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過招
姜昭在家熬了鍋粥，還做完了兩張試卷。直到外面的天空都黑了許久了，蔣大海和朱淑芬才終於回家了。
不過，回家的就只有他們兩人，並不見蔣毅龍的身影。
「爸、媽，我哥呢？」姜昭明知故問道。
蔣大海的臉色有些疲憊，聞言沒好氣兒的道：「你哥在哪裡你不知道嗎？還問什麼問！」
他是真沒想到，和蔣毅龍一起被抓的胖女人竟然咬死了蔣毅龍不放，硬說蔣毅龍當眾猥褻她！偏偏之前公交車上的乘客們錄下來的口供和胖女人說得也差不多，而且蔣毅龍已經滿了十八歲，一旦這個罪名落實，蔣毅龍是很有可能被判刑的！
當然，從公交車上的監控錄像來看，蔣毅龍雖然對胖女人的確有些不適當的行為，但還遠不到犯罪那麼嚴重。不過想要立刻將蔣毅龍放回來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應該會被拘留幾天，具體情況還得明天才能知道。
蔣大海和朱淑芬此時都在為這事兒發愁呢。
要是他們能當天把蔣毅龍領回來的話，蔣毅龍進了局子的事情還勉強能夠瞞下來。可他要是被拘留的話，那怕是就真的瞞不住人了！
這小子，好端端的，怎麼就惹上了這麼一樁事！
簡直丟盡了他們的臉面！
姜昭在一旁默不作聲。
蔣大海看見她這個樣子更加心煩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飯乘出來！這麼晚了，你想餓死我和你媽是不是？！你媽今天也沒空去買菜，今天晚上就吃米粥下鹹菜！」
姜昭早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蔣毅龍既然沒被帶回家，蔣大海夫婦是肯定不會捨得給她買什麼好吃的。這兩口子是拼著和她一起吃鹹菜，也捨不得把家裡的油腥讓她沾上一點兒的！
姜昭盛了米粥出來，三人準備吃飯。
一看桌上的米粥，蔣大海和朱淑芬都愣住了：「姜昭，你這是煮的米粥？」
明明就是米湯才對嘛！
一眼看過去連顆米都找不著！
朱淑芬不信邪的拿筷子在碗裡攪了攪，果然只在碗底發現了一層薄薄的米粒。
「爸、媽，對不起。」姜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這段日子在學校里做題都做暈了，煮飯的時候沒拿捏得准，米放少了。要不，我重新再煮一鍋吧？」
既然這兩口子非要苛待她，那大家就一起吃苦受罪好了。
反正，在他們倆回來之前，姜昭已經煮了飯自己吃過了，肚子現在還飽飽的呢！
現在擺出來的這些，純粹就是招待蔣大海和朱淑芬的。
「就算你有段日子沒煮飯了，也不至於放這麼點米吧？」蔣大海氣得把筷子一扔，「這還怎麼吃？！」
光喝米湯就鹹菜，怎麼可能飽得了肚子？
怕是半夜都得餓醒！
姜昭一臉內疚，低著頭不敢說話。
朱淑芬哪裡捨得讓姜昭再去煮一鍋，忙道：「不用了，就這麼吃吧！反正就是一頓晚飯而已，又不是將就不了。」
大不了半夜起床下麵條嘛，在自個兒家裡還能把自個兒給餓著了？
朱淑芬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蔣大海一腳。
蔣大海明白過來，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三人就開始喝起了米湯。
喝湯時，蔣大海和朱淑芬那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就別提了。
估計這一頓米湯，肯定能給他們的身心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吃過飯，朱淑芬照常打發姜昭去洗碗。
姜昭一口答應下來，一個人把碗筷收進廚房。
蔣大海和朱淑芬坐在沙發上，對了一個眼神，裡面全是對姜昭的厭惡之色。
「我們到底還要養這死丫頭到什麼時候啊？」朱淑芬不高興的道。
「再忍忍，她明年就高中畢業了，我們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蔣大海低聲道，「到時候，我們就打發她出去打工，再讓她每個月寄工資回來，以後就是純收入了！等過兩年，我們再給她找個婆家，又能賺上一筆！」
這麼一算，他們這些年養大姜昭，那可是半點都不虧，還能賺不少呢！
朱淑芬想想也是，滿意的點點頭。
廚房裡的姜昭耳朵一動，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的她冷冷一笑，手上動作一頓。
她手裡的飯碗猛的掉落下來，砸在洗碗池裡，伴著一聲脆響，瞬間就摔了個稀碎！
「怎麼了怎麼了？？」客廳里的蔣大海和朱淑芬都嚇了一跳，忙跑進來道，「發生什麼事了？！」
姜昭一副受驚的樣子：「我剛剛手滑了一下，不小心把碗給摔碎了……」
不用姜昭說，兩人其實已經看見了洗碗池裡的情形。
「你這死丫頭，煮飯煮不好不說，現在竟然連碗都洗不好！你說我養你有什麼用？！」朱淑芬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整天就知道白吃白喝……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撿你回來！」
一隻碗而已，對朱淑芬來說當然算不了什麼。可她看姜昭不順眼，更不願意在姜昭身上花一分錢，自然對姜昭的任何錯處都恨不得能窮追猛打。
姜昭傷心的低下頭，眼淚一顆緊接著一顆落在了地面上，嘴裡喃喃的說著「對不起」。
朱淑芬余怒未消，指著姜昭又是一頓臭罵：「說聲對不起這碗就能變回來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洗碗就給我滾，想要來我家洗碗的人多得是！我們家本來好好的，就是因為撿了你回來，連生意都越做越差了！你這個掃把星……難怪你親生爸媽都不要你！」
她的話越來越過分，過分到連蔣大海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姜昭表面上看起來也是一副氣急的樣子，可事實上，她內心深處，卻是半點波瀾沒有。
在上輩子的時候，姜昭倒是不止一次的想像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會是什麼樣子的。可是她受了一輩子的罪，到頭來也沒有得到親生父母的半點消息。
漸漸的，她也就將所謂的親生父母，全都拋在了腦後，再也不曾惦記。
對她來說，她沒有什麼親生父母。
她就是天生地養的孤家寡人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