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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

  一青一白的衣袖交纏著,幻陣之中看不見傷口,只剩下她們嘴角帶血的笑。仿佛回到第一次對戰時,倔強的小菡傾不小心咬破了舌尖,還要故作堅強地微笑。

  此生與卿,相識、相知、相交、相愛、相守……同生共死,此生無憾。

  幻境之外,確認白栩曲菡傾身亡後,雀氏長老痛心疾首:“白栩貴為族長,卻通敵賣族,做出苟且之事,霍亂朝堂,祖輩蒙羞。現剝奪白栩……”

  “朕想知道,白栩和曲菡傾仍貴為太妃,殘害皇族,爾等又該當何罪?!”

  之後的一幕幕如同電影,新皇下令參與圍攻白曲二人的人格殺勿論,雀氏一族永世不得踏入中原。

  翠鳥回去報信,新族長遵曲菡傾打遺願求到了謝木佑這裡,於是謝木佑幫著翠羽族逃亡並將滅族的消息傳播出去,這一部分的故事謝木佑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先皇派出的暗衛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再加上雀氏遷怒翠羽一族,不惜將二族共同的秘密說了出去,先皇殘部不斷地在追殺翠羽族人。

  “陛下。”影衛跪在新皇腳邊,雙手獻上一張圖紙,“這是德太妃生前……”

  “罷了。”新皇嘆了一口氣,他不是不懂帝王權術,也曾經顧忌過擔心過這二位幫過他的太妃會不會挾恩自重。

  可真當她們遇險的消息傳來時,新皇終於意識到母后去世後,他這世間唯二關心他的人也要離開了。

  於是率兵圍困,卻還是沒能救回她們。

  影衛剛要離開,新皇突然叫住了他:“等等,圖紙給我看看。”

  看了許久,他突然露出了一抹苦笑,當真是庸人自擾之,對於那位心思縝密的的德太妃,果然只有曲菡傾能入她的眼。

  “這個。”他把御案上的一個青白瓷壇和玉簪教給了影衛,“照著這個地圖把這兩個安放入內,碑就不立了,莫讓旁人打擾了二位長輩。”

  他想,皇家陵寢她們肯定是不願意住的。

  生即不得安寧,死後願這二人能夠長廂廝守。

  ……

  景安突然心頭一疼,這樣慘烈的結局他是沒有料到的:“謝七……”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叫謝七,但在想明白之前,他的名字就已經在他的唇邊了。

  “景安。”謝木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幸好,幸好……”

  兩人一鳥沉默地跟著兩個精魄出了回憶之境,又來到之前被她們忽略的青白的瓷壇前拜了一拜。

  這裡沒有秘密,只有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

  “這裡不是別院。”謝木佑看著這逼真的一草一木,“這是地宮,是白栩為她們建造的長眠之地。”

  景安這才注意到從他們身邊開鑿的水道流淌而過的溪水銀光粼粼。

  這不是水,是水銀。

  再一抬頭,天空其實也不是天空,而是用不規則的透明晶體鋪設而成,光是從夜明珠入折射。

  “也難怪雀氏的新任族長會忌憚白栩了。”

  謝木佑扯了扯嘴角,眼底透出了諷刺與怒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該死的明明是那些覬覦玉璧的人啊。”

  突然間掛在長廊的風鈴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這裡既然是墓地,墓地是不該透風的。

  也就是說,除了他們,有人強行進入了這裡。

  “帶我們離開這裡。”謝木佑低聲道。

  孔雀精魄卻沒有動,只是看著案台上的青白瓷壇,翠鳥精魄也沒有動,而是無比依戀地蹭著白色的羽毛。

  “這裡不安全了。”謝木佑拜了一拜,把瓷壇放到自己包里,無懼孔雀的低吼,“白栩建造地宮時可不知道自己會死在族人的手裡,你覺得她們會想長眠於此嗎?”

  話音未落,外面已經響起了略帶嘈雜的腳步聲。

  “走。”

  翠鳥精魄歪著腦袋看著謝木佑,隨後對著孔雀精魄嘰嘰叫了兩聲。

  孔雀精魄似乎下了決定,沖他們點點頭轉身回了臥室。他們直接上了床,景安剛想發問,就見床板晃悠了一下,床板一翻他們就直接滾入了地道,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當他們再次睜眼時,已經到了花田之中。

  景安抓了抓頭髮:“這地宮是不是出來得容易了點?”這哪裡像是防盜墓的,簡直可以說對盜墓賊太友好了。

  “白栩當真是個痴情人。”謝木佑笑了,“這個應該不是為盜墓賊設計的,這個是為曲菡傾設計的。”

  “為了曲菡傾?”景安更是迷惑不解。

  “你想,如果白栩先死,曲菡傾會不會進地宮陪她?”

  “會。”這點景安相信,畢竟真實情況更為慘烈,他信得過這兩位女子對彼此的情意。

  “那你覺得白栩希望曲菡傾陪她在地宮當個活死人嗎?”

  “應該是……不想的。”景安不知道別人,但是他把自己帶入,他發現他並不希望自己愛的人飽受這樣的煎熬。

  謝木佑這一次徹底佩服起白栩的巧思:“所以啊,白栩只是希望她的愛人把她送進來,在她們的床上陪她睡一覺。然後,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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