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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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點她出去吃個面,永和的夜算是徹底靜了下來,該收攤的收攤,該回家的回家,好人壞人也都回家去睡覺了,當然霍一路她是個例外。

  進了鋪子,鋪子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當然這樣的時間營業的狀態也就很一般般。

  「來碗面。」

  「路姐。」老闆強打著精神和來人招呼了一聲,麵攤上還有另外兩個外地人在吃麵,油光滿面,不知為何霍一路就想起來了曾經的自己,這樣的時間,她也一定的一臉的油光,當然那個時候身邊還有兩個小弟跟著她嘻嘻哈哈、嘰哩哇啦走到哪裡她的陣勢都擺得十足,不像是現在的她。

  「再來兩碗吧。」

  老闆下這面剛端了出來又聽見霍一路追加了兩碗,笑了笑;「路姐自己能吃……」說完話就自動收聲了,他是老永和人,難道還不清楚霍一路身邊以前經常跟著誰?

  默默轉了身又回去下面,他這裡的面用料十足,說是海鮮面你就一定可以吃到大坨大坨的海鮮,當然價格也不會低,服務別人為自己服務嘛,為別人服務賺取相得的報酬服務自己,不過永和現在的風氣不好,現在搞一個幫一個幫的,過去路姐罩他們的時候,雖然有收取保護費,不過每家賣東西的價格都是一樣的,不允許有走高的價格出現,可現在是各做各的生意,沒有所謂的監管部門,這些大哥們又只會收錢,老實做生意的人就會比較喜歡霍一路,惡不惡的,生意人某些時候也是只看好處的。

  端著面送了過來,贈送她一罐汽水。

  「路姐,面齊了。」

  老闆回到裡面的屋子又躺了下去,反正不用擔心誰來搶他,保護費也不是白交的,就算是現在亂,安全不成問題。

  旁邊的兩個人吃好,看了霍一路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奇怪,在永和半夜三更的見到的女人就一定不是干簡單職業的,這位呢,瞧著不像是夜總會裡面的那些,實在是她長得有點對不起花錢的老闆。

  撥弄著牙縫看著看著就離開了,霍一路坐在原地,從盒子裡拿出來筷子,店家不提供所謂一次性的筷子,全部都是洗過以後然後攤在盒子裡的,想用哪雙自己去挑,筷子挑起來面,熱氣一下子就跑了出來,夏天吃還有些感覺不到,真的到了冬天,隨時來碗面就真的生活無比幸福!

  大口大口咬著,狼吞虎咽其實也不是,她吃東西不太細嚼慢咽,一開始打下的習慣就不是很好,吃飽了好跑,所以打小就是這樣的習慣。

  對面坐了一個人,一路懶得理他,自己徑直吃著面。

  「老闆,來碗面。」江北招呼著老闆。

  老闆從裡面起來,他這麵攤今天的生意還非常不錯呢。

  「這不是有?」她拿著眼睛掃他,抓過來一碗吃吃不就好了,江北抬頭看她,都知道哪些面是給誰準備的:「我不和你的小弟搶東西吃。」以為他不知道。

  「我以為你不信這些的。」也不在乎。

  江北撇嘴:「有些事情還是信的為好。」

  兩個人似乎在比誰吃的比較快,她賺的都是辛苦錢,現在錢來的沒有以前容易,即便有聰明也沒有辦法用到聰明的地方,端起來碗就連湯都喝光了,放下碗看著他:「其實吃麵配著大蒜會更好吃。」

  更有感覺,她剛剛吃的時候沒想起來,現在善意的提醒江北。

  江北冷笑,果然是霍一路。

  一路端起來旁邊的一碗,那裝面的碗要比兩隻手合起來還要大上一些,雖然裡面有些淺,但撈出來的面也足夠砸人一個臉疼,普通人吃一份完完全全的夠,她已經開始第二碗了。

  「謝謝,麻煩你給她拿一頭蒜。」江北對著老闆客氣的說著。

  老闆將蒜送了過來,霍一路也沒客氣,她和他客氣什麼?他現在放什麼味兒的屁她都了解,當然了江北很少會在她的面前放屁,她是沒聞到過,這人死講究,大蒜一按,一瓣一瓣的就鬆開,她掰著嘎嘣嘎嘣嚼著,嗯,很香。

  「出貨的時間通知你了嗎?」

  一路點著頭:「這次換了地點。」

  換到了外面,對於她來說就真的有點陌生了,而且在陌生的地方真的出什麼事情,她也沒辦法脫身,現在江沛得是信她還是不信,霍一路有點摸不清,那兩口子邪門的很,當然歪腦筋也是多。

  「不行我去。」江北道。

  「你去做什麼?」霍一路一臉的不贊同,開玩笑,你一個文弱書生,真的出點事情,你是能跳海還是能跑?人家抓你還不是很容易?你什麼身份?到時候講出去為了搞明白你爸是怎麼死的,你當那些警察是智力白痴?會相信你?她怎麼說身上掛著一個陳厚,出了事情陳厚那邊總會想辦法把她搞出來的,「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的太多,念你的書去吧。」

  霍一路總覺得江北一開始就不該摻和進來,他那個爹死都死了,現在查,查清了又能如何?還不是自己痛苦,不如當初就不查,安安心心的當你的江家大少爺,不就是背個鍋,背習慣了就好。

  「這次會有危險。」他感覺到了。

  他媽那個人敢上一次送點小禮物叫他差點出不來,自然也敢送點大禮物直接把霍一路送進去,就算是她那邊在有人接洽,很多事情都是講不清的,一旦跨越了省份,溝通不好就容易出問題,內部如果想整你,警察又不抓,那你的身份直接暴露無遺。

  怎麼樣的都是死,這就不是江北所願意見到的。

  他現在只希望霍一路活著,好好的活著,這是最大的心愿。她一個人吃了半頭的蒜,還剩了一半,有點不像是她的戰鬥力,江北吃了一多半其實就已經吃不動了,面給的太多,量實在是足。

  「老闆你這樣做生意會虧死掉的。」霍一路喊了一聲:「走吧。」

  「只吃了一半?」

  一路一臉笑,對著他媚笑:「我是想,萬一晚上你突然來了感覺,不是剛剛吃了羊肉麵,我少吃一點味道就弱一點,方便你下口。」書生羊肉麵,裡面真的就有羊肉哦,很大塊的,還有三塊呢。

  江北看看她那張臉,冒著油光的臉,他推開霍一路的死人臉,自己得多麼的重口才能下得去嘴啊,還少吃一半,她現在嘴裡都是毒氣。

  江沛得已經起身,江太太準備送他出門,又是這樣的時間,江凌還在睡,也不清楚她爸離開了家。

  「那邊消息我已經給了出去,她應該即將要出發了。」

  「知道了,你路上當心。」

  江沛得點頭:「我是真的打算收手了。」

  江太太摟著丈夫的臉,讓丈夫看著她的目光,這些年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他們也好江家也罷,真的已經上了不只是一個台階,一定不會出差錯的。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不錯的夢。」

  江沛得信她,自己和她一起以後,真的就是一路旺過來的,妻子的運道很好,你想他們是什麼出身?一個混街的攔仔,一個不過就是舞女,可他們愣是做出來了江氏企業,哪怕有人瞧不起,江家依舊是中間的水平。

  「霍一路那邊……」

  「你都不要管,你記得一定要注意四周的狀況,最近警察安靜的很。」

  霍一路是不是警察的人,其實沒多大的所謂,江太太說是信了她,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信過,道理呢,其實誰都是懂的,命運一旦交到別人的手上,那就是自己要走絕路了,命運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翻盤。

  江沛得開車出去,霍一路同時在永和出發,她這吃了大蒜現在味道還沒有散,熏的車裡的人直迷糊。

  「我說路姐,你這也太不注意了……」人家也就是嚼個檳榔,你這吃毒啊,大蒜不是不能吃,你這齣門要搞生意,是不是應該先淨個口?一個女人活的如此的粗糙就真的好嗎?

  霍一路一個白眼翻上天:「沒什麼不好,爽了我自己,何必管其他人,喜歡聞你們就多聞聞,不喜歡聞你們就少聞一些……」

  車子裡車窗都被打開了,然後她的眼睛是被蒙著的,取貨的地點她不清楚,貨上了車她才重新被解開,霍一路扭頭看著,覺得不對,事先並沒有對她說這次要出這麼多的貨,這已經超過了原本說好的。

  她並沒有和陳厚打招呼,因為得到的消息這次走的貨非常的小,臨時想要聯繫已經來不及了。

  「這什麼情況?」

  對方對著她笑:「路姐,上面臨時變了注意,我們押大車走。」

  「這麼多的東西,你他媽的當路上的人都是瞎子?」被攔住豈不是會死的很慘?

  「這點路姐你就請放心,敢走自然就有辦法,想當初拖著路姐你的車,不也安全的開出去了,當時可沒有走小路,而是上了高速。」對方是在用話明明白白告訴霍一路,如果查車那當時她那個樣子,是不可能不被查出來的,可她依舊被送了出去,這裡面是線的,埋伏的線,至於是誰,沒辦法說,因為她根本不知曉,她感覺到了,這才是江沛得的最後一次出貨。

  怎麼辦?

  現在要通知陳厚根本沒有機會,她沒有辦法聯繫,現在她人在哪裡都講不清。

  「路姐,做什麼呢?」

  這個死胖子一直跟著她,緊盯著她不放,霍一路知道自己還是不被放心的那一個,她這邊出貨的量都是這樣的大,那麼那邊江沛得……

  該死的。

  這個臭娘們。

  江沛得那就是個擺設,真正幕後指揮的就是江北的那個媽。

  「我能做什麼?你跟著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江哥交代怕路姐你想的多,讓我盯著你一點,做完這票,我們大家從此拜拜,路姐你可以東山再起,永和還是你的。」

  霍一路感覺自己吃的那點面早就消化掉了,廢話已經過了一天,她中間又沒吃什麼一直都在睡覺,她活動著自己的腿腳,懶洋洋的說著:「我這腿不是很方便,走的慢了一點,你好好的跟著啊。」

  準備上車,那邊有燈光,這邊的人馬上停止運貨,馬上就有掏傢伙的。

  「你怎麼過來的?」

  這個蠢貨。

  霍一路看著眼前的人,江北頭上比著一把黑色的東東被送過來的,胖子的臉色非常不好,就連霍一路現在都是迷迷糊糊的,她在什麼位置她自己並不清楚,那江北是怎麼知道的?希望江北精一些了之前說了自己去幹什麼,可是……

  「先上車。」

  「拿什麼東西?」胖子頂著江北,他最好別亂動不然就算是他是江沛得的公子,自己也要下手了,這人來的很奇怪。

  外面有人和他打了一個信號,沒有聯繫上江沛得,胖子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她還沒吃飯呢。」

  「路姐果然就是不同,聽說江公子以前鬧過劈腿,你都不在乎?」狀似無意的提了起來。

  不提還好,一提就想起來那天的對話,霍一路撇嘴;「男人女人都是這樣,你喜歡美色敗在上面那就別怪前路坎坷,紅顏禍水,不認還能怎麼辦?」

  江太太在抽菸,菸灰缸里已經堆滿了菸頭,她現在得到的消息就是江北找到了霍一路。

  江北已經可以確定了就是警察的棋,裝貨的地點就連霍一路都不清楚,那江北是怎麼知道的?無論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人也不能留了,等交貨以後就要除了江北,江北是什麼時候聯繫上警察的她現在也搞不明白,想不清楚,現在也無需去想,重要的是她有點預感不好,情況很微妙,有點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她在試著聯繫江沛得,可是這次很糟糕,按照以往的規矩,所有的通訊全部關閉,她暫時還聯繫不上人,江太太沒料到自己給自己設的卡最後把她給攔住了,她找不到江沛得,就沒辦法通知他目前的情況,如果自己貿貿然去了,恐怕是……警察現在已經是做好了套是嗎?江太太拿著電話,她現在要保證大批量的貨不是都折進去,今晚不管是不是警察提前做了套,她不能承受這樣大的損失,如果要折,那就折進去一個人好了。

  江凌是半夜醒的,她做了個噩夢原本想要去找母親一起睡一下,她實在太害怕了,結果擰開房門,她看著她媽在抽菸,抬頭看過來的表情非常的嚇人,江凌嚇到了。

  這不是她的媽媽。

  她媽媽很溫柔,體弱多病,不會抽菸,怎麼會拿煙拿的那樣的順手?

  「怎麼了?」

  江凌看著她媽:「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爸呢?」

  江母熄掉了菸蒂,她拿著在菸灰缸里壓了壓,屋子裡還是有那種味道,站了起來:「公司出了點事情,你爸去處理了,怎麼了,做噩夢了?」

  江凌突然就不想承認自己是做噩夢了,她也不想和母親一起睡了。

  「就是醒了,過來看看你們。」

  「那回去睡吧,睡不著就喝杯牛奶。」

  「好,媽媽晚安。」江凌帶上門下了樓,按照她媽所言的真的去倒了一杯牛奶,不過牛奶太冰她喝的有些不舒服,江凌覺得有些不對,她回到了房間,似乎記起來自己是曾經有過一次見到過媽媽這樣的表情,是在她和江北帶著陰聲出去玩的前一天晚上,那個時候她也不大,有些東西真是記憶變得模糊不清了。

  她睡的很不好。

  陳厚那邊的人一直跟著霍一路,霍一路不給消息他們也是追著不放的,因為這些出來混的有些時候真的是說話不算話,這不算是單方面的撕毀協議,他們依舊存在合作協議,不過為了更加謹慎而已,線人也是可以隨時變換身份的,誰知道霍一路會不會真的因為錢就突然變換戰線,警察自己也得有兩手的準備。

  「雷耀明的人似乎安靜的很。」

  這點他鬧不明白,江北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如果已經得到就不可能如此的安靜,陳厚的人已經和前方的人打好了招呼,意思意思的檢查然後放行,必須放行,絕對不能扣住,如果在這裡就扣住了,這場戲就真的白演了。

  陳厚的感覺比較敏感,他現在算是終於明白了,新局長上任的原因,站起身。

  「我有事情現在就要去報告,你們繼續監視。」

  陳厚三更半夜登了新任局長大人的家門,親自來拜山頭了。

  局長倒是穿著睡袍,看樣子也是剛剛睡醒,陳厚將情況說了一遍,目前就是這個狀況,在對方的車裡有他一個線人,是他們的人,還有一個是雷耀明的人,不過新局長倒是不像是要著急知道這些,反而和他說一些別的東西,帶著他繞。

  「我知道有些同志呢對我有些想法……」他的風評不是不太好嘛,他也很委屈的,什麼屎盆子都扣到了他的頭上,他一沒根基二沒靠山,能走到今天,證明他確實是個能啃硬骨頭的人,你看看嘛,你陳厚是第一個登門來匯報工作的。

  陳厚坐著不動,談家常?

  談著談著就談出來了別的東西。

  「雷耀明啊,這人聰明,問題就是出在聰明的上面……」他身上乾淨不乾淨就不好說了,或許他是乾淨的,只是背地裡也帶著那麼一點的黑,他似乎抖懶得行動,怎麼料到了今晚只有一條大魚?抓不住其他?自己收到的消息江北可是一早就做了報告。

  陳厚不解。

  「他們現在到了哪裡?」

  陳厚拿出來一張地圖,這是剛剛會議用過的,上面很清楚的標註著車輛已經開到了哪裡,外面的車就在等,等著局長大人跟著他親自去到指揮中心,這盤棋就由他來下了。

  來之前陳厚都沒打算把主動權交給這人,因為第一他不了解整體的情況,第二這人不是明擺著才睡醒?

  結果說著說著,陳厚突然就醒了,這人深不可測啊,比自己所想的更為深沉。

  局長大人親臨指揮中心,即便陳厚不打招呼,看樣子今天這輛車也是不會攔得住的,外面有人進來匯報,將畫面調整到了另外的一條公路上,而現在江沛得的車就在上面行駛。

  「我們這位江先生腦子轉的很快,這麼多的事件和他都牽扯不開,是時候該請人回來問問話了。」東西全部扣住,就不由江沛得不說不承認,唯一的遺憾就是阿一和江太沒參與進來。

  江沛得這邊是沒有開火,人就被徹底扣下,霍一路那邊已經抵達,還在等什麼消息,然後等來了消息才開車向前,車裡只有她和胖子兩個人,和對面的人溝通一番,剛剛打開貨還沒驗貨,這邊胖子接到了消息,槍口直接對準霍一路。

  「媽的,給條子做線人……」

  霍一路她的頭腦很靈活,她的命也確實很大,她當初講自己很幸運,她運勢很好,你看她跟一個大哥倒霉一個大哥,最後她做了上來,這裡面可能有其他人在推動,但是也有她自己的運道,她這方面的運勢確實不錯。

  槍響她竟然躲過去了,前面的人已經跑了,就剩下她和胖子,手抓著槍,如果脫手她就是個死,如果力氣抵不過讓他放出來,那她依舊還是死,她現在擔心的就是江北,媽的耳朵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是聾了嗎?

  江北這個蠢貨,他自己來送死的。

  他媽的,就說臉蛋長得好看的,頭腦都不好使,裡面裝的全部都是水。

  胖子想抬腳踹她,可惜力氣是過了,人胖就會顯得蠢,霍一路是現在身體不行,可以前的底子還有,現在又是玩命的關頭,行不行也得行,不然她就是死翹翹。

  「江北,你他媽的還活著就給個聲……」

  胖子冷笑著:「我今天叫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你這樣突然翻臉,這樣不好吧?」霍一路還在繼續裝。

  她沒有通知過陳厚這次行動,陳厚難道已經行動了?可是不對的,知道這件事就只有她和江北,江北是不可能向外傳遞信息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她又沒有對其他的人講,難道有人監視自己?

  霍一路的腦子有點亂,現在能讓他們狗急跳牆,那一定來的人不會是他們的同夥,可只有她和警察才有聯繫。

  「你他媽的還在裝,你不是條子的人嗎?江北不也是條子的人?」

  霍一路看著眼前的人,她的耳朵瞬間又恢復奇蹟可以聽到了,覺得這人一定就是瘋了,江北是警察的人?

  江北還是外星人呢。

  兩個人摔倒在地,霍一路被人反身抵在地上,那個黑黑的洞已經慢慢的逼向她,眼見著就要對準她的頭,後面有人出現了,那個一直沒有聲音的,她以為掛了的,那個蠢貨出現了。

  一路冷冷的笑著,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眼前,她的態度極其的傲慢,她說錯了,江北從來就不是個蠢貨,她才是!

  是她從頭到尾的被人玩了。

  現在還有什麼搞不明白的?

  人被拉了起來,霍一路還在地上躺著呢,她的腿隱隱的有點疼,江北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對著她伸出手:「起來吧,警察來了。」

  一路繼續笑,她突然伸手拉住江北的然後借著他的力氣自己站了起來,一步到位,然後鬆開了他的手。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學藝術的?

  江北你恐怕學的是表演吧。

  「對不起。」

  前前後後,原來蠢的人一直都是她。

  霍一路笑著,不過也沒關係,她也不算是太蠢,你看警官為了這個案子,就連身都獻了,她沒吃虧不是嗎?

  下一步是不是連她也要抓啊?

  她乾的那些事情也不太光彩來著,怎麼辦?真的就在身邊養了一頭狼。

  一路的腿越來越疼,她很想敲敲這條腿,告訴它就別在這裡矯情了,疼什麼?扯著嘴看著江北:「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從你第一天來永和的時候就盯上我了?」

  那個時候她還什麼都沒做呢,她是應該感覺到榮幸嗎?就這樣的瞧得起她?

  「不是。」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她。

  霍一路推開江北,她拐了拐的向前走,成王敗寇她現在認了,不就是倒霉嘛,人倒霉的時候果然喝口水都會嗆到,她應該一開始就相信自己的直覺,江北他就是個條子。

  什麼神經病,全部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全部都是煙霧彈,他媽會演戲,他演的也不差,可能這叫做遺傳。

  後面草叢裡有人舉起來瞄準霍一路,她還在慢慢的走著,她倒是想快了,可問題是快得起來嗎?

  江北也是很偶然的發現的……現場一片混亂,亂到所有的都亂了,她不在意的笑著,不清楚這是一場玩笑還是一場笑話?

  她依舊好好的站著,拖著她的這條腿,江北躺了下去,可是這樣就算是還清了嗎?

  不,永遠不會。

  滾動的新聞,陽城永和同時新聞頭條報導,江太太看著新聞聽著覺得頭有點疼,她關掉了電視機,然後整理了儀容就等著警察上門了,她是個受害人,她什麼都不清楚,她和女兒很無辜,雖然丈夫犯了錯,可丈夫愛她,錢是哪裡來的,她不清楚。

  江凌今天沒有出去,她媽不讓她出門,她被關在家裡有點暴怒,好好的為什麼不讓她出去,她和人都約好了?

  家裡電話響,江凌去接了起來。

  「……你有沒有看新聞?你爸爸被抓了……」

  江凌去開電視機,然後整個人傻在原地,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搞錯了?一定就是搞錯了,不可能的,她爸怎麼會呢?

  報導還在持續,說是這一次是近些年來繳獲量最大的DP交易,江沛得的臉江凌看得清清楚楚。

  江沛得一倒,江家現在地位就變得難堪了起來,配合調查一定就是免不了的,現在全部被封,旗下很多東西也是講不清,很多的地方找出來的東西也是讓他們自己都百口莫辯。

  「媽……」

  江太太關掉電視。

  「新聞里說爸爸……」

  「江凌,你爸無論做了什麼,他都是你爸爸,即便他犯了法他依舊是愛你的,愛這個家,他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江凌覺得世界都顛覆掉了,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不是說她爸去公司了?

  「是不是弄錯了?我家怎麼會呢?我爸他和陰實是朋友……」

  怎麼可能會是碰這些的人呢,江凌覺得一定就是警察搞錯了,她父母都是無辜的,她爸爸和陰實是朋友,是非常好的朋友,陰叔叔一定會把她爸保釋出來的,這件事情也一定會解釋清楚的。

  江凌不知道的是,因為陰實和江沛得確實私下關係不錯,現在陰實也被警方傳訊問話,整個陰家現在就被一層烏雲所罩著,陰老太太的臉都能刮起來七八級的風,這何止是影響不好?簡直就是影響太壞。

  她的這關能過,股東的那關要怎麼過?

  氣的心臟都要爆炸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只想送給兒子兩個字,蠢貨!

  我怎麼會生出來你這種兒子?就連你姐的一點都學不到。

  巧雲乾脆就躲了,婆婆一定非常暴怒,她知道江沛得夫妻倆不對勁,但沒往這方面想過,畢竟當時就是私人恩怨,現在……如果不是陰聲丟了,可能現在兩個人還會綁在一塊呢,解釋都解釋不清。

  警方請了江太太和江凌以及家中全部的傭人去配合調查,江太太這塊,她一問三不知,她把自己推到無辜的位置上,丈夫做的她不清楚,現在你警察抓到那就是,但是和她無關,她和孩子都是無辜的,罪不及家人吧。

  「太太身體一直都很不好……她的神經方面有些問題,吃了很多年的藥……」傭人詳細也不清楚,就是知道江北小一點的時候太太總是發病,大概和江北的身世有關。

  全部傭人以及江凌的口供都是這樣,這位江太太是一朵柔弱的嬌花,她的身體非常不好,還有一段非常不堪的過去,就是江北的出生,江凌是沒有隱瞞,為什麼不抓江北?

  江北才是最應該被抓的那個,他爸害了自己媽媽。

  江凌歇斯底里。

  如果不是雷耀明那邊找到了江北父親的屍體,恐怕現在一切就是由江太太自己說了算,那個男人是誰?叫什麼是哪裡人,她說不清楚你就搞不清楚。

  交換了人來問詢,新進門的是一位女警官,走在江太太的對面。

  「從江凌的口中我們得知了一些事情,請你現在配合我們的工作……」

  江太太就是一問三不知,有本事你們自己猜,她就是被人侮辱生下的江北,至於說人,她不清楚,你們自己去找,不是科技很發達,想辦法去找到呀。

  女警官冷著臉,「江太太,提醒你一句,江北的父親屍體早就已經被找到了。」

  江太太委委屈屈的臉突然一僵隨後釋然,就算是找到,能證明什麼?江沛得偽造了江北父親的身份,而且警察就不會做壞事了,呵呵。

  *

  霍一路帶著手銬坐在裡面休息呢,就一人的位置,旁邊就是一個蹲式的廁所,旁邊有個洗手的地方,可能有三平米?她對數字不是很敏感,看著自己的腳,她現在見不到光,霍一路不在意的笑笑,這個時候了,不笑以後大概就笑不出來了。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是很沮喪。」

  霍一路看著來人,眼睛向上挑:「沮喪?」她嚼著這兩個字,她笑:「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我知,全永和都知,我這種人沒有好下場似乎也是註定的結局,懲惡揚善懲的不就是我這種人咯。」

  陳厚站在外面,他看著這個小姑娘,真的就是個小姑娘,眉似刀鋒,很多男人不敢幹的事情她也都幹了。

  「出來吧。」

  霍一路沒有動,陳厚挑眉:「這樣的捨不得?還打算繼續在裡面待著?」

  說放她,她自然是要走的,不過這些警察……

  玩的是什麼套路?

  現在永和也是不穩,外面更是亂,一哥跑了,上面群龍無首,那些老的已經老的都要掉牙了,難不成真的指望他們出來震懾下面的這些小弟?叫他們收錢就行,叫他們做事,已經不能,不乾淨的能跑的都跑了,這個時候不跑就等著被查吧。

  三叔當時死亡是胡警官出的警,當時那一晚的情況她已經詳細註明,和霍一路無關,是大黃下的手,而且三叔受傷以後人並沒有馬上死亡而是被送到了醫院,這也就是後來霍一路用來威脅六姑的,那時候三叔確實還喘著氣呢,不過人就是植物人而已。

  至於說其他的那些,真的追究起來也追不明白,零零散散的,她又處在這樣的一個位置,看她不順眼的人真是太多,身上不乾不淨的,可運氣就是這樣的好,霍一路一開始的步子邁的就不是向黑,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給胡警官燒柱香,沒有胡警官就沒有她霍一路今天。

  她一定死定了。

  坐在椅子上做著筆錄,陳厚親自為她做的筆錄,陳厚這人……

  胡警官臨死之前的那一通電話,能說的該說的已經全部都說了,有些事情他刻意的鬆了松,然後遞給她簽字。

  「江北是警察?」

  「是。」陳厚回答。

  「可是年紀對不上。」

  她無論怎麼去想,都覺得江北的年紀是對不上的。

  「他的病例學歷全部都是假的,他事實上馬上就要從警校畢業,這一次是特殊原因選拔出來的……」

  江北的資料具體的要去問雷耀明,這場戲他們做了很久,布置了很久,不要說霍一路,就連江太太都深信無疑了,哪怕 由始至終她沒信過霍一路和江北,但最後還是栽在他們的手上了。

  江北的個人信息全部都被封住了。

  她看著他問。

  「他死了嗎?」

  陳厚覺得如果自己在年輕一些,弄不好他也會愛上這樣的女人,太有個性了,不過有人要糟糕了。

  這就是一段孽緣。

  兩個受傷的人碰到一起了,真真假假的,最後也不能變成是真的。

  「還沒有。」

  霍一路站起身,她覺得這兩夜過的漫長無比,如此的漫長,叫她有些恍惚,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這個世界上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全他媽的都是假的。

  永和重新洗牌,你能說霍一路的運氣就真的不好嗎?在這個事件里她竟然脫身了,她安安全全的脫了出來,現在哪怕就是她身上揣著和警察纏不清的關係,上面又能如何?現在世道已經變了,馬上就要大變了。

  最終的受益者現在是她霍一路,路姐又回來了。

  又有傳說,說是路姐叫男人給騙了,江北是個警察,一開始就是故意接觸霍一路的,全程都是利用她,人家升官發財,霍一路終究還是霍一路,你也只能活在永和。

  王嘉爾最近小道消息聽了很多,她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因為霍一路從來沒有講過一句,她也不敢問。

  大黃奶奶呢,就成天嘟囔,覺得這樣好,真是太好了。

  王嘉爾小聲說著:「奶奶,你覺得好,那大姐就要失業了……」

  豈不是很慘?

  霍一路去看了江北,不是她本人的意願,她事實上現在覺得這人死不死和她也沒有關係了,從一開始就註定的,什麼狗屁海誓山盟,男人的嘴你千萬不要信,男人的腿也別信。

  她在男人的身上狠狠摔了一跤。

  雷耀明不想請她來,可江北的情況實在有些不好,那一槍打到他的肺部了,怎麼樣也算是為了她挨的,可這個女人呢?你有沒有見她主動來問問江北的情況?她已經放出來了,可她每天寧願在家裡睡大覺也懶得來問問情況。

  「他現在情況有些不好……」

  雷耀明的目光發沉,霍一路四處看著,似乎是在欣賞著醫院,她很少來醫院,自己也不經常生病,又覺得挺好奇的,這裡的味道還不錯,挺好聞的。

  「我在跟你講話。」

  現在想起來他都覺得江北就是個傻子,這樣的女人,你為了她?你竟然為了她……

  是不是腦子不清楚,是不是腦子有泡?你和一個身上帶黑的人牽扯不清楚,你還有什麼未來?你還打算做上去嗎?自己的前途就全部都毀掉了,你這是在坑自己。

  拿著自己的未來和前程在開玩笑,就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值不值得?

  他覺得非常的不值得。

  「怎麼個不好?會死嗎?」一路看著他問,她覺得最不好的狀態就是死了,沒死之前不都還挺好的。

  「你換了衣服進去看看他吧。」

  他不喜歡這個人,一開始就不喜歡。

  霍一路進去了,看著眼前的人,嗯,臉還是那張臉,不過人模狗樣,現在已經不覺得驚艷了,相反的覺得有點噁心,你的工作是有多偉大?真的是賣身呢,我佩服你,我做不到!

  江北的眼睛動著,人看起來就很虛,不過也對,他什麼時候不虛呢,他一直都很虛偽。

  江北想對著她伸伸手,霍一路避開身體,她稍稍距離他又站遠了一點,江北笑。

  他說不出來話,但是他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就是霍一路啊。

  現在都要恨死他了吧?

  很想握握你的手,確認你是安全的,活著真好,真好!

  「聽說你想見我,見我做什麼?看看我現在是不是過的很慘?那麼挺抱歉的,我現在過的還挺不錯的,或者你是想和我說一聲對不起?」她看著他的眼睛,江北卻沒點頭,他知道自己不能點,霍一路這人不說假話的,她說恨那就一定是恨的,「那這樣子來看,你也是沒有目的的想見見我,托你福,我現在挺好的,安安全全的被放了出來,可能是祖上冒青煙了吧,我打算過幾天就去祭祖。」她是真的有這樣的打算,父母就算了,垃圾一對,先人還是要好好感謝感謝的。

  江北目光留戀似的掃過她的臉,他最近有點糟糕,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如果不能的話,也沒什麼遺憾的,就算是錯,也愛過一場,雖然對她不住,他一開始就是拒絕她的,不想接近她,是她不停的往他身邊靠,靠著靠著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一開始他也說自己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可最後……

  人不能鐵齒,這就是下場。

  貪婪的看著她的臉,還是那張臉,依舊囂張跋扈,依舊傲氣瀟灑不羈。

  「我們倆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你活呢那是你命大,你死呢那是你命短。」霍一路轉過身背對著他,不想看見他的臉,她的鼻子動了動,眼淚砸了下來,被人騙的感覺真的是很糟糕,想體驗一把嗎?全部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個人就是假的,穩定好自己的情緒乾淨利落開口:「希望你好起來,其實現在想,你早就告訴我了,你是劇中人,是我自己笨沒有理解再見,江北,好好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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