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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巒看著他這個樣子就覺得泄氣,說好的兩個人都唱白臉的呢?這臨陣叛變算什麼事兒?這還怎麼教育下去!

  井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乾咳一聲,憋笑道:“師父,您別生氣,也別誤會,真不是我們幹的。”

  肯定不能承認啊!

  秦巒一眼斜過來,冷哼一聲道:“少糊弄我了,風水協會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聚會也不是頭一年,怎麼以往沒事兒,偏偏今年你們氣勢洶洶殺過去,轉眼就出事兒了?”

  井溶一噎,當即很沒義氣的出賣隊友,“都是謝廣平!他大半夜到處溜達,結果不小心撞破什麼,差點給人殺了,我們就報了案,然後來的人順藤摸瓜,也可能是本來就盯了好久了,就是這樣了!”

  秦巒翻了個白眼,“你再吹。”

  “行了,差不多得了,”崇義率先倒戈,“都是好孩子,大過年的,安安生生聚在一起不容易,別喊打喊殺的,孩子沒事兒就行了。”

  說著,也不管秦巒氣的倒仰,徑直拉著顧陌城往隔間走,一邊走一邊說:“走,爸爸給你上點藥。”

  顧陌城黑線,“就是彈了下腦門,真的不用這麼誇張啊!”

  崇義不管,硬是拖著她去了隔壁的小客廳,熟門熟路的找了碘酒和棉簽出來,要給她消毒。

  無奈之下,顧陌城只好乖乖去他對面坐下,結果就發現崇義開瓶蓋的手在發抖,明明瓶口那麼大,可細細的棉簽卻怎麼都對不準,連續幾次都哆哆嗦嗦的戳到外面。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實崇義並非真的像剛才表現的那樣平靜,也不真的糊塗到對她跟井溶說的話沒有半分懷疑。

  這會兒天還沒怎麼亮,屋裡開了燈,橙黃色的燈光籠罩在崇義身上,他微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顧陌城忽然就心軟了,強行壓下去的愧疚鋪天蓋地。

  “爸爸,對不起。”

  崇義的身體一僵,下一刻就將碘酒和棉簽都丟回茶几上,然後雙手杵在膝蓋上,用力蓋住了臉。

  顧陌城有些不安的掐了掐手指,慢吞吞的蹭過去,伸出胳膊抱住了他,小聲道:“對不起爸爸,以後不會了。”

  崇義在發抖。

  這個拍起戲來不要命,中度腦震盪都敢鬧著要重新上場的男人在害怕。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得小年輕,這個世界看著光鮮靚麗,可背地裡有多黑暗,他清楚得很!

  電視上的報導已經很觸目驚心,可他知道肯定隱瞞了很多暫時,或是永遠都不方便公開的內部信息。

  他都不敢想,假如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這兩個孩子會怎樣。

  過了好一會兒,崇義才勉強穩定了情緒,然後沉聲道:“我跟你師父認識不久,可多少也了解他的為人,他並不是會無緣無故就大驚小怪的人,也不會說謊。”

  說句不好聽的,秦巒本人就有點兒天不怕地不怕惹事兒精的體質,不然當初也不會在街頭跟詐騙團伙打起來。所以說,能讓他如此緊張的事,絕對非同一般。

  顧陌城不敢看他的眼睛。

  崇義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熱乎乎的,這才覺得一顆心慢慢放回到肚子裡。

  “我也好,你師父也罷,都不年輕啦,實在經不起三天兩頭的驚嚇。我知道你們都不是那種亂來的孩子,既然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堅持和理由,我沒有資格,也不會強制你們改變自己的原則。可城城啊,這世上真的沒有不死金剛,你也永遠都猜不透壞人究竟會壞到何種程度,所以答應爸爸,以後再也不要輕易的去冒險,更別想當然的去試探壞人的底線,好嗎?”

  或許在外人看來,風水協會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崇義清楚的很,真正的較量才剛開始,後續必然十分漫長,誰也不能保證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要是這件事情跟他女兒無關,那麼外界哪怕鬧的天翻地覆他也不在乎,也許還會跟其他圍觀群眾一樣拍手叫好看熱鬧。

  但偏偏事與願違!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近乎哀求,顧陌城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點了頭。

  “好。”

  一牆之隔的井溶和秦巒不知什麼時候也湊到了入口處,父女兩個人的交流都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

  師徒兼叔侄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巒忽然無聲嘆了口氣,拍了拍井溶的肩膀,轉身走了。

  井溶又往裡面看了眼,也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轉過客廳,推門進去前面的落地窗透明連廊,站在廊下,看著外面又開始細細密密落下來的雪花,久久無語。

  “跟著我幹嘛,不怕我揍你?”秦巒忽然斜著眼瞪他。

  井溶笑笑,“師父想揍就揍吧。”

  秦巒還真就抬手往他腦袋上糊了一巴掌,然後心情複雜的罵了句,“臭小子。”

  說老實話,井溶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會下這麼狠的手,一巴掌下去,半邊腦袋都要麻了的感覺。

  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井溶也不敢吭聲,怕惹得他暴起。

  不怕說句丟人的話,秦巒這個人雖然懶,可身體素質是真的好,也特別擅長出其不意,假如真打起來,井溶還真未必打得贏!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太陽慢慢升起,帶著點紅色和橙色的陽光一點點從雪片中間的縫隙透出來,美得驚心動魄。

  秦巒抱著胳膊看了會兒,忽然嘆道:“老崇這個人,嘖嘖,真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平日說得不多,可什麼都明白,關鍵時候也夠靈活變通。

  就好比剛才,其實自己也沒透露太多,可崇義就猜出來了。

  而且分明也早就看透了那孩子吃軟不吃硬,偏不明著訓斥,只要放下大家長的架子,就什麼都有了。

  井溶摸了摸鼻子,嗯了聲。

  娛樂圈本就是個大染缸,複雜得很,哪怕一個人真的演技出眾,假如情商和智商不夠的話,也是混不下去的,更別提走到崇義這樣的高度。

  兩個人又站了一會兒,秦巒也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盯著井溶笑的不懷好意。

  井溶給他看的渾身發毛,就問為什麼。

  秦巒吭哧吭哧的笑了起來,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是個明白人,對他自己和城城都是好事,可對你小子,呵呵,就未必嘍!”

  井溶一怔,回過味兒來之後就黑了臉。

  可不是怎麼的?!

  老丈人和女婿,天生的敵人,面對一個雙商出眾,手腕超群的老丈人……

  看著他的臉一點點變臭,秦巒忽然就覺得渾身舒坦了,哼著小曲兒,倒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這兩個小東西回來的倒早,吃海鮮正是時候!

  第一百零四章

  今年是第一個團圓年,對所有人而言都意義非凡。

  崇義提前空出了大半個月的檔期,拒絕了一切營利非營利合約,專心致志在家陪孩子過年。

  秦巒嫌他那全是鋼筋、玻璃的工業簡約風房子太過冷清,“跟實驗室似的,一點兒年味兒都沒有”,當即拍板決定四個人都在這邊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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