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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用指尖勾起秋月白一縷頭髮繞在指尖,獻寶似的從袖中取出了一支檀木簪,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我給你捎了禮物。”

  秋月白從被窩裡伸出手捏住,笑著掖在枕頭下:“玩了這麼久,孩子都回去睡了?”

  凌霄正彎腰脫靴子,聞言忽然愣住了,半晌才扭過頭迷迷糊糊道:“我帶著惜兒和夜兒一起出去的?”

  好像是這樣啊。

  秋月白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伸手朝他肩頭砸了一拳:“喻凌霄,有你這樣當爹的!”

  凌霄自知理虧,趕緊把鞋穿上,胡亂將衣服一披,道:“沒事,都這麼大了跑不遠……我去找回來。”秋月白沉著臉跟著起身穿衣,倆兒子那麼可愛,萬一被拍花子的拐走怎麼辦。

  “師父,你在家等著,我多帶些人去找。”凌霄不敢讓秋月白大著肚子跟著。秋月白哪在家躺得住,執意要一同去找兒子,臨走的時候甚至帶上了佩劍。

  與此同時,另一邊。

  小七惜和小蘭夜打量著眼前的石窟和面前手持長刀的一群人。原本他們只是貪玩被街上花燈迷了眼,誰料等反應過來霄爹爹就已不見了人影,兩人心寬並不當回事,沿著小河邊看水裡飄著的蓮花紙燈,越走越遠。等走至無人的地方時,竟被人從後面捂了嘴套上麻袋扛走了。

  待被人丟下扯了麻袋,才發現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小哥倆兒從小就在斷天門總壇玩兒,與眼前之景相比那裡更顯陰森,所以倒也沒有多怕,只是仰著小腦袋看坐在中央的人。那人一身黑衣遮面,只露出一雙陰毒的眸子,方才正是他下令要將兩個粉雕玉琢的兄弟倆燒成灰來平私怨。

  石窟的中間甚至已經擺好了火刑架。哥倆兒不知道此人跟自己有什麼仇怨,不過想來該是和斷天門有怨方牽扯至他們身上的,霄爹爹不知道去哪兒了,阿爹還在家中,一時間無人能救他們。

  “哥……”蘭夜有些怯怯地躲在七惜身後。有人過來一手提溜起七惜後領子,七惜踢騰著腿假意掙扎兩下,晃蕩中趁其不備抽出此人腰間佩劍,直接朝他大腿砍去。那爪牙沒有防備挨了一劍,吃痛慘叫一聲,手上一松,小七惜借勢就地一個翻滾,穩住身子橫劍身前。爪牙怒從心來,拐著腿腳上前,原本蹲在後面瑟瑟發抖地小蘭夜忽然跳起來,指間銀針一現。那爪牙身子僵了半晌,無聲仰倒,抽搐片刻,竟絕了氣息,而眉心、脖頸、心口,皆插了一枚銀針。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間,這是兄弟倆第一次殺人,那年他們七歲。

  只是兩人到底還小,黑衣人折了一名下屬後,便直接召高手按住了倆小傢伙兒綁上了火刑架,乾枯的樹枝與腐葉,火燒起來的味道嗆人難聞……就在兄弟倆覺得死定了的時候,外面傳來動靜,只聽砰地一聲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被扔了進來。

  雙刀滴血,玄衣紅袍的是他們霄爹爹。長劍負後,白衣烏髮的是他們阿爹,身後還有斷天門的諸位叔叔們。

  七惜和蘭夜兩人只覺得眼前白衣一閃,腕上麻繩斷開,落入熟悉的懷抱中。秋月白一手夾住一個帶至安全的地方,仔細檢查一番,確定倆孩子沒事才放下心來。而那邊凌霄已經殺出凶性,刀法愈發凌厲,所至之處皆是斷肢殘臂橫飛,血濺石壁。

  秋月白皺了皺眉,下意識地伸手要蓋住兩個孩子的眼睛,卻聽到凌霄傳來一句:“讓他們看著。”這是他的兒子,註定要身處江湖中。秋月白猶豫一瞬,到底還是放下了手。兩個小傢伙兒臉色發白,渾身僵硬著,但都沒有閉上眼睛,甚至沒有往阿爹懷裡靠一靠尋求一點安慰。

  這場屠殺不過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後一個人死在刀下後,秋月白忍不住蹲下身子展臂將兩個孩子抱住,輕輕拍著他們被汗濕的背,倆孩子也終於噙著淚小聲啜泣起來。

  “別往你們阿爹懷裡硬擠。”凌霄用沾了血的雙手將倆孩子提起來扔給護法,然後扶起秋月白柔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秋月白搖了搖頭,除了胎動厲害些,倒是還好。他以為還好,歸至家中歇下,臨到天亮時忽然腰腹酸痛,匆匆找了大夫來把出了胎熟將產的脈象。疼了一整天,臨近傍晚時誕下一女,後取名覓安。

  原本秋月白以為依凌霄的性子,養女兒八成跟養兒子一樣的不走心,誰知竟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凌霄是個徹頭徹尾的女兒奴,得了這樣個小明珠,真真是捧在手心裡,愛在心坎上,摘星撈月不在話下。小七惜和小蘭夜更是歡喜有了妹妹,一天到晚趴在床前看著。一時間家裡四個男人,倆大的、倆小的,都圍著小覓安轉悠,道一句眾星捧月也不為過。

  乃至於多年以後,江湖上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寧惹十殿閻羅王,不惹喻家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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