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第677章 蕭道深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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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們怒罵著他的種種惡行,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紛紛砸向他的腦袋。

  前後的軍人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反倒冷著臉任由他們這樣對待蕭道深。

  蕭道深咬著牙,他並不覺得他有錯。如果那時候東臨火越多給他幾千人馬,說不定綿州城早就被攻下了。

  囚車緩緩駛到菜市場,蕭道深手腳都被鐵鏈束縛,他被人押下囚車,一步一步走向斷頭台上。

  不遠處的大帳中,東臨火越擔任監斬官,澹臺驚鴻坐在他旁邊,俱都冷冷望著蓬頭垢面的蕭道深。

  此時皇宮之中,蕭家一系的官員都跪在了御書房中,懇求皇帝收回旨意。

  蕭戰跪在最前頭,望著面無表情坐在龍案後批閱奏章的東臨天佐,聲音都在發顫:「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這一場失利,又怎能全怪犬子一人?!」

  「蕭愛卿的意思,是該怪太子?」東臨天佐冷聲。

  蕭戰無奈:「陛下,蕭家一門忠烈,開國之時,蕭家男兒更是死傷無數。深兒是老臣的第一個兒子,陛下這是要寒了功臣們的心嗎?!」

  「死了蕭道深一個,你還有其他兩個兒子。可那些枉死的五萬士兵,他們家中,也許就只有他們一個兒子!」東臨天佐猛地將奏章丟到蕭戰腦袋上,「蕭卿心疼你的孩子,朕的辰兒,又待如何?!」

  蕭戰說不出話來,正在此時,外頭響起環佩丁當之聲。隨著香風傳來,侍女們挑了珠簾,蕭後緩步走來。

  她走到龍案前,在蕭戰身邊跪了下去。

  東臨天佐只睨了她一眼:「皇后這是要跟蕭相一同逼迫朕嗎?!」

  「臣妾不敢。於理,臣妾是一國之母,本該體恤那五萬士兵與晉王。可於情,深兒是臣妾的侄子,臣妾不得不求情。」

  「好一個於情於理!」東臨天佐冷笑,「皇后可還記得入宮時,學過的規矩?!」

  「嫁入天家,便是天家的人。娘家的一切,都與臣妾無關了。」蕭後淡淡道。

  「皇后記得不錯。」東臨天佐冷聲,低頭又開始批閱奏章。

  蕭後望著他,聲音輕慢:「可人之所以為人,乃是因為情意。若當真能割捨掉生我養我的母族,臣妾也配不上為人了。」

  正在這時,悲痛的聲音自帷幕外傳來:「姐姐只惦記著自家侄子,卻不曾想過,辰兒也算得上是你的孩子?!」

  沈貴妃說著,跌跌撞撞闖了進來,「撲通」一聲對著東臨天佐跪下,「求陛下為辰兒做主!」

  東臨天佐煩躁地捏了捏眉心,「起來說話。」

  沈貴妃站起來,一旁的魏言為她搬來軟椅。

  她悽然坐下,眉眼之間都是憔悴,仿佛一夜之間便老了十歲。

  蕭後緩緩起身,瞥了眼依舊跪著的蕭戰,轉身離開。

  能做的她都做了,蕭道深這次錯的離譜,恐怕即便大羅神仙在世,怕是也救不回他。

  蕭戰眼睜睜望著蕭後離開,知道這件事已經沒了迴轉的餘地。

  一騎白馬迅速朝菜市場飛奔而去,馬上的女子容顏絕麗端莊,妝容素淨,正是裴九。

  她的雙眼依舊泛著紅,卻沒了淚意。

  刑場外的人知曉她是裴家小姐,轉頭望向東臨火越,東臨火越示意放行。

  裴九徑直走進大帳,在東臨火越身邊坐下,死死盯著場中的蕭道深:「這種人,判凌遲都不為過。」

  東臨火越並未說話。

  裴九的手從肚子上撫過,眼中出現了一抹決絕。

  她解下腰間的酒葫蘆,親自給東臨火越倒了杯酒:「裴府最好的烈酒。」

  東臨火越端起來,酒香撲鼻,的確是好酒。

  他仰頭一飲而盡,裴九又默默為他倒了一杯。

  澹臺驚鴻默默望著他們二人,三杯之後,午時三刻已到。

  小太監一甩拂塵,拉長音調高聲喊道:「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劊子手喝了口旁邊人遞來的酒,盡數噴在刀鋒上。

  蕭道深被人按在斷頭台上,眼睛注視著不知名的角落。

  他嘴唇微動,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劊子手高高舉起了大刀。

  血濺三尺。

  ……

  不知名的角落,一身灰衣的俊美男子壓低了斗笠,轉身離去。

  別了,大哥。

  你的心愿,我會為你達成。

  「結束了……」裴九美眸中帶著不尋常的暢快,轉向東臨火越,「太子可願意賞臉,與九兒去醉仙樓喝一杯?」

  「有何不可?」東臨火越起身。

  兩人走後,身著僧衣的慧心出現在刑場中。

  他對著蕭道深的屍體念了聲「阿彌陀佛」,親自為蕭道深收了屍。

  醉仙樓雅間。

  東臨火越與裴九喝酒,因為桑葉之事,所以他之後再與女子喝酒,便多了個心眼。

  可分明喝得不多,他卻依舊昏昏沉沉起來。裴九帶來的酒葫蘆已經被喝光,她嘻嘻哈哈笑道:「這酒初喝沒什麼,可喝多了,便會上頭……太子啊太子,你英明一世,卻也有被小女子灌倒的時候!」

  東臨火越笑著,卻說不出話來。

  他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裴九的身影在他眼中搖搖晃晃,逐漸與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重合起來。

  「嘉兒……」

  他醉眼朦朧,伸手去觸碰她。

  溫暖的小手回應了他的觸碰,裴九眼神冰冷,將葫蘆里最後一滴酒倒在他的臉上,隨後便將那隻葫蘆丟到窗外。

  她將他扶到榻上,東臨火越只覺頭昏腦漲。他以為是此酒過烈,卻不曾想,乃是裴九暗中使詐。

  他千防萬防,警戒心比誰都重,卻偏偏沒曾想過,一個小小女子,竟然會對他下強效的迷藥。

  他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裴九心跳得極快,她垂著眼帘剝·掉他身上的衣物,又匆匆脫·掉自己的衣裙,悄悄鑽進被褥里,躺在了他的身邊。

  她想了想,又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床單上。

  做完這一切,她怔怔盯著帳幔頂部。

  她知道,沒有誰比東臨火越更適合做她的夫君。

  只有東臨火越,唯有東臨火越,有足夠的能力和地位幫助她復仇。

  抱歉了,幕傾城。

  你的夫君,且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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