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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是不是真傻,段子七很難判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絕對的沒心沒肺!

  男人吧,一旦被觸怒了,言行都會比較過激。就好比現在的段子七,當怒火開始攻心的時候,他只有遵從直覺。那就是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拉住她的手腕,順利帶入自己的懷中,然後不管不顧她的意願,直接堵住那張嘴。

  很好,多麼美妙,她再也沒辦法說出那些可以把他活活氣死的話了,只能無助的呻吟。

  “唔……”九金瞪大雙眼,驚詫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段子七,她嘗試著用手推拒,反被他擁得更緊了。然後,她乾脆嘗試著享受,七哥哥的唇好軟,暖暖的,有一股像剛被太陽曬過的棉被的味道,很清慡的味道。

  相較之下,子七就沒那麼享受了,他緊皺著眉心,舌尖交纏住了她的舌,心頭猛顫了下後,一股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齒間氤氳開了,他輕哼了兩聲,沉著聲輕喃:“以後不要隨便咬別人。”

  “嗯……嗯……”九金很陶醉地哼了兩聲,這種時候估計要她去死,她也會給出這種反應,真是好沒骨氣啊,就這麼被人家的一條舌頭打敗了。

  ……

  遠遠的,龍套就被眼前這一幕怔住了,邊揮著馬鞭,邊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那兩個抱得那麼緊,還在啃來啃去兩個人竟然是他家少爺和小姐?!天道淪喪啊,少爺的嘴居然那麼不挑食了。

  怎麼辦,他需要時間,好好去消化一下這個打擊。

  可是,身後卻飄來了一道悠悠的聲音:“龍套,你走過頭了。”

  是少爺的聲音,還蕩漾著激情未褪的痕跡。龍套漸漸醒悟,才發現想得太入神了,導致他就這樣駕著馬車從少爺和小姐面前經過,直奔前方而去。

  第二十二章

  初冬暖融融的太陽,很容易讓人心情亢奮。

  龍套一大早就吹著口哨,端著熱水,打算伺候少爺起床了。

  在他原本的打算里,大約需要花半個時辰才能叫醒少爺。可是今天,段子七打破了他的計劃。

  “少爺?”龍套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過去,確定不是幻覺了,他家少爺是真的起床了,並且還把自己打扮得很清慡,正一臉惆悵地看著窗外的雲發呆。

  子七沒有理會他,依舊默不作聲地負手立在窗邊,表情很沉重。

  看起來他像是被什麼事困擾住了,如果現在無端地去打擾他,應該會被折磨得很慘,所以龍套決定閉嘴,跑去擰著面巾。耗了很久,見少爺還是沒有反應,他才硬著頭皮跑上前,躡手躡腳地拍了他一下,低聲咕噥:“少爺,擦把臉吧,清醒一下才能便于思考。”

  “嗯。”子七終於有反應了。

  可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龍套很是不忍地輕嘆了聲。真是作孽啊,少爺一直都安逸慣了,現在夫人突然出了這種事,一定讓他很糾結。

  “龍套。”子七糙率地用帕子抹了抹臉,撩起袖子,忽然轉身喚道。

  龍套愣了下,他猜想這個時候的少爺一定很需要他,於是挺起胸膛,一臉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地表情回道:“在!龍套永遠與你同在!”

  “你昨晚有沒有看見什麼?”子七還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擰著眉,看似不經意地問。

  “沒有!”聖賢說的,非禮勿視!

  “你這是什麼意思?”聞言,子七不悅地瞪著他,“啃了就是啃了,怎麼可以不認帳呢?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拔嘴無情的人嗎?你分明看得一清二楚,裝什麼蒜,還是說你覺得男人總有衝動的時候,其實這並不代表什麼?所以,我也應該像你一樣把昨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並且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發生,對不對?”

  “呃……”他還能說什麼呀,話都被少爺說了去,龍套壓根就連發表意見的機會都沒。

  “哎,算了,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子七嘆息,輕拍了下龍套的肩膀,開始煩躁地在房間裡徘徊了起來:“你說,我如果真的就把那事當作一場夢,會不會遭來天下人的唾棄?”

  “這個……”天下人很忙,誰有空來唾棄個不務正業的仵作。

  “你不必說了,我想過了,其實哥哥啃妹妹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關鍵的是要把心態擺正,我覺得我的心態還是很正的,主要是九金……”

  “少爺!不行,我要說,我一定要說!”龍套終於控制不住,握緊雙拳,打斷了他的話,“做為一個追隨你那麼久的忠實家丁,我必須要忠言逆耳一下。說真的,我覺得你很庸人自擾,事實上,小姐一早就出門去王家了,還在心心念念著她師公送她那隻耳墜子。還跟我說她昨晚做了個噩夢,夢見你用舌頭舔她的嘴,害得她醒來的時候直打哆嗦,一緊張就造成了壓力,導致她來癸水了。”

  “噩夢?你聽錯了吧,她說的是‘春夢’才對吧。”身為一個具有親和力的主子,是萬萬不能太衝動的,子七一再提醒自己,要給龍套一次機會,要尊重人家的自主權。

  很可惜,龍套完全沒有把握這次機會,仍然很肯定地點頭,大聲地喊道:“是噩夢,我絕對不會聽錯,絕對是噩夢!”

  子七咬牙切齒地逼視著他,沉默了許久,總算把怒火給暫時壓了下去,換上了一臉微笑:“龍套,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龍陽之好?”

  “怎、怎麼可能啊?!我對落鳳的心,天地可證啊。”

  “是嗎?那我怎麼覺得九金好像把你當作姐妹了,連來癸水這種事都要跟你分享,比較奇怪的是,你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複述給我聽。龍套啊,以一個仵作的角度來說,斷袖之癖不是不好,但是要注意安全,這要是染了花柳,害人害已啊。”邊說,子七邊大步往外走。

  為了解釋,龍套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個……少爺,其實我不懂什麼叫做癸水?”

  “哦?看來在生理教育方面,我都對你太疏忽了。”子七腳步邁得更大了,剛跨出段府大門,他就停了下來,伸手搭著龍套的肩膀將他拉到身旁,指著不遠處說道:“你看見那面牆上貼著的告示了麼?”

  “那個啊……”龍套不屑地哼了聲,“那才不是什麼告示,是有家醫館剛開張,就到處張貼這東西宣傳。據說可以只用一味藥就輕鬆治好花柳,怎麼還有人打出這種旗號做生意的,太骯髒了。我撕了好幾回了,沒多久他們就會有人重新來張貼。”

  其實龍套大概能理解那個掌柜的想法,這裡附近住的全都是有錢人,喜歡尋花問柳的太多了,估計得這種病的也不少。

  “你給我站到那邊去,對著那張紙,大聲喊‘我的病有救了’,喊到我回府為止。”

  “……”這裡來來往往的家丁丫鬟好多啊,要是讓其他府上的人瞧見了,多丟人啊。

  “你們兩個給我看著他。”子七不容置疑地衝著站在大門兩旁的家丁叮囑,見落鳳一臉擔憂地站在院子張望,他忽然覺得火更大了:“落鳳,去把我平時摸屍體時用的那個箱子拿出來,跟我一塊去把你家小姐逮回來。”

  當子七帶著落鳳到達王府的時候,簡直哀鴻遍野。

  只瞧見王老爺呼吸急促地坐在一旁,王仙魚抱著她娘的屍體嚎啕大哭,整院的家丁丫鬟全都亂了陣腳。子七無奈地閉上眼,不忍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不用細想,也能猜到這多半是他那個寶貝妹妹的傑作。

  不出意外的,段子七被王老爺用掃帚趕出了王府。

  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是很好心的告知了九金的去處,據說是鬧到一半餓了,拉著一個叫紅扁的姑娘去朱雀大街上的醉香樓吃飯去了。

  隨後段子七就像一陣風一樣,從王府衝去了醉香樓。害得落鳳一路狂奔才能勉強跟上,卻在醉香樓門前,他猛地停了下來。

  “落鳳,你家小姐也算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能人啊,居然還有心思跑去吃飯。”還知道挑城裡最好的酒樓去,這樣冷靜而又沉著的思維,實在讓段子七佩服。

  “小姐沒用早膳就出門啦。”落鳳試圖想為她辯解,都快午時了,餓了也正常啊。

  “哦,很偉大的精神,為了一隻耳墜子廢寢忘食。”子七鄙夷地輕哼,“那又怎樣,就因為她精神比較崇高,就能到處闖禍害我被連累?那個賣鹹魚的死老頭居然拿掃帚打我,你知不知道掃帚多髒?為什麼我每次穿新衣裳,都會遭遇這種意料之外的事?”

  “那……那也是因為你每天都穿新衣裳。”在落鳳的印象里,她家少爺一直就像只孔雀,還是一隻喜歡到處開屏很招搖的孔雀。

  “你不懂,新的一天當然要有新的氣象,那樣才能給別人新鮮感。我沒辦法換了自己這張臉,只能換衣裳了,這是對別人負責。”邊說,子七邊往後退了幾步,打量起醉香樓的四周。

  落鳳鼓著腮沉默了,無論說什麼都是浪費精力,但凡是少爺做出來的事,他總能掰出很華麗的理由。

  比較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少爺忽然正經了起來,眉頭都快打結了,像是在思忖什麼重要的事情。片刻後,他跨進店內,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櫃檯上。

  有個年近不惑的男人正埋頭撥著算盤,嘴裡念念有詞,看起來很專注。

  子七湊上前,倚在櫃檯上,曲起手指敲敲了櫃檯,又輕咳了聲,引來了掌柜的注意。

  “七爺?!”掌柜聞聲抬頭,被眼前人驚到了:“您怎麼來了?”

  “不歡迎?”子七挑了挑眉梢,懶懶地打量起生意興隆的店堂。

  “怎麼會不歡迎,只是聽說段夫人出事了,還以為七爺最近忙得很呢。”掌柜的口吻里夾雜著幾絲嘲諷,段夫人和段老爺平日為人都很好,只可惜生了個玩世不恭的兒子。就為了不願子承父業,硬是跑去做了仵作。

  說起來,仵作也算是個年輕有為的職業,偏偏段子七不務正業,只有在沒有馬吊打的時候才會跑去摸兩下屍體。瞧瞧眼下,段夫人都身陷牢獄了,這位爺還有閒心穿得那麼光鮮亮麗,帶著個還算得上俏麗的姑娘溜達。

  “哦,再忙總得吃飯。總不能因為我娘出事了,就讓整個段府人跟著不眠不休地哀痛吧。”子七揚起一抹淺笑,故意假裝聽不懂掌柜的意思,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櫃檯,口吻依舊是吊兒郎當的,“王夫人出事那天中午,是在你這用的午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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