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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沈言珩也不會沒事跑到工地里去,便放棄了。

  回到別墅已快到凌晨四點,廖暖躺在床上,衣服鞋子也沒脫,迷迷糊糊睡著。

  早上,被手機鈴聲驚醒。

  本以為是沈言珩打來了電話,接起來後卻發現,打來電話的人是喬宇澤。

  要加班了。

  出事地點是一個工地,過年期間,工地暫停施工,房子都是空的。

  巧的是,出事地點就是廖暖昨晚路過的那個工地,就在沈言珩別墅那一帶。

  工地內發現女屍。

  廖暖開車到達案發現場時,工地附近圍著一眾吃瓜群眾。年三十當天能在非集市的大街上看見如此壯觀的景象,也實屬不易。

  圍觀的路人自然是聽到風聲才聚集於此,他們聽到的風聲並不是簡單的殺人案,而是——借屍還魂。

  說來有點迷信,但案發現場的確試用這一成語。

  就連廖暖走近時,都因眼前的場景吃了一驚。

  工地前的空地上,倒立著五個“人”。

  涼風中,空地寂寥,五個“人”的腿部,瑟瑟“發”抖。像是祭壇上的祭品,全身□□,供人享用。陰森的寒風下,這樣悽慘的畫面,有些瘮人。

  確切的說,是四個塑料女模特,和一具真正的屍體。

  他們全部倒立在地面上,頭被埋進土裡,用以支撐。

  女屍在正中間。因為是實實在在的屍體,埋的較深,屍身已僵硬,因此才能在風雪中屹立不倒。女屍周圍四個角的方向,便是那四個女模特。

  寒風中,模特的身子輕輕搖晃。

  每一次搖晃,圍在外圍的人便發出一聲“唏噓”。

  與塑料模特一樣,女屍是□□的。

  場面極度怪異。

  最先發現屍體的是偶然路過工地的一個中年婦女。女人在上面的某家別墅里做傭人,因為過年,趕著打掃完別墅後回家,路過工地時天剛亮,隨意瞟了一眼,就看到這驚悚的一幕。

  女人以為是五具女屍立在這裡,嚇得魂不守舍,人現在還沒緩過勁。

  廖暖走上前,仔細看了一圈。

  女屍還沒被挖出來,有兩個模特先出了土,面部上還沾著泥土,地上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廖暖又瞟向最中央的女屍。

  肌膚雪白,細腰大胸,豐滿性感,如果不是現在已成為一具冰冷僵硬的,還有這詭異的姿勢,絕對會勾起男人的欲/火。

  這場面實在怪。

  說不出的陰寒感,讓人不適。

  同樣被抓來加班的還有楊天驕,叼著筆走到廖暖身邊,吐槽:“這幫人現在真是越來越怪了,殺人還要搞這些花花腸子,你說,兇手到底為什麼把現場搞的這麼怪。如果是我,我就直接剁吧剁吧扔進海里餵鯊魚,遠走高飛!”

  廖暖:……

  克制的看了楊天驕一眼,默默念了一句,其實你也挺怪的。

  沒敢說出口。

  取證完畢後,開始處理屍體。

  女屍屍體已呈僵硬狀態,死亡已有多時。從土壤的fèng隙中能看出女人皮膚雪白,年紀較輕,容貌也勾人。

  簡蓁上前檢查屍體。

  雖然已是早晨七點,但到底是冬天,灰色的雲鋪滿天空,光線不亮,氣氛凝滯。

  簡蓁檢查屍體的空檔,技術科的探員就去翻找土壤。

  冬天土壤被凍結,兇手挖了這麼多坑坑埋屍體,埋模特,應該也費了不少功夫。說不定會留下什麼線索。

  翻著翻著,從土壤中翻出一個硬硬的小東西。

  探員戴上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取出,放進證物袋。盯著看了半晌。

  不確定的問喬宇澤:“喬隊,這好像是個領夾。”

  喬宇澤隊裡的人通常穿便服,以舒適為主,即便是男人,也很少戴領夾,加上領夾上沾有泥土,所以他們也不確定。

  喬宇澤接過來,看了兩眼,點點頭,遞到一旁:“收好。”

  廖暖看了兩眼那個領夾。

  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覺。

  雖然不太確定,但那個領夾,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隱約記得,她送給沈言珩的那個領夾,似乎就和這個長得差不多。

  想到沈言珩,廖暖才想起,他還沒有和自己聯繫。

  心思一沉,廖暖走到角落裡,給沈言珩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通了。

  廖暖心臟快跳兩下。

  電話另一頭傳來沈言珩的聲音,疲倦,低沉:“在哪?”

  廖暖握緊手機:“出了點事,要加班,你現在在哪?昨晚你……”頓了頓,沒繼續問。

  她擔心的緊,可又沒由來的覺得不好直接問。

  沈言珩失蹤一整晚,別墅附近的工地發現女屍,相似的領夾,廖暖這個想像力豐富的人不能不往不好的方向聯想。

  沈言珩吐出兩個字:“醫院。”

  *

  暫時了結手頭的工作,廖暖往醫院趕。

  到達醫院時,尤安已經得到消息,趕來接人。

  門診走廊外,站著兩三個男人。是平日跟在尤安手底下混的人,雖在酒吧工作,但廖暖只認識尤安。

  先向尤安簡單了解情況。

  又站在外面等了三五分鐘,沈言珩開門走出來。

  手裡拿著黑色風衣外套,身上還穿著昨天走時的那套西裝,只是領帶已經不在該在的位置上。領口的扣子掉了,襯衫也黑一塊白一塊,臉上還有淤青。

  外表狼狽,但氣場還在,推門出門,頎長的身子站穩,先掃了一圈。

  氣定神閒。

  甚至在廖暖走過去噓寒問暖的時候,還勾唇捏了下廖暖的耳朵。

  他最近格外喜歡玩廖暖的耳朵。

  兩個人挨在一起站著的時候,他總會自覺地伸出手,捏耳垂玩。唇畔壞壞的勾著,玩世不恭的模樣。

  廖暖心裡急,見他不肯好好說話,氣的差點背過氣。

  伸手打掉他的手:“到底怎麼回事?”扯扯他的衣領,“你領帶呢?”

  沈言珩仍沒什么正形兒。

  “大庭廣眾的,扯我衣服幹什麼?”古怪且意味深長的眼神。

  廖暖要被他氣笑了。

  尤安將另外幾個男人打發走,和廖暖沈言珩一起回到車上。

  坐到車上時,沈言珩臉色才稍微沉了沉。

  昨晚的事有古怪。

  他被抓去參加飯局,去的都是熟識的人,便也沒在意。回來時,卻不太對勁。

  剛出酒店,還沒來得及取車,便被人糾纏住。十來個小流氓,跑來打架。沈言珩打架是把好手,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開始還能應付,一邊躲避一邊往車上跑,然而對方見制不住沈言珩,衝上來的人更多。

  約莫二十多人。

  打的昏天地暗,沈言珩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

  再醒來時,是在別墅附近的一個小胡同里。

  天已經亮了,他想起身,卻發現身上都是傷。昨晚挨了拳頭也挨了棍子,身上淤青的地方不少。

  長這麼大,第一次打架輸的這麼慘。

  再然後就是去醫院處理傷口,接到廖暖的電話。

  那幫人十分不對勁。

  沈言珩自然而然的想到蕭容。

  在晉城,和他仇深似海,又能籠絡起這麼多小流氓的人,也就只有他。但沈言珩現在有點搞不清楚蕭容這麼做的目的。

  打他一頓出出氣?倒像是蕭容的作風,但事後呢?

  沈言珩沉思兩秒,感覺到身邊火燎燎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歪頭,看見廖暖。

  廖暖坐在他身體右側,手放在他腿上,擰眉看他。

  這麼俊俏的一張臉上掛了彩,廖暖看著都心疼……這張臉,更何況是無數個拳頭打在沈言珩身上。

  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嘴角的淤青。

  來醫院時,廖暖心裡害怕極了,手指冰涼,現在也沒緩過來。

  冰涼的指尖點在沈言珩嘴角,後者握住她的手,笑:“幹什麼,我還活的好好的。”伸手,將她摟在自己懷裡,閉眼,“等我死了再好好哭。”

  丫的就是不會說人話。

  廖暖一拳砸到他腿上,沈言珩倒吸一口涼氣,悶哼一聲。

  忍了半天,咬牙:“喂,很疼。”

  廖暖“哼”了一聲,“忍著。”

  沈言珩:……

  沒看出來,廖暖還挺暴力。

  沈言珩啞口無言,只能將廖暖抱的更緊,故意限制她的行動。

  開車的尤安瞥了一眼後視鏡,無奈。

  這倆人自從在一起後,就跟鬧著玩似的,分分鐘上演小學生才玩的遊戲。尤安看著都嫌棄。

  在車上鬧起來,也不怕出事故?

  嫌棄的同時,又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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