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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說……兇手抓住了?我……我和輕憐姑娘都是被陷害的?那……那輕憐姑娘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也是夠可憐的,臉都被打腫了,跪了半日,膝蓋也腫起來。不過也沒啥,咱們奶奶是什麼人鄭大哥還不清楚?有奶奶幫她調理,這點皮外傷不到兩天就好了。”長琴心實,見鄭黎擔心輕憐,連忙安慰了兩句。倒是長福機靈,聽見鄭黎不先打聽兇手,卻是關心輕憐的情況,心中不由的暗暗畫個魂兒,悄悄瞥了對方一眼。

  “原來是這樣。”鄭黎心中鬆了口氣,這才想起兇手,皺眉道:“既如此。但不知兇手是誰?她和輕憐姑娘有何仇怨?竟然行下這樣喪盡天良的陷害之舉?”

  長琴還不等說話,長福便笑道:“還能有誰?剛剛鄭大哥不說都是你乾的嗎?”不等說完,就見鄭黎紅了臉,吶吶道:“我……我我我……那個……只是知道陷害……我……我想著不如擔承了……我……我沒別的意思……”

  “行了行了。你就別打趣鄭大哥了。”長琴見鄭黎語無倫次的樣子,有些看不過去,連忙道:“說起來,那兇手是誰鄭大哥你都猜不出來。我們哥兒倆原本以為這是白姨娘的手筆,誰知最後竟然著落在如意姑娘的頭上。你說這往哪兒說理去?那如意姑娘平時和輕憐姑娘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誰能想到這下起手來會這麼黑?這……這陷害就是把輕憐姑娘往死路上逼啊,還連累的鄭大哥你也差點兒送命。幸虧奶奶和爺聰明,揪出了她……”

  長福長琴在獵場和鄭黎混的極熟,回來後兩人還得了鄭黎給的獵物,此時一邊幫鄭黎鬆綁,長琴便滔滔不絕起來,一面說著。哥兒倆一起將鄭黎送了出去。此時都是凌晨了。四處大門上鎖,若沒有他們兩個,鄭黎可是出不去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起身,寧纖碧顧不上梳洗。便吩咐人去替換看守如意的山茶和玉兒回來,她這裡方梳洗了。沈千山早已起床上朝,因為見她睡的香,動作躡手躡腳的,悄悄兒便離開了,也沒驚醒她。

  稍頃山茶和玉兒過來,寧纖碧正坐在鏡前梳頭,看見兩人,便連忙問道:“如何?昨兒你們可看見了什麼人過去探望如意?”說完卻見兩個丫頭搖搖頭。玉兒便道:“除了春水春紅那兩個丫頭始終陪在如意姑娘身邊,這半夜並沒有一個人和她有過接觸。”

  “是不是你們兩個藏得太不小心,讓人家發現了啊?”寧纖碧半開玩笑的說著,也不能怪她有這種懷疑,怎麼想這事兒的幕後主使和白采芝也脫不了關係,而如意之前的死不開口很顯然也是在期待著一根救命稻糙,這稻糙會是誰還用問嗎?但為什麼對方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是害怕被自己抓住,還是這一次的事情做的利落之極,並沒有落下什麼把柄?

  山茶和玉兒已經在極力分辯,說自己兩個就差沒鑽進狗窩去隱蔽了,只把寧纖碧和屋裡其他幾個丫頭都逗得笑了起來。於是寧纖碧也就不再在意,轉而問起了輕憐和小雪的傷勢,得知一切都好後,便命人擺飯,結束了這個話題。

  “奶奶,這事兒總不會就這麼放下吧?”用過飯後,山茶又提起了此事,還沒等寧纖碧回答,便見薛夫人身邊的丫頭過來,進屋先給寧纖碧行了禮,才笑著道:“太太問奶奶昨晚的事兒到底有沒有結果?若是有了,讓奶奶過去說道說道呢。”

  寧纖碧淡然道:“如意已經是無可抵賴,確實是她陷害的輕憐,只是這箇中原因卻還不明,我正打算派人去問,一旦有結果了,定然會親自去回稟太太。”

  那丫頭笑道:“原來是這樣。奴婢這就回去稟告太太。是了,奴婢來之前太太吩咐過,說奶奶對如意不必手軟,務必要問清這其中的緣由,卻也要謹防她攀誣別人,讓奶奶不要被她蒙蔽了。”

  寧纖碧心中一聲冷笑,暗道果然如此,我就說呢,什麼事值得太太特意派人過來和我說,原來還是擔心白姨娘。只不過,既然會這樣說,難道在她心裡,也是對白采芝有了一絲疑心嗎?又或是白采芝生怕此事牽扯到她頭上,所以提前去和太太打了預防針?

  心中琢磨著,面上卻不咸不淡的笑道:“姑娘回去稟告太太,請她放心,是否有攀誣行為,我定然會仔細分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想在府中興風作浪的jian人。”

  那丫頭自然也清楚這位奶奶的話中隱含鋒芒,不過這實在不是她一個丫頭應該操心的,因又行了禮,便告辭出去。這裡寧纖碧深吸了一口氣,便看向山茶道:“聽見了嗎?還沒怎麼樣呢,就有了一張護身符。山茶,去找兩個府里最厲害的婆子,今兒務必要撬開如意的嘴。”

  寧纖碧一向是待人和善疏離。似這般冰冷肅殺的語氣,很少在她身上出現過,此時一說出來,身邊幾個丫頭就覺著從心裡泛出了一絲寒意。

  不過她們跟隨寧纖碧日久,倒也是了解這位主子的性體,很顯然奶奶並不是因為嫉恨如意是沈千山的妾侍身份所以要伺機報復,而是她深恨對方這種陷害多年姐妹的歹毒和狠辣,如此禽獸不如的人,自然也不值得去憐惜。

  山茶答應一聲出去了。寧纖碧便先去大長公主房裡請安探望,昨晚的事情自然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番,萬萬不敢再給大長公主添堵了,這麼大歲數的老人,一旦情緒過激,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接著又去了輕憐房中,先查探了一下對方傷勢,不過是些皮肉外傷,倒已經無大礙,臉上的腫也消去了大半。因查探完後,這才坐下來問輕憐道:“究竟是怎麼了?素日裡我看你不是那賢惠軟弱到這麼過頭的人,怎麼昨兒偏就為了一個害你的人咬死了不說話?甚至還差點兒連累到鄭黎。”

  輕憐滿心慚愧,面上飛紅,垂頭澀聲道:“奶奶不要說了,婢妾真是愧悔無地。實在是婢妾欠了如意兩次的救命之恩,昨日她說讓婢妾就當做還了她的命,婢妾心裡便糊塗了,只想著這一世里,恩怨便這樣了結吧,卻沒料到竟然險些因為婢妾的糊塗心思,妄害了鄭大哥……鄭黎的性命,婢妾……婢妾真是無地自容……”

  寧纖碧皺眉道:“原來是這樣。奇怪,如意既然已經陷害了你,那種境況對你又是極為不利的,她何必還用救命之恩來要挾?倒像是生怕你還有一點兒生機似得。”

  說完卻見輕憐苦笑道:“她可不是就害怕婢妾大聲喊冤,博得一線生機呢?畢竟這件事兒從頭到尾,也不是十分的周密,若是婢妾喊冤,被查出確實是被陷害的,她不就危險了嗎?”

  寧纖碧慢慢點頭,旋即又嘆口氣道:“既然知道不周密,又何苦定要害你?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勁,你就沒注意一下她說話時的面色什麼的?這當中只怕必然是有蹊蹺的。”

  她這樣一說,輕憐忍不住就仔細回想,慢慢的眉頭也擰了起來,喃喃道:“的確,以如意那麼高的心氣,她既陷害了婢妾,怕是沒有必要拿救命之恩相挾持。若是自覺做的不周密,不做就是了,日子那麼長,機會不有的是?何況婢妾和她到底是多年姐妹,就算將來難免反目成仇,如今這時間可也太短暫了些。”

  “這就是了,可見如意陷害你恐怕是無奈之舉,這麼說來,她定是有什麼把柄被人拿捏住的。”寧纖碧下了結論,卻聽輕憐又嘆氣道:“奶奶說的是。可既是能讓她來陷害我的把柄,只怕就不是小事,說不定,是和她性命攸關的事情,如意的性子婢妾明白,真是這樣的話,奶奶怕是不能讓她說實話了。”

  寧纖碧也嘆了口氣,輕憐是最了解如意的人,既然她都這麼說,恐怕這事兒就真要成了一筆糊塗帳。

  正想著,忽聽門外腳步聲響,接著海棠的聲音在簾外道:“奶奶,張興家的來了,說是如意那邊已經有了消息。”

  第353章 試探

  “哦?讓她進來。”寧纖碧吩咐了一句,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大眼睛顴骨高高鼻樑挺直的女人走了進來,許是剛剛在如意那邊動過手,這身上還帶著一股煞氣,見了寧纖碧,忙不迭的行禮問安,臉上堆了笑意,這才將那煞氣沖淡了些許。

  “問出什麼結果來了嗎?”寧纖碧從山茶手中接過茶水啜了一口,開門見山問這媳婦。

  只見這張興家的眉飛色舞道:“回奶奶的話,那如意姑娘身嬌肉貴的,還沒捱幾下打就招供了。卻原來真是個包藏禍心的,她只因為輕憐姑娘攆了廚房兩個人,而那兩個人素日裡是和她交好,她去輕憐姑娘面前說情又沒說下來,自覺著傷了臉面,心中不忿,因此看著奶奶不在家,便設計籌謀了這麼一件事兒,原以為輕憐姑娘死定了,卻沒料到奶奶半途迴轉,到底是將這事兒查了個水落石出,如今她什麼話都沒的說,只說等著奶奶發落呢。”

  寧纖碧看著那張興家的,悠悠道:“你也是做老了事的,如意這番話,你覺著有幾分可信的呢?”

  張興家的面上便露出了一些為難的神色,好半晌才嘆口氣,垂頭道:“奴婢不敢瞞奶奶,叫奴婢看,這分明是託詞。”

  “哦?”這一回寧纖碧的眼中倒是露出了幾分饒有興趣的目光,看了這張興家的幾眼,忽然開口道:“你平日裡是在哪兒伺候的?怎麼我沒見過?”

  張興家的忙道:“回奶奶的話,奴婢原本就是府里的家生子,從太太嫁進門便在她身邊服侍了。後來配了這府中的人,如今管著二房裡丫頭們的規矩,這不守規矩的要責罰,一般都是由奴婢來實施的。平常無事。倒也常往太太院裡去服侍說話,奶奶來府里時間不長,又在邊關一住就是兩年多,奴婢身份卑微。素日就是奶奶看到,也不過是一眼而過罷了,哪裡能記住奴婢?”

  寧纖碧笑道:“你倒是會說話。既如此,你繼續說吧。”她心中此時也明白了,這張興家的看來是薛夫人的嫡系人馬,未必就會忠於白采芝,所以剛剛自己一問,她略略權衡了一下,就將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

  張興家的嘆了口氣。搖頭道:“奴婢心裡雖明白。奈何那如意姑娘咬死了不肯說。指甲都拔去了兩隻。殺豬一樣的叫,昏過去了兩回,還是這一套。奴婢想著。她就是有別的心思,也定然是要命的。所以才這般抵死不說,這樣一來,只怕是很難問出實話了。除非送去官府,有那專門的行刑人員,不用別的,單是那些刑具,看著就把實話給嚇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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