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兒女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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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後看過沈丹遐的相貌後,話題又轉回開義莊的事上來了,「素馨怎麼會想到要開義莊呢?」

  「回娘娘話,小女有幸託身富貴人家,衣食無憂,手中也有幾個余錢,見災民流落街頭,缺衣少食,於心不忍,便與三位妹妹商議,開設義莊救助那些可憐的老人和孩子。」嚴素馨稟報導。

  趙後笑道:「有善心行善事,功德無量。」

  「娘娘謬讚,我四人不過是略敬綿力,微不足道。」嚴素馨謙虛地道。

  「不必如此謙虛,你們做得很好,不僅僅是賞口飯給他們吃,還讓老人和小孩各有所得,有人教手藝,有人學手藝,正所謂授人於魚,不如授人於漁。做善事不是養懶漢,只有真正靠自己的雙手才能一輩子過上好日子。」趙後笑道。

  「娘娘所言極是。」嚴素馨笑道。

  圍繞著義莊,又聊了幾句,趙後準備帶四人去御花園賞花,宮女進來通報導:「娘娘,大皇子求見。」

  趙後眉頭微皺了一下,道:「宣。」

  「諾。」宮女向後退了三步,轉身去外面將大皇子高榳請了進來。

  身穿淡青色錦服的高榳大步走了進來,腳步有些匆忙,目光飛快地從沈丹遐面上掃過,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后,給母后請安。」

  「你今兒沒去上學?」趙後問道。

  「回母后話,曾先生家中有事,今日告假了。」高榳態度恭敬地道。

  「你過來有什麼事?」趙後問道。沈丹遐眸光微閃,就憑趙後這句問話,就可知這對母子關係緊張,兩人並不親近。

  「聽聞母后召見幾位在城裡開設義莊,救助災民的姑娘,兒臣正好學到聖人言:『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都皆有所養。』故而來聽上一聽。」高榳答道。

  「是嗎?」趙後勾了下唇角,看了眼沈丹遐,「那就坐下來一起聽吧。」

  「謝母后。」高榳欠身道。

  嚴素馨讓出了左首的位置,坐右首的位置上,李雲茜過來坐左側第二張椅子,張鶓兒坐原位上不動,沈丹遐坐在左側第三張椅子上。等幾人調整好位置後,趙後笑道:「素馨,你再和大皇子說說義莊的事吧。」

  「是,娘娘。」嚴素馨如是重複先前和趙後所說的話。

  正說著,一道女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母后,母后,我來了。」

  一個五六歲,穿著水藍色繡桃花的錦衣長裙,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娃,蹦蹦跳跳地進來了,綁在髮髻的兩根髮帶上綴著銀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栶兒來了。」趙後看著大公主,露出慈愛的笑容,「你去哪兒玩得這滿頭大汗的?」

  大公主高栶甜甜地笑道:「我在園子裡放紙鳶。」

  趙後拿過帕子,擦了擦高栶額頭上的汗,「放上去了嗎?」

  「放上去了,我好厲害的。」高栶笑道。

  「你個淘丫頭。」趙後屈指颳了下她的小鼻子。

  高榳眸色冷淡地看著趙後和高栶的互動,沒有怨恨亦不羨慕。

  「母后,我餓了。」高栶嬌聲道。

  趙後忙著照顧大公主,嚴素馨四人不好就這麼坐在偏殿裡,就由高榳帶著她們去御花園裡賞花。御花園裡繁花似錦,風軟草香,蝶飛蜂鬧,正是春光明媚之時。一條用各色鵝卵石鋪著的小路,蜿蜒曲折地通往前方的廊廡。在路兩旁,種著常見的牡丹、芍藥、薔薇等,也種不常見的粉蝶花、銀蓮花等,在這些花的中央擺著各式各樣的奇石。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觀賞,到了園中的八寶亭,陽光斜斜的照進亭內,高榳體貼的請四人進亭里坐坐,歇歇腳再逛。宮女太監們進去,在亭中的石凳鋪上軟墊,又將香爐點上,茶水糕點之物放在石桌上,退到亭外。

  「你們不必如此拘束,隨意些,我讓人拿來了捕蝶網,你們誰想捕蝶玩,就去玩。」高榳和善地笑道。

  坐不住的李雲茜拉著同樣愛玩鬧的張鶓兒,接過宮女拿來的捕蝶網,去捕蝶玩了。

  「能否勞煩嚴姑娘去折幾枝玉蘭花,一會捎帶回去給母后觀賞?」高榳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嚴素馨給支走了。

  亭里就剩下高榳和沈丹遐,宮女和莫失莫忘站在亭外;高榳看著沈丹遐,輕聲問道:「九妹妹,你可還好?」

  「我很好,娘娘慈愛,聽聞我身體不好,賞了高麗國進貢來的一枝百年老參給我。」沈丹遐這話是告訴高榳,趙後並沒有為難她。

  「你年紀小,百年老參太過滋補,要慎用。」高榳正顏道。

  「我會問過大夫之後,在用的。」沈丹遐笑道。

  「前些天在相國寺,一直沒找到機會去見沈太太,她的身體可還好?」高榳關心地問道。

  「母親從寺里回來,有點著涼咳嗽,喝了湯藥,已經好了。」沈丹遐笑道。

  「沈大奶奶是否快要生了?」高榳問道。

  「還有大半個月就該生了。」沈丹遐答道。

  「沈太太要做祖母了,一定很開心。」高榳笑道。

  「嗯,母親做了好幾件衣裳。」沈丹遐笑道。

  高榳和沈丹遐聊家常,沈丹遐配合的把家裡發生的一些趣事講給他聽。聊著聊著,趙誠之來了。趙誠之是趙後的親侄兒,深得皇上寵信。穿著絳紅色官服的趙誠之走進八寶亭,向高榳長揖行禮道:「伯瞻(趙誠之的字)見過大……」

  高榳上前扶起他,道:「表哥又這麼多禮。」

  趙誠之笑,對沈丹遐微微頷首,「沈姑娘,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皇后娘娘召見小女。」沈丹遐屈膝答道。

  「送給姑娘的那兩隻兔子,不知姑娘可喜歡?」趙誠之問道。

  「喜歡,兔子肉質細滑鮮嫩,不知道趙世子在哪兒買來的?小女還想再買幾隻回來煮著吃呢。」沈丹遐笑道。

  趙誠之唇邊笑容僵了一下,「你把它們吃了?」那是送給她玩的。

  「不能吃嗎?」沈丹遐眨著眼睛,一臉無辜。

  「兔子送給姑娘了,姑娘要如何處置,任憑姑娘喜歡。」趙誠之恢復了常態。

  「飛禽莫如鴣,走獸莫如兔。正好皇莊昨兒送來了幾對肉兔,沈姑娘出宮時,帶一對回去吃。」高榳大方地道。

  「謝大皇子賞。」沈丹遐欠身笑道。

  趙誠之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從袖袋裡拿出一封已開啟的信,雙手呈給高榳,「大皇子,這是皇上讓伯瞻給大皇子送來的,皇上讓大皇子看完後,下午去勤政殿,大皇子若無事吩咐,伯瞻告退。」

  「有勞表哥送過來。」高榳客氣地道。

  趙誠之離開沒多久,李雲茜和張鶓兒就回來了,兩人各抓了一隻蝴蝶,李雲茜那只是黑底紅花有長尾的粉蝶,張鶓兒那隻背面是嫩綠色,上面有深綠色的花紋,正面是金黃色的,上面有黑色的花紋。

  「大皇子、沈妹妹,你們來評評,誰的好看些?」李雲茜問道。

  「各有各的美。」高榳誰也不得罪。

  沈丹遐左看看右看看,笑道:「論色彩,鶓兒這隻更多,有嫩綠、有深綠,有金黃,有黑色,再加上這紅點,就是五彩蝶了;論蝶紋,還是雲茜這隻更細緻些。」

  李雲茜和張鶓兒對她這個回答很滿意,接著嚴素馨折了幾枝玉蘭花回來了,五人從另一條道上返回啟儀宮。午膳時,高榳和高栶一左一右坐在趙後身旁,嚴素馨四人陪坐在下方;宮女們捧著食盒,魚貫而入,伺候著眾位主子淨手。

  安靜的用完膳食,嚴素馨四人沒有久留,帶著趙後的賞賜,離宮回家。趙後屏退宮女,盯著高榳,恨鐵不成鋼地道:「那丫頭雖然長得不錯,性子到也乖巧,但你是什麼人?你是嫡皇子,你怎麼能為了她失了體統?」

  「我過來陪母后用午膳,何曾失了體統?」高榳神情冷淡地道。

  「你不要拿這等假話來搪塞本宮,你敢對天發誓,你過不是為了那個丫頭?」趙後咄咄逼問道。

  「沈姑娘第一次進宮,有人怕她不小心犯了錯,觸怒母后,托我過來幫著化解。」高榳不願趙後把他對沈丹遐的關心,扯到男女之情上去。

  「什麼人敢指使你這個大皇子?」趙後皺眉道。

  「我不過是還他的人情而已。」高榳淡淡地道。

  「是嗎?」趙後不信他的話。

  「母后有空在這裡質疑我,還不如把心思多放在父皇身上,母后可知昨夜父皇歇在何處?」高榳勾唇問道。

  趙後美目一眯,「何處?」忙著見嚴素馨四人,她還真忘記過問昨日皇上的事了。

  「頤和軒。」高榳站起身,「說不定這宮裡,很快就要有一個四公主或者五皇子了。」

  趙後臉徹底陰沉了下去。

  高榳哂笑兩聲,欠身道:「兒臣告退。」抬腿走了。

  趙後喚人進來問話,得知昨夜皇帝寵幸了春澤館的一個名叫紗紗舞姬。趙後按著胸口,用力地喘了幾口粗氣,喚女史進來,「她既然伺候了皇上,就給她一個寶林的位份,等她為皇上誕下龍子再晉位。讓她搬去永和宮的暢香閣住吧。」

  「是,娘娘。」女史下去擬懿旨。

  傍晚時分,這位新鮮出爐的紗寶林,搬進了永和宮暢香閣,和麗美人住在了同一座宮殿裡。而這天晚上,處理完政事的皇上進了啟儀宮。

  宮裡的事,出了宮的沈丹遐無從知曉,她在應付陶氏的盤問,「娘,皇后娘娘真得沒有為難我,而且後來大皇子也過來了,皇后娘娘沒空理會我。我在宮裡安安靜靜的吃了午膳,然後就出宮回來了,順利得不得了。」

  總算讓陶氏放心了,次日,徐朗抽空過來探望沈丹遐。徐朗來時,沈丹遐正提著小花籃在園子裡採摘鮮花兒,準備一會做香胰子,身上穿著一件白底繡翠綠海草紋的春衫,頭上挽著彎月髻,髻上插著只小小的鑲珠步搖,透著幾分别致嬌俏。

  「九兒。」徐朗揚聲喚道。

  沈丹遐回首一看,驚喜地喚道:「朗哥哥。」兩人那日匆匆一見,話都沒說上兩句,她還想著寫信問他何時能來看她,他就來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徐朗朝沈丹遐走了過去,沈丹遐亦朝他走了過來,在這保守矜持的時代,兩人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來個擁抱,只能對視,用脈脈含情的眼神纏綿。

  沈丹遐將徐朗帶去了祉園,進到屋裡,莫離莫棄知趣的沒有跟著進去,徐朗伸手一攬,將人勾到了懷裡。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頸脖處,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心神皆安。

  他的一雙手臂將她緊緊箍在懷裡,沈丹遐一開始並沒有掙扎,乖乖的任他摟著,可這人抱得太緊,緊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了,圈在他腰上的手往上移,拽著他背上的衣裳,道:「朗哥哥,朗哥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別這樣,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成不成?」

  徐朗緩緩地鬆開了一些,不過一雙手臂仍環在她的纖腰下,低頭看著她,目光灼熱。沈丹遐被他看得面紅,心跳加速,「朗哥哥,怎麼了?」

  「九兒,我想親親你。」徐朗的喉節上下蠕動著。

  沈丹遐伸手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下。徐朗受到了鼓勵,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徐朗是頭回做這事,經驗不足,起初只含著她的櫻唇吸吮,可男人在這方面似乎能無師自通,吻著吻著,就深入了。

  親密的一吻過後,沈丹遐俏臉通紅,不好意思地把臉埋進他的懷裡,小嘴微啟,喘著氣,這可是她兩輩子的初吻。徐朗摟著懷裡的小姑娘,俊臉亦是在發燙。

  良久,兩人氣息平緩下來,沈丹遐從他懷裡抬起頭,問道:「朗哥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想你了。」徐朗不會告訴她,他的外祖父想將他二舅彭笤的長女彭雯雯許給他為妻,被他給拒絕了。

  「我也想你了。」沈丹遐認為感情是需要回應的。

  兩人親親熱熱相互依偎著坐在榻上,聊了一會天,聽到外面怪鳥的叫聲,徐朗依依不戀地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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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越澤,殷氏現任掌權人,深沉貴氣,低調無比,傳言中他天性涼薄,難得情深,因此他的身影只會出現在財經版,永遠那麼高不可攀。

  宋悠然表示傳言都是胡扯,她眼中的殷先生天性火熱,情深似海,不用攀自己就能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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