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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長牙怎麼著也得到八個月的時候兒甚至更晚,我們家寶寶還不到六個月呢。”寧纖碧笑著解釋,卻見寧纖眉點點頭,又仔細端詳了端詳,方笑道:“剛剛我真是問傻話了,看看這孩子的模樣?跟沈將軍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得,竟沒有半點兒像你的地方。”

  寧纖碧翻了個白眼,不服氣道:“男孩兒嘛,自然是像他爹的好,長大了不知道能哄得多少女孩兒為他朝思暮想呢。等到生女兒的時候,保准像我……”不等說完,就見寧纖眉看了她幾眼,掩唇笑道:“像你做什麼?你的模樣也尋常,倒是像他姑姑們還好些,更漂亮。”

  “什麼啊……”寧纖碧咬牙,剛要辯駁,就聽沈璧珍在一旁也笑道:“姑姑們也不好,倒是像他的幾個姨媽才好,寧家姑娘除了我嫂子,可是個個兒都才貌雙全的。”

  話音剛落,就聽磨牙聲清晰傳來,只聽寧纖碧咬牙道:“哼!才貌雙全有什麼用?似你三哥那樣人人都想著的,最後還不是落在我手裡?”

  “有數的,巧婦常伴拙夫眠,我三哥就是太優秀了,要是妻子也傾國傾城,連老天都會嫉妒的,所以自然只能給他一個平平常常的妻子了。”

  沈璧珍可是一點兒也不怕她,只把寧纖碧氣得牙根兒都痒痒,指著沈璧珍叫道:“好啊,你這蹄子今天就是來拆我的台是吧?等著,當著二姐姐的面兒,我先放你一條生路。”

  屋裡幾個人都扭頭拼命忍著笑,寧纖眉也笑得彎了腰,搖頭道:“齊王爺去我府里的時候,說你如今可是潑辣呢,還說什麼茶壺婦人,我還不信,只說你在府里時,最穩重淡然的,哪有這樣潑辣?和他辯解了半天,誰知如今竟是我錯了,果然六妹妹今非昔比。”

  寧纖碧更恨了,悻悻道:“你們說話,怎麼背後還嚼我的舌頭啊?齊王爺那就是個不靠譜兒的,姐姐別信他。”說完卻聽寧纖眉又好奇道:“是了,那個茶壺婦人是怎麼回事?我問齊王爺,他也不知道,只讓我來問你,說是你自己以茶壺婦人自居。我問太子和太子妃,都不知道,我們太子就是學識淵博的……”

  “啊,二姐姐,那個……你還沒用飯吧?今天中午就留在這裡好了,你也嘗一嘗百姓之家的粗茶淡飯,咱們姐妹再好好的說一會子話。”

  寧纖碧猛地出聲打斷寧纖眉,心裡把周鑫罵了個狗血噴頭,暗道報復,這一定是那廝的報復,混蛋,看我以後有機會怎麼耍你。若是讓周鑫知道寧纖碧此時的尷尬樣子,只怕會心花怒放了。

  寧纖眉原本就是要留在這裡用飯的,唐王妃薛夫人也都知道她是奔著誰來的,自然人家姐妹有體己話說。二來,太子也是用這種辦法來暗示她們,請她們放心,親戚之情決不相忘。怎麼說沈家可以說是被皇帝給打壓的,太子就算再有情義,經歷過這一遭,他也得小心些,若是這會兒就由他親自上門探望,那不等於是和皇帝打對台戲嗎?

  當下來到寧纖碧屋裡,左右沒有別人了,姐妹倆方自在說話兒,寧纖眉也脫了鞋,到炕褥上坐下來,一面笑道:“雖然失了親王府的富貴,看你們生活的倒還好,這樣太子殿下也放心了。原本太子妃要和我一起來,只是她也臨盆在即,所以沒法兒過來,還說等妹妹有時間了,就過去看看她呢。我看她倒是很喜歡妹妹。”

  寧纖碧笑道:“姐姐替我回去謝太子妃,就說有空兒我一定去。先前我就惦記著你們,只是我們已經成為庶民,更沒辦法去你們府里了,齊王爺那是皇子,又狂妄慣了,他上門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寧纖眉嘆口氣道:”可不是?說起來就像是一場噩夢一樣,忽然間天就塌了。忍著忍著,忍來了廢太子的詔書,還用的是刺客那般欲加之罪的理由,當時太子整個人都痴呆了,我和太子妃從沒看見過他那樣子,與其說是因為丟了太子之位,不如說是傷心於皇帝的絕情,明明是父子,竟然用這樣拙劣的藉口誣陷兒子,只為了廢太子之位。那一天,我和太子妃嚇得摟著太子,在書房中坐了好半天,幸虧後來齊王爺來了,有他開解了一番,太子方恢復了正常,聽說是妹妹建議齊王過來的,太子到今天心裡還很感激呢,不然就沖那會兒,太子說真覺著自己活不成了。““嗨,謝什麼?人哪有那麼容易死的?太子也不過是那麼一說罷了,其實再怎麼傷心絕望,等到過了最難受那一會兒,也就好了。”寧纖碧將這個話題輕輕帶過去,然後小心看著寧纖眉,輕聲道:“我看姐姐和太子妃似乎相處得很好,只是日後太子一旦登基,便會有後宮,到那時,姐姐可得好好兒思量思量。”

  寧纖眉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你的意思我曉得。其實如今也一樣,便是不在後宮裡,後院裡的明爭暗鬥什麼時候兒停過?我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不願意和人家爭,卻也別欺負到我頭上。也恰恰是這性格吧,和太子妃有些像,所以我們兩個倒是投緣。我如今也看出來了,太子對太子妃是真心敬愛,聽說當日這太子妃之位本不該是她的,太子為了她,和皇上皇后都險些鬧翻了,就認準了她。妹妹你說,那些心生妄想的女人不是很可笑嗎?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平平淡淡的過吧,太子妃是個精明的,為什麼獨對我好?我並不是太子十分寵愛的。除了咱們家和你的緣故,不就是因為我不爭嗎?有些時候兒啊,這不爭比爭要強得多,爭了又如何?爭不到,整個人都完了。”

  寧纖碧笑道:“姐姐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姐姐是個明智的。好了,說說今天中午想吃點兒什麼?妹妹親自下廚……”不等說完,便聽寧纖眉掩唇笑道:“你下廚?妹妹從小兒就只是和藥材打交道,你下廚做的飯菜能吃嗎?”

  第448章 置之死地

  “姐姐又來打趣我,難道你不知道如今表哥鋪子裡賣的最火的那桃汁壽桃就是我的發明?”寧纖碧咬牙,忽見寧纖眉又正色道:“是了,我昨日遣人回去探了祖母,才知祖母的事,本來好好兒一個老人家,如今真叫人心酸,人回來報給我說,爹娘還說這已是比先前好多了,那祖母先前是什麼樣兒?我真不敢想。姑媽和白妹妹到底怎麼回事?從前沒看出她們是這樣人啊。”

  “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寧纖碧淡淡說完,就將白采芝的事情說了一遍,只聽得寧纖眉驚訝憤怒不已,之後搖頭恨道:“那是三姐姐的男人啊,她明知道對方是個什麼禽獸性子,竟然還要嫁過去,還要打三姐姐的臉,她……她怎能這樣的沒心肝不要臉?”

  寧纖碧冷笑一聲,正要說什麼,忽聽門外腳步聲響,接著寧纖眉身邊的嬤嬤走進來,急急道:“良娣,府里剛才來人報信,說是皇上病了,太子妃臨盆在即,實在不方便過去,所以太子叫人來找良娣回去,要和您一起進宮呢。”

  “什麼?皇上病了?”

  寧纖碧和寧纖眉都是一驚站起,寧纖眉便扭頭道:“妹妹,今日不能多陪你了,好在來日方長,我再過來。”話音未落,便匆匆離去了。

  寧纖碧也沒把這事兒當回事,那麼多御醫呢,皇帝身體看上去也不是短壽之象,治個三五天也就好了。

  誰料周銘這一病,就纏綿病榻一個多月。眼看著那病情是越發重了。以至於都不能上朝。只令太子監國,於是,京城中一些流言就又起了來,紛紛說太子被廢後已成驚弓之鳥,所以如今皇上的病就是太子暗中做的手腳,為的就是趕緊讓皇帝歸天,到那時,他繼位為新君。才終於不會擔驚受怕。

  “呵呵,看來那母子兩個還是沒死心,定要置謙兒於死地啊。”

  聽著貝殼子小聲說京城裡的留言,“病入膏肓”的皇帝冷冷一笑,皇后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邊的湯汁,含笑道:“何止是謙兒,聽說說的有鼻子有眼兒,就是我這個皇后心系兒子,每天在皇上的吃食里做手腳呢。這也怪不得別人疑惑,誰讓皇上只讓太后娘娘和臣妾過來?”

  周銘閉著眼睛良久。方嘆了口氣道:“本想著這次的病,是為了釣另外的人上鉤。卻沒料到,竟是又把他們兩個看得清楚了些,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他們這分明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啊。竟渾忘了你們母子也是她們的姐妹手足,”

  皇后嘆了口氣,苦笑道:“皇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若真當我們母子是姐妹手足,先前也就沒有那些事情了。臣妾只是欣慰,雖然容妃對臣妾似是頗有微詞,四皇子那孩子卻還是真性情,臣妾聽說了,當日謙兒得了廢太子旨意,心傷之下幸虧得那孩子安慰,不然的話,還不知憔悴成什麼模樣呢。”

  周銘沉默下來,好半晌方喃喃道:“不能再任由她們母子兩個這樣攪風攪雨下去了,朕費了多少的功夫,才總算是把謹兒的勢力給連根拔起,若再讓他們死灰復燃,即便不能造成什麼大威脅,然而三天兩頭這麼鬧一鬧,也是讓人心煩意亂的。”

  貝殼子心中一凜,偷偷看了皇后一眼,心想蘭妃娘娘就夠厲害的了,且她那厲害只不過是表面。皇后人家這才是真厲害呢,幾句話輕飄飄一說,贊了四皇子,格外就顯出六皇子的為人不堪,再說說太子當日的境況,可不是立刻就讓皇上硬起了心腸呢。更何況皇后精明是精明,可也仁義大度,不似蘭妃那般得勢便猖狂,也難怪能拴住皇上的心,幾十年如一日的待她。

  正想著,便聽周銘淡淡道:“貝殼子,找人過來,朕要下旨。”

  貝殼子答應一聲,正要離去,便聽皇后道:“皇上可是要處置蘭妃和明王爺?臣妾以為不妥,如今流言正盛,又說皇上重病,一道旨意下去,百姓們懂什麼?只怕還以為是太子真的居心不良,如今趁著父親重病,就假傳聖旨要殘害兄弟呢。”

  周銘皺皺眉頭,想想皇后說的也有道理。因此又把貝殼子叫了回來。這大內總管看著皇后平靜的面容,心裡也暗自奇怪,心道怎麼回事?皇上下定決心要處置蘭妃娘娘和明王爺,皇后不是應該高興嗎?無論如何,她和太子從此之後就可高枕無憂了。難道……

  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貝殼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再看向皇后平靜的表情,心中就叫了一聲娘,暗道乖乖隆的咚,該不會是皇后娘娘手裡還有牌沒打出來吧?她這分明是不整則已,一旦整了,就要把蘭妃和明王爺往死里整的心思啊。

  貝殼子猜的一點兒沒錯,自從皇帝恩寵重新降下來之後,不但宮裡那些小人全都變了嘴臉,更有那未雨綢繆的,也看清蘭妃和明王爺前途堪憂,皇后才是帝王心中真正的髮妻,因此居安思危之下,便偷偷跑來表忠心,不管是捕風捉影還是道聽途說,只把蘭妃一些罪行都說了出來。這俗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就是捕風捉影,總也得有個影兒吧?因其中有些話,竟是皇后從未聽到過的,當下細心訪查,竟查到了當年關係太后性命的兩件公案,至此皇后心裡也大致有了譜兒,只是還缺少證據。一旦坐實了蘭妃謀害太后的罪過,皇帝侍母至孝,是斷斷再不能容下她們母子,到那時,這蛇才算是真正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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