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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誕生和最後的死亡一樣,

  都有溫馨的目光;

  最初的朝霞與最後的餘暉一樣,

  都是太陽的光芒。

  奶奶的離開,我從來未曾釋懷。

  記憶中的七夕,是全家人忙裡忙外,張羅奶奶生日的日子。突然有一年,七夕里沒有了年復一年的歡樂氣氛,那個悶熱的季節,奶奶生病了。

  那個永世難忘的暑假裡,奶奶每天都頂著烈日往返於她家和我家,那紫色的布包里總裝著我愛吃的水果。前一天的還沒吃完,第二天又買回來了。有時,我真的不忍心吃,也捨不得吃,可是奶奶總是笑著拒絕我遞給她的水果,我知道她自己也捨不得吃,但只要看著我吃,就是她最大的滿足與慰藉。

  奶奶超怕曬太陽,身體一向超級硬朗的她,在那個暑假被烈日曬得頭髮痛,但她還是每天都回家陪我。紫布包、大黑傘、烈日,成了那個季節里我最深刻的記憶。

  當我接到奶奶病重的消息,從學校匆匆回家時,已經是暑假結束三個多月後的事了。奶奶已經沒辦法站起來了。媽媽說,奶奶以為我前一天就會到家,於是,讓人攙著一次次去到路邊等我,一直等到天黑……奶奶是否為我耗盡了最後的力氣?我見到她時,她再也不能健康地站在我面前了。

  寒冬的黑夜特別幽冷,那樣一個靜寂的夜裡,我輾轉難眠,無意間聽到了一首名叫《溫柔》的歌。那溫柔的一幕幕頃刻閃現:夏日的驕陽,舊舊的黑布傘,裝滿水果的紫布包,成了奶奶留在我生命里的最後記憶。我終於明白,奶奶的最後一個生日為什麼過得那麼淒涼,那一天牛郎和織女快樂地相會,而她,卻將要與我們永別了……

  第二天,除夕。第一次奶奶沒有與我們坐在一起吃團年飯。那個下午,沒有歡樂的過年氣氛;那個下午,奶奶把她生命中最後的一絲溫馨目光投射給了我,是溫暖,是溫柔,抑或心疼,還是擔憂?奶奶的最後一句話也是留給我的,雖然只是一句意味深長的輕喚和淚涌而出的哽咽,而她不曾表明的真正深意,卻也被她永遠地帶到了天國……我,卻要耗盡終生,去尋找答案。

  得和失之間,是多麼痛楚?失去時,心如刀割;擁有時,也曾經幸福漫溢。

  終於明白,正因為有分離,才會有銘心刻骨的相思。當浮華給予我們過多欺騙,現實中的虛假幾乎讓我們忘卻了真實的存在,是奶奶的深情喚回了我失落的信念,是奶奶的溫暖帶給了我最純美、最深切的感覺。

  而我,一直相信,五月天是奶奶給我的最美的禮物。當我無法擁抱奶奶時,五月天代替奶奶給了我滿滿的愛,暖暖的慰藉。

  奶奶,沒有你的這些年,我一直走得好艱辛,可是,五月天一直陪著我,從你離開前的那個晚上開始,他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我。奶奶,我會勇敢,我知道,你給了我最美的天使,緊緊地守護著我。總有一天,我會在天空下閃耀出最絢爛的光芒。

  ☆、番外(三)我的自傳

  三.向軟弱,說分手;自己旅行,自己夢

  前·青春期的詩

  “只要有一天出了太陽,聚光照在你身上,

  不要忘記開花就行了,不要忘記開出夢想的花就行了。”

  ——五月天阿信

  那時,我還年幼,總喜歡讓爸爸背我到院子裡望星星,看月亮。月亮被我賦予了一個可愛的名字:“光光盈”。雖然不知道“盈”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就是固執地,也莫名地這樣稱呼著它,因它而欣喜,因它而知足地甜甜入睡。現在回想起來,大概是我的潛意識總希望月盈人悅吧。

  夏日的夜裡,沒有了蟬鳴,只剩奶奶為我搖竹扇子的沙沙聲。那些百聽不厭的奇異的故事,在奶奶慈愛的笑容里,就象星星般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在我抬頭的瞬間,它們一一長出了翅膀,飛往幽深的天際。我沉醉著,任瑩瑩月光傾瀉在我光著的小腳丫……這樣的氣息總是讓我著迷。

  奶奶總是那副清瘦的面容,可是,這樣的她,卻讓我想依偎著,一直到永遠。她就是我的太陽,用一生的愛憐溫暖我,也給我夢想的力量。我把希望緊緊握在拳心,等待有一天,最美的花,傲然盛開。

  青春期的詩

  “青春,就是用力地奔跑,然後華麗地跌倒。”

  ——五月天阿信

  我一直試圖肆無忌憚地奔跑,可是總要撞得頭破血流,跌得遍體鱗傷,一道一道的印痕,刻下了青春的疼痛。記不得什麼時候有了“月影瀟瀟”這個名字,跟“光光盈”不一樣,不再出自無心,而是因為我一直喜歡林和靖“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意境。然而,在青春的夢想處處碰壁之後,我才發現,兒時那輪盈盈的滿月不見了,只剩下蕭瑟的月影,在飄渺的光亮里,虛無而冷寂。

  花開,花謝,花落;

  等待,相見,離別;

  失落,寂寞,空茫……

  可是,我還是有著一顆不死之心吧。我總是覺得奶奶一直沒有離開。那裝滿往事的屋子裡留著的是一片空靜,月光淡白而清冷,長風蕭瑟清幽而迷情。欣賞落花在月下疊起,隨風浮動不停的樣子,讓我想起盛夏驕陽下撐著傘的奶奶。而那把傘漸漸模糊,一種心痛的距離將我從她的身影里拉遠,我知道她是屬於另一片天空里的飛鳥,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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