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糧草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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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時三刻,沈柏寓將新娘子接了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他同手同腳走進喜堂,看得眾觀禮賓客不由莞爾。陶氏抿著唇笑道:「這個傻小子。」

  在司儀唱喏下,兩個新人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被送入洞房。

  徐朗遠在邊關,陪在沈柏寓身邊,幫他擋酒的是兩個庶妹婿,鄧建業和喬智嘉,看著和賓客談笑風生,遊刃有餘的喬智嘉,坐在角落的、至今仍未謀得官職的沈柏宯和趙時飛滿眼妒恨。

  熱熱鬧鬧的喝罷喜酒,鬧罷洞房,年輕的公子們從新房裡退出來,結伴離開。沈柏宯勾著趙時飛的脖子,道:「有沒有看?姓喬的小子,做了我三叔的女婿,揚眉吐氣了,以後官運亨通。」

  「靠女人上位,算什麼本事?」趙時飛鄙夷地道。

  「能靠上女人也算一種是本事,我是沒辦法了,你還是可以的,只要是你能娶我三叔的女兒,就用不著苦苦的等空缺了。」沈柏宯拍拍他的肩,「我問你,我三叔的嫡女,長得美不美?」

  「她已定親了。」趙時飛皺眉道。

  「你先別管這個問題,我就問你她美不美?讓你娶她你願不願意?」沈柏宯問道。

  趙時飛四下看了看,見先前和他們一起鬧洞房的人,早已走遠,膽大地道:「肌膚勝雪、眉似遠山、目含秋水、紅唇鮮潤,體態婀娜多姿,清純里透著嫵媚,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若能娶她為妻,自是人間幸事,只可惜她已名花有主。」

  「徐朗去邊關打仗了,刀劍無眼,能不能回來還不知道呢。他要是死了,我三叔三嬸是捨不得讓九妹妹守望門寡的,必會給她再尋一戶人家。」沈柏宯笑道。

  「去邊關打仗,是有可能馬革裹屍,但也有可能建立功勳,榮耀而歸。所以,還是別多想了。」趙時飛道。

  「若是我九妹妹失身於你,你說她還怎麼嫁給徐朗?」沈柏宯挑眉問道。他不願聽從嫡母娶寒門女為妻,如是就使手段,讓周宛兒委身於他,最後成功將周宛兒娶進門,令嫡母再也不敢對付他了。只可惜的是周家沒用,在他仕途上幫不上忙。

  「你的意思是……」趙時飛看著他,目含期待。

  「我們找個地方邊喝邊聊,怎麼樣未來的堂妹夫?」沈柏宯猥瑣地笑道。

  「走,我請客。」趙時飛笑道。

  兩人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從旁邊月牙門走出一主兩仆,正是剛送走沈丹迼夫妻,返回祉園的沈丹遐和莫離莫棄。看著遠去的兩人,沈丹遐面沉如水,眼含冰霜,這兩人背後議論她,她尚可忍,可他們居然盼著徐朗死,她忍無可忍。

  「姑娘,可要奴婢去解決了他們?」莫離沉聲問道。

  沈丹遐勾了勾唇角,道:「今日是我小哥的大喜日子,不宜見血。改天找個機會給他們一點,讓他們終身難忘的教訓,讓他們永遠不再生出這種齷齪的想法。」

  「是。」莫離領命。

  次日,沈丹遐梳洗完畢,用了早飯後,去若水院,和陶氏一起去了正廳,過了一會沈柏密夫妻帶著三月三也來了。陶氏囑咐婢女道:「去請老爺過來,提醒他,二爺二奶奶還等著給他敬茶。」

  婢女還沒去,沈穆軻就來了,一刻鐘後,新婚的小兩口並肩進來了,嚴素馨邁過門檻時,不小心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沈柏寓眼疾手快,伸手將人給抱了個滿懷。

  陶氏和袁清音是過來了,一瞧,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而沈丹遐雖沒有這種經歷,可在現代也不是沒看過小黃書,自然明白嚴素馨這個狀態是昨晚鬧得太狠了,小哥真是太不體貼了。

  小夫妻給沈穆軻和陶氏敬茶,兩人接過茶,抿了一口,一人給了一個大紅包,小夫妻齊聲道:「謝謝父親,謝謝母親。」

  「三日回門後,素馨會隨你一起去昌平,她背井離鄉跟著你,你要多照顧她,不可惹事生非,讓她生氣,知道嗎?」陶氏叮囑道。

  「母親放心,兒子會好好照顧素馨的。」沈柏寓鄭重地道。

  沈柏寓和嚴素馨給沈柏密夫妻相互見禮,與三個妹妹見禮,送上見面禮。一家人用過早飯後,就去老宅會親。三朝回門後,沈柏寓帶著嚴素馨去了昌平縣。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闔家歡樂,邊關的戰事,離得太遠,對錦都百姓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歌照唱舞照跳花燈照賞。沈柏宯和趙時飛去勾欄院喝花酒,與一個江湖人士發生爭執,被那江湖人士教訓了一頓,看著似乎沒有外傷,可兩人一直呼痛。

  勾欄院的老鴇幫著請來了大夫,經大夫診斷,兩人的命根子,被那個江湖人士給廢掉了。沈柏宯還好,去年十一月中旬,周宛兒已為他生下一女,如今又有兩個半月的身孕,若能產下男孩,香火仍能延續;趙時飛就慘了,他還沒娶妻,而今娶妻也無用了。

  沈柏宯和趙時飛都是等待授職的預備官員,他們出事,官府十分重視,只是呢,《大豐律》規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並降級或革職。兩人尚無官職,不用降級和革職,但杖六十卻免不了,那怕他們的命根子都被人廢掉了。

  六十杖打下來,兩人差點丟了半條命,各自被家人抬回家中養傷,什麼雄心壯志,這一下全都沒了。

  莫離把這事告訴了沈丹遐,知道了兩人如今的下場,沈丹遐也再沒關注他們。

  八月二十日,陶深和伍襄的親事定了下來。

  同日,趙誠之押送糧草送往重山城,那裡的戰事處於膠著狀態。二十五日,這支運糧軍途經川嶺山時,遭遇了驚天動地的劫殺,糧草被搶,押送糧草的士兵死了三分之二。

  更令人吃驚的是,這些人個個訓練有素,配備的是軍中弓弩;皇上先是震驚,而後是大怒,軍中弓弩怎麼會落到賊人手中?兵部尚書被停職,皇上命三司調查此事。

  大豐軍中那麼多弓弩,要查清此事不容易,最後憑著趙誠之等從那場劫殺中逃出來的人,拿回來的箭追查了下去。箭是很普通的箭,箭頭亦是普通的鐵所鑄,箭尾上的羽毛也沒有特別之處,但是是箭柄所用的木料卻是安平親王一所別院獨有的樹木。

  「安平親王還真是喪心病狂。」沈丹遐點評道。

  沈柏密搖頭道:「此事只怕非安平親王所為。」

  「大哥覺得這事是誰做的?」沈丹遐問道。

  「極有可能是前威遠侯府的餘孽。」沈柏密道。

  沈丹遐眸色微轉,撫掌道:「好個一箭雙鵰之計。」既可讓祥清侯府失去出色的世子,又栽贓給了高鋆,讓高鋆百口莫辯。前有龍袍冕冠,現有軍中弓弩,皇上看高鋆的眼神都透著殺意。

  「皇兄,那個別院過於偏遠,臣弟至今都沒有去過;半年前,那裡的管事曾和臣弟稟報,有人盜竊後山的樹木,臣弟以為是周邊村民砍伐做柴禾之用,因不是貴重之物,並沒在意,卻不想,那些人盜取樹木原是做此用途。皇兄,臣弟絕不會做這種不忠不義的事,還請皇兄明鑑。」高鋆磕頭道。究竟是誰在幕後策劃這一切,想要置他於死地?

  「來人,將他押送大詔獄,聽候發落。」皇上起身,「退朝。」

  「皇兄,皇兄,臣弟冤枉,臣弟冤枉!」高鋆大聲呼喊,卻仍舊被內廷侍衛拖了下去,關進了大詔獄。

  得知此事,沈丹遐徹底安心,九月初九,重陽節,接受李雲茜和張鶓兒的邀請去藻園裡的藻山看紅葉,藻山是挖藻塘,堆積而成的泥土小丘,天長地久,土丘變小山,山上種著三百六十五顆楓樹,每天秋天,山上楓葉紅得像火焰一般,霜降後呈深紫紅色。最佳觀楓地是七層玲瓏塔,站在塔頂,極目遠眺,山城上,鮮紅、粉紅、鮮紅、猩紅、桃紅,層次分明,還有常綠的松柏點綴其中,紅綠相間,絢麗悅目。

  沈丹遐在藻園門口,與李雲茜和張鶓兒會合,進園,往七層玲瓏塔去。不過今天的人太多,七層玲瓏塔入口處排起了長龍,沈丹遐撫額,照此情況看,等輪到她們登塔,絕對到下午了「還是改天再來登塔賞楓吧,我們今天去爬山。」

  李雲茜和張鶓兒無有異議,一行人離開七層玲瓏塔,往藻山走去;走到山腳下,沈丹遐和張鶓兒都有些走不動了,尋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打開摺疊小凳,坐著歇息。

  「莫離,把水和點心拿出來。」沈丹遐吩咐道。莫離聽命行事,打開食盒,把準備好的點心和茶水拿了出來。

  「沈九,你考慮得太周全了。」李雲茜喝完一杯茶水,整個人都精神了。

  「徐公子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張鶓兒笑道。

  沈丹遐笑道:「我也這麼覺得。」

  「哼,就快成望門寡的人,有什麼好福氣。」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傳來。

  沈丹遐轉眸看去,見董籬落走了過來,微蹙眉,這兒不是只准三品官員的家眷進來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董籬落似看出她的疑惑,道:「沈九,你還真是孤陋寡聞,我公公三日前已升任兵部左侍郎。」受弓弩一事影響,兵部尚書被免職,左右侍郎被降級。

  「恭喜。」沈丹遐淡淡地道。

  「沈九,你還真是好興致,徐公子生死未卜,你不聞不問,還出來登山賞楓,徐公子真是可憐,居然看上你這種冷心冷肺的女人。」董籬落嘲諷地道。

  「你休得胡說八道!」沈丹遐不悅地喝斥道。她聽不得有關徐朗任何不好的消息。

  「我好心來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我勸你最好去寺里,替他祈福,求佛祖保佑他大難不死,你才能不做望門寡。」董籬落幸災樂禍地道。那個男人,她得不到,她寧願他死掉,也不希望別人得到他。

  「你這女人,嘴巴怎麼這麼臭?」李雲茜罵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張鶓兒罵了句,扭頭寬慰沈丹遐,「沈姐姐,別聽她的,徐公子吉人天相,才不會有事呢。」

  李雲茜點頭,「我見過徐公子,他不是短命夭壽相。」

  沈丹遐和董籬落做了幾年同窗,對她的秉性還是了解的,她們雖不和,但董籬落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胡編亂造。沈丹遐無心再遊玩,對李雲茜和張鶓兒道:「茜兒鶓兒,我們改天再約,今天我要先回去了。」

  李雲茜和張鶓兒齊聲道:「我們一起下山吧。我也回去打聽打聽。」

  「謝謝。」沈丹遐勉強扯了下嘴角。

  三人匆匆離開藻園,各自回家,沈丹遐在門口,正好遇到從衙門回來的沈穆軻和沈柏密,草草給沈穆軻行了一禮,把沈柏密拖到一邊,急切地問道:「大哥,你可有朗哥哥的消息?」

  沈柏密微愕,沒想到沈丹遐已知道了,「妹妹,我們進去再說。」

  沈丹遐點點頭,跟著沈柏密走進了沈柏密在外院的書房。進屋坐下,沈柏密告訴了沈丹遐,他昨兒方知道的消息,「大皇子出城巡邏時,被敵軍偷襲,傷亡慘重,朗哥兒為救大皇王身受重傷,大皇子只受了點輕傷。」

  雖知徐朗是大皇子的近衛軍統領,承擔著保護大皇子的責任。可聽到他為救大皇子受重傷,沈丹遐仍然難過,「怎麼會被會敵軍偷襲?」

  「軍中出現了內奸。」沈柏密皺眉道。

  「內奸抓著了嗎?朗哥哥是不是會被送回錦都養傷?」沈丹遐追問道。

  「沒有,那個內奸一見事情敗露,就服毒自盡了。朗哥兒不會回錦都,他雖傷得重些,但如今已經脫險,性命無憂了。」

  沈丹遐緊攥在一起的雙手鬆開了,「那就好。」

  「妹妹,男人在戰場建功立業,受傷留疤很正常,男人要吃得了苦頭,才能頂天立地,為家人遮風擋雨。」沈柏密沉穩地安撫她道。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沈丹遐反駁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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