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第475章 對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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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忐忑著站在一旁,將市井中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鹿銘一邊揮劍一邊聽著,劍尖破風刺入一枚落下的花瓣。他的薄唇浮起一抹輕笑:「姐姐她,要反擊了。」

  說著,收了劍,將劍隨手扔給老管家,「沐浴更衣。」

  老管家忙不迭接過沉重的劍,跟上鹿銘。自從小公子上次從游湖宴上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性情陰晴難定,叫人捉摸不透。

  凌波湖上。

  今日天氣極好,微風拂面,攜帶著湖面上的水絲,使人心曠神怡。凌波湖湖面平靜,湖心停著一艘青木小畫舫。

  青團扶著林瑞嘉從馬車中下來,林瑞嘉看向那頂紅紗軟轎,只見那八名美貌婢女足尖一點,竟抬著軟轎掠去了湖心!

  軟轎在青木畫舫旁停下,一名婢女掀開轎簾,鹿無塵從軟轎中踏出,自在地站立在了畫舫上,悠閒地望著岸上的林瑞嘉。

  從岸邊到湖心並沒有橋樑和來往接送的船隻,林瑞嘉想去,只能自己想辦法。

  林瑞嘉垂下眼帘掩飾住眼底的黯然,她的輕功,早已被越哥哥廢了……

  桑若輕聲道:「小姐,要不奴婢背您過去?」雖然她的輕功算不得拔尖,不過背著人到湖心亭,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你家小姐乃是千金之軀,豈能有絲毫閃失。」溫潤動聽的聲音響起,林瑞嘉等人看去,身著一襲白色錦袍的溫雅男子站在不遠處,眉眼之間都是柔和的笑意。

  「燕王殿下。」林瑞嘉等人福身行禮。

  東臨觀月忙不迭上前扶起林瑞嘉,「不必多禮。」

  林瑞嘉避開他的手:「燕王為何會到此?」

  東臨觀月略顯尷尬地收回手,「府里的下人說,你要和鹿無塵在凌波湖對弈,我一時好奇就趕了過來。」

  他說著,唇角的笑容愈發柔和,「我竟不知,菸草你其實是北幕的傾城郡主。」

  「讓你見笑了。」林瑞嘉客套地回應。

  東臨觀月瞥了眼湖心畫舫上的鹿無塵,輕柔笑道:「我送你過去。」

  說著,不等她拒絕,便徑直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中,直朝湖心畫舫掠去。

  岸上有圍觀的仕女們尖叫出聲。只見東臨觀月白衣飛揚,纖塵不染,陽光下俊美得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發光體。

  林瑞嘉低著頭,小臉有些發燙。

  東臨觀月低頭看著懷裡的美人,只覺得湖光山色,也比不過她羞紅的醉人面容。

  明明是頗長的一段距離,可是東臨觀月覺得一瞬間就過去了。還沒有嗅夠她的發香,卻已然落到了畫舫上。

  他有些不舍地鬆開林瑞嘉,抬眸笑著看向鹿無塵:「向女子挑戰,並不是君子所為。不如本王陪你對弈一局?」

  「她可不是一般女子。」鹿無塵目光落在林瑞嘉身上,笑容妖冶,眉間硃砂痣讓他看起來恍如神人一般。

  林瑞嘉看向畫舫內,裡面布置高雅,一盤黑白玉棋子已經擺好,棋盤旁邊是兩個柔軟的蒲團。

  她朝鹿無塵抬手示意:「請。」

  鹿無塵微笑,與她一同進入畫舫內跪坐下來。

  東臨觀月跟著進來,笑眯眯道:「本王來做裁判。」

  「這樣玩沒意思,不如咱們來一個約定。」林瑞嘉開口,笑靨如花,「在下棋的過程中,我可以問你三個問題,你選擇回答或者是不回答;同樣的,你也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有趣。」鹿無塵摩挲著精緻的下巴,笑容嫵媚。

  猜先之後,是鹿無塵執黑子先下。

  待兩人走了幾步棋,林瑞嘉開門見山地問道:「你之所以看重林七月,是因為她身上有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是不是?」

  「是。」鹿無塵回答得很乾脆,在棋盤一角落子。他的棋路複雜,令人捉摸不定。若是對手一不小心,就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若你在東臨遇險,北幕的皇帝可會用傾國之力,為你復仇?」鹿無塵語調無波無瀾地問道。

  北幕的皇帝正是幕北寒,林瑞嘉認真地在他設下的陷阱外落子,一舉摧毀他設下的兩個連環陷阱,「會。」

  她在東臨無依無靠,她真正的靠山,是北幕的大長公主府,是坐擁北幕萬里江山的皇帝幕北寒。

  岸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抵都是各家名流。鹿銘擠過人群,朝湖心張望,一眼認出鹿無塵的畫舫。

  而其他一些貴族的畫舫也紛紛下水,泊在青木畫舫附近。

  一艘裝飾的流光溢彩的畫舫慢慢逼近青木畫舫,上頭有樂姬彈奏著琵琶,歌姬吟唱著風月之歌,兩位公子躺在甲板上,一派閒適。

  其中一位生得極為俊美,身著翠色流光緞長袍,面容白淨清美,倒不似個男子。潤紅的唇總微微翹起,正是沈寧琅。

  她身邊的男子一手枕在腦後,臉上蓋著一頂軟帽,十分快活恣意的模樣。

  沈寧琅坐起來,推了推身邊的男子,盯著青木畫舫,目光炯炯:「二哥,你是不知道傾城郡主是位怎樣的佳人!當真是不負她的名字,傾國傾城!」

  「天照城裡,可沒哪位女子被你這樣稱讚過……」男子聲音慵懶,卻仍舊是一動不動地躺著,「不過我對女子的容貌並不在乎,你懂得。」

  「我知道,你喜歡有才情的女子嘛!」沈寧琅隨手拿起旁邊的酒壺往嘴裡倒了口酒,笑嘻嘻去摸旁邊彈琵琶的美人,「不過,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上傾城郡主。」

  「拜託!她是太子的女人!」男子沒好氣。

  「那又怎樣。」沈寧琅滿眼都是看好戲的戲謔,「二哥,咱們打一個賭,若你喜歡上幕傾城,以後你的俸祿必須分一半給我!」

  這打賭荒唐極了,然而男子卻是習以為常似的,聲音依舊慵懶:「賭就賭。」

  青木畫舫中,隱約可以聽見外頭的嘈雜。

  「外面的人變多了。」鹿無塵笑著,修長白皙的手指執著黑子輕輕落下。

  林瑞嘉注視著他落子的地方,在對角落下白子,聲音冷淡,「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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