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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對著苗阜他怎麼也裝不起來這假相,他發現跟苗阜在一起很快樂,是從內心感到舒服,苗阜給他的,有在昆吾山上的寧靜,但更充實,是一種把什麼都可以交給一個人的熟悉的安全感,在他身邊,王聲只需要做自己。於是,好傢夥,時不時能看見王聲暴嬌橫走,苗阜在那狗腿的安撫他。以至於剛開始總有人因為討論王聲脾氣好不好爭論起來。然而通常這種情況下都是苗阜以“都閒得很嘛?小心先生看見你們這懶散樣子又艹了!”威脅眾人作為結束。後來大家得到一致結論——我們先生剛正不阿,是個非常嚴厲的人,脾氣不好,特別容易艹,如果被攻擊了,馬上找班頭,他對艹了的先生特別有辦法,如果找不到,也要把矛頭轉移到班頭那去,如果還是不行,自求多福。可憐王聲辛苦學會的和藹可親的形象就這麼被毀了。

  適應能力特別強的王判司在人間生活的風生水起,不過對於一個和外界一千年沒有接觸的人,他要學習的還是很多啊。要說有什麼,請看下回——

  那啥那啥啥?那啥那啥啥 (三則之一 ·吃與菸癮)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論文都沒這麼勤勞……)

  ☆、三 入凡塵·那啥那啥啥?那啥那啥啥(上篇)

  吃是王聲覺得下山以來最大的好處,沒有之一,沒下山的時候照顧他的蠪蚳基本就是把東西弄熟,哪管什麼色香味,後來辟穀更是什麼都沒有。也就小時候,有隻貓在山上住了三年,時不時下山找點新鮮玩意兒給他。如今下了山,苗阜給他準備了一堆要學的東西,首先就是吃,他稱吃為“入凡塵的最快方式”,其實就是每天在長安城裡四處找吃的。哎,一邊感受美食文化,一邊八卦家長里短——不是,是了解人文關懷,王聲就在長安城各個食鋪轉悠起來。

  不過也是有個頭疼的問題,他得跟著苗阜四處去緝拿嫌犯,吃飯就成了個問題。尤其是前兩天出了一個案子,讓王聲更懶得動彈了。新城的王啟公子遇到一又黑又丑的婦人痴纏,王啟哪裡肯從,結果那婦人又是打人又是上吊投江,還非得拉著王啟一起去,可在外人看來,上吊投江都是王啟自己一個人幹的。王啟趕緊報官,可人間的韓捕頭守了幾天沒見著人,韓捕頭一走那婦人又來折騰王啟。韓捕頭找苗阜去幫忙,他們去了一看,原來是城隍廟的泥鬼,看上了正直老實的王啟,雖然是自家城隍手下,但禍害正直,讓苗阜拿著捆仙繩就把婦人鎖了回來。還有別處道士來求助什麼的,讓王聲覺得還是待在柏林巷等人求助最方便,在家不出門最舒服。

  理想是美好,現實是還得出門跑。

  可讓開始享受美食的王聲覺得痛苦的是,雖然苗阜駕著雲挺快,四處奔波很累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吃飯總沒個點兒。老百姓們習慣每天就吃早飯和晚飯兩頓,早餐吃的不算早,上午辰時才開飯;晚餐吃得也不算晚,下午申時就刷碗。至於中午,一般人家是不做飯的,苗阜又是個不會做飯的,雖說李掌柜每天管飯,總不能追著他們送飯吧,而且有時候還不合口味,看著苗阜一瘦下來王聲就覺得特別傷眼,本來苗阜心疼他讓他就在長安就行,王聲還是情願跟著苗阜到處跑。王聲心想求人不如求己,也不講究什麼君子遠庖廚,乾脆就跟著酒館的大師傅們學做飯。苗阜把家裡那當擺設一樣的廚房給他收拾出來,第一天開伙的時候隔壁岳大娘還以為著火了,拎著水桶衝過來看到兩隻滿臉黑灰的圓腦袋笑得直不起身,一聽是王聲要學著做飯,立馬自告奮勇要教王聲,還保證一個月出師。

  也不知道王聲是真的有做飯的天賦還是會吃的人都會做飯,沒幾天學了不少菜還會自創了,自己刀工不行就讓苗阜上。有一樣簡單的吃食兒,把曬乾的炊餅撕碎簡簡單單的擱鍋里快炒,灑點鹽水潑點蛋糊,炒得炊餅粒粒鬆軟,顆顆金黃,那是苗阜最愛,吃一粒炒炊餅,喝一口老黃酒,真正的酒足飯飽。

  一個月後開始有人時不時的來苗家蹭飯了。鶴翔就不用說了,他是四十八青烏里跟王聲關係最好的,三天兩頭來蹭吃蹭喝諞閒傳。苗阜那酒友里也有經常來蹭飯的,尤其是韓捕頭——人間衙門裡唯一一個知道苗阜真實身份的捕頭韓少皮,總愛自帶好酒來柏林巷,美其名曰感謝苗老弟為長安默默無聞奉獻(其實是苗阜家吃飯不講究飯點,什麼時候去都能找到吃的)。

  “那是因為我不能插手人間的事情好吧!再說我只是幫你提供抓人的思路,活兒還是你自己乾的,你的功勞跟我沒多大關係。”苗阜拿起湯碗舀了排骨湯放在王聲手邊,“韓捕頭你自便啊。”

  韓捕頭決定為了吃的還是不鄙視他這個妻奴了,他轉向安安靜靜吃飯的王聲,“先生做飯水平越來越高,不過好像人挺內向?”

  苗阜手伸過去勾著王聲下巴,“他只不過是食不言而已,那口齒伶俐念咒語麻利的很。”

  王聲扭頭說,“我是不是該喊非禮?” 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苗阜手抖了一下,“為什麼?”

  “前兩天大街上才看見的,一個姑娘被人這樣摸了一下大叫非禮呀非禮呀,不過好像花街那邊的姑娘不會叫非禮。”苗阜忙捂住他的嘴:“我的乖,你連花街都去過了?人間你還有啥不知道的?”

  王聲推開他,“你當都跟你們似的,花街醉仙樓有道菜叫醉八仙特別好吃,還有一道軟羊,洗剝乾淨的整羊燜在砂鍋里,小火慢燉,燉熟再蒸,蒸到稀爛,絲毫沒有腥膻,吃的時候用小勺子挖著吃,可惜放什麼調料他們不肯教給我。不過雲煙姑娘說下回請我吃。”

  韓捕頭手裡的酒撒了一桌,“先生喲,花魁娘子請你吃飯?羊肉可貴著那,我一個月俸祿都買不了十斤羊肉。”

  王聲點點頭,“一起去?”

  “好!”

  “不好!”韓捕頭瞪著苗阜,“又沒問你!”

  苗阜嘆氣,王聲咽下嘴裡的菜,“苗阜也去,雲煙姑娘說讓我帶你去給她看看。”

  “看什麼!我又不是好看的驚天地泣鬼神。”

  “我說你的下嘴唇長的驚天地泣鬼神。我都答應了人家要帶你去的?嗯?”

  “……我去。”

  韓捕頭搖搖頭,這個苗阜,從前硬氣的很,現在人家一個眼神你就繳械了,看來以後要跟先生處好關係,跟著先生有肉吃有美女看。

  事後韓捕頭表示,雲煙姑娘確實美得沉魚落雁,醉八仙和軟羊也果然是美味的差點連舌頭都要吞下去,只有一點,雲煙姑娘和王聲時不時咬耳朵,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苗阜一張臉都黑成鍋底了。不過他安慰苗阜,那天吃飯的場景特別像雲煙姑娘陪著王聲,他陪著苗阜——相親。

  “雲煙姑娘在幫先生參謀而已。”

  “那你說我倒是過關了沒有?”

  “那天回去先生做飯了沒?做的什麼?”

  “做了我愛吃的炒炊餅還熱了壺酒。”

  “恭喜你,過關了。”

  這天兩個人正在院裡吃著飯,來了倆瘦高個,一人穿黑一人著白,哭喪著臉敲響院門,“苗班頭在家嗎?”

  苗阜起身看看,“你們兄弟倆啊……今天怎麼還客氣起來,快進來!喲,這是誰惹你們了,小白你的臉快趕上你的舌頭了,小黑你的臉已經不能再黑了。聲聲,去拿碗來。”

  兩人看見王聲齊齊抱拳施禮:“黑白無常見過王判司。”

  果然沒猜錯……王聲笑笑:“二位不必客氣,快坐快坐。”

  苗阜給他們倒上酒:“出什麼事情了?”

  白無常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你們長安都是變態!”王聲噗嗤笑了:“倒是沒錯,首屈一指的就是苗班頭。”

  “去去去,說正經的呢。”

  黑無常嘆氣:“真的有個變態青年,太欺負鬼了!居然喜歡吃貓……”

  還沒說完旁邊的王聲倒是反常的打斷話頭,“吃什麼?!”

  “……貓……”黑無常看著突然兇狠起來的王聲連舌頭都打結了。

  “真是該死!”王聲幼時唯一的溫暖記憶便是貓兒,一聽這個來了氣,苗阜握住他的手,“小黑你繼續說。”

  “是……這個變態青年常常偷宰街坊的貓,慘死的貓兒們在王爺那告了一狀,王爺就判讓他馬上死。那人看見我們大驚,哀求我們放過他……”黑無常停了停,他看見王聲眯起了眼睛,忙擺手,“我們自然不肯!那青年說讓他買點吃的給下面的貓兒贖罪,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家饆饠店,還請我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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