人界馬上就會變成煉爐,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一個都跑不掉?”謝木佑喃喃道,之前神色中帶著的戲弄盡數褪去,只剩下無邊的凜然,“是你?!”
余巍感受到突然變重的壓力,猛地後退了幾步,高喊道:“我認——”話音未落,就被一道聲音壓制住了。
謝木佑的聲音從夜空中降下來,威嚴肅穆,一聲比一聲響亮。到最後震耳欲聾,壓得余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汝、為、角、龍、本、應、護、一、方、水、土、卻、與、人、同、污、謀、害、人、族、必、遭、天、譴、雷、劫、纏、身。”
謝木佑一開一合,指頭輕輕彈了彈鐵鑄劍身,“轟隆”一聲,仿佛天上落雷。
驚得余巍捂住耳朵仰天大吼道:“明明是上天待我不公,我兢兢業業卻無法化為真龍,賊老天!你堵了我成仙之路,我便將人界化為煉爐。”
“雷劫纏身,殺戮纏身,還妄想成龍?”
謝木佑的聲音從余巍的天靈直達丹田——
“轟隆”一聲,余巍的識海中炸起了一道紫雷,隨後接二連三的雷雲開始形成,一道道的雷電劈了下來。
此刻倒在擂台上的余巍,他的身上纏著紫色的雷光,雙目空洞面目猙獰,頭上的雙角已經冒出。
這是……進入了雷劫!
駱沉逸猛地起身,看向謝木佑的目光已經從敬佩變成驚駭。
他竟然輕而易舉讓余巍入劫?
精怪入劫,熬不過去便是死路一條。
這是何等的能耐,又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謝木佑蹲下身,看著他的角,用誰也沒有聽到的聲音說著:“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其實能夠成為角龍已經是大毅力者,我一開始還想留你一命。但是你說一個都逃不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他毫不留情地將聲音再次灌入他的識海——
“龍五百為角龍不易,但天生的應龍因為天罰墮為角龍的滋味相必更不容易吧?龍君,這滋味您自己好好享受吧。”
不、不、不——
余巍看著自己的猶如鏡子一樣四分五裂的識海,四周還迴蕩著謝木佑的聲音——
“您可能不記得我了,可我還記得您。當年指揮群龍攻破大殿時的您可當真是風光無量。”
謝木佑……
景安……
余巍突然想了起來,那場害得他淪落至此的戰役,那兩個他曾經因為自傲根本不屑於關注的名字。
但主人還不知道……最後一刻余巍用最後的力量將神識凝結成一線,卻在最後即將離體的時候,被一道劍影“咔嚓”一聲斬斷。
……
層層疊疊火紅薄紗帳中,一個男人突然間睜開了奪人心魄的雙目,那眼尾勾勒的赤紅硃砂盡顯妖異風情。
“主人。”小童怯懦的聲音在床帳外響起,“龍君大人的命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