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得非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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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修能想起余芳菲 ,心中便是一陣的疼痛,甚至懷疑余芳菲對他的感情是否真實。他想娶她,想到幻想過無數次兩人成親的場景,想到連做夢都在喊著她的名字。

  可是余 芳菲呢?她卻不願意嫁給自己。這是李修能遇到的最大的難題。

  偌大的尚書府 里多年如一日的冷清,這裡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杜若。府里也只留了兩個院子,一個前院接待偶然到訪的賓客,一個主院供杜若起居。其他的房子則是讓杜若下令一把鑰匙鎖了,省人,省心。

  府里除了廚房的婆子還有針線房的丫鬟,其餘的一律就是小廝和管事。官家跟在杜若身邊多年,對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卻也難免擔心他的終身大事。

  按理杜若有親人有長輩,這終身大事根本就輪不著他一個小小的管家來操心,可是那些長輩親戚不都是形同虛設,真正關心他們主子的人又有幾個?

  今天是杜若難得沐休的日子,多年養成的早起讀書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就算今日是沐休,杜若還是堅持早起,在院子裡一邊散步,一邊拿著一卷書慢慢的翻閱。

  他的小廝硯台,如今也成親,娶的妻子也是尚書府的丫鬟,現在那丫鬟懷孕了,將來孩子出生,算下來也是尚書府的第一批家生子了。

  硯台將早餐在石桌上擺好,菜市簡單清淡,一份清粥,一碟煎蛋,一疊饅頭和兩份小菜,都是再普通不過的食物。

  余芳菲說早晨的膳食要有營養,但是也忌油膩,杜若牢牢的記下了,這些年也一直是按著余芳菲說的在攝入自己的飲食。

  杜若對食物不挑剔,那是他自幼在國公府養成的習慣,而後到了余府,又有餘芳菲時常耳提面命,所以杜若對自己的飲食還是管理的比較嚴格,一直都堅持以清淡為主。

  只是這份清淡在杜若眼中看上去很正常,在其他人的眼裡,卻成為了一種清廉,節儉,甚至是覺得簡陋的飯食。

  有官員到府上拜訪時偶爾杜若也會留人用膳,起初那些人只是客氣的推辭,到後面領略到尚書府的清廉以後,就變成了真的推辭了。

  個個都以為杜若是兩袖清風,十分清廉的官員,可是實際卻是杜若因為多年下來的飲食習慣已經無法改變而成。

  看到杜若坐在桌前慢條斯理的擁著早膳,硯台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杜若。如果說了怕他難免會難過;可是不說,又看他一直陷在那情網中無法自拔,硯台也看不下去。

  等到杜若的飯快用完的時候,硯台終於猶猶豫豫的開口了:「大人,奴才得到一個消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杜若把碗裡的飯全部吃完以後,才看著硯台說:「當講則講,不當講就不講。」

  硯台又沉默想了一下,就說:「奴才聽人說,余府的姑娘把自己院子裡一片長得很茂盛的花給全數拔掉了。」

  硯台小心的說完,就去觀察杜若的表情,卻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於是硯台又繼續說:「奴才聽說那片花就是大人當初送給余府的那批秋海棠。余老太爺當時收到那些花就把他們種進了余姑娘的瑾園。」

  杜若心中當然清楚,當初那些花是在什麼原因下送進了余府,又是為什麼會種進了余芳菲住的瑾園裡。現在余芳菲把那些花全部都拔掉是要跟他杜若徹底劃清那條感情的界限了嗎?

  杜若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硯台一看,知道自己這是說錯話了,只能閉嘴將碗筷收拾了下去,然後一聲不吭的站在不遠處,不敢再去打擾杜若。

  許久杜若才開口:「更衣,我要去竹里館。」

  京城的竹里館是余芳菲手裡的產業,這一點同她親近之人都知道,杜若這個曾經同她親如兄妹的人自然也知道。

  這裡就算余芳菲消失了那麼久生意卻依然紅火,除了它本身店裡的食物味道上佳以外,還因為竹里館時不時推出的新菜品,讓京城裡的達官顯貴個個都想第一時間品嘗到,所以人氣自然是居高不下,生意興隆。

  杜若在這裡也是熟客了,店裡的小二看見他以後,上前熟絡的打招呼:「大人,今天還是老位置嗎?」

  杜若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朝後院人聲沒有那麼吵雜的雅間行去。

  小二把他帶到老位置後,就按照杜若的習慣先給他上了一壺龍井,龍井茶香清新,入口清淡,一如杜若平時的喜好一般,所以,龍井成為他到這裡以後最常用的茶。

  今天的竹里館,客人依舊爆滿,杜若一個人占用了一整間位置,卻沒有人敢來打擾,除了這一位。

  袁何的出現完全是個偶然,他沒有想到杜若會挑在這個時候到竹里館,所以見到外面爆滿的客人,他直接到了相對安靜的後院,然後就見到杜若身邊的小廝硯台守在了雅間門外。

  那一次他對杜若出手,卻讓他險險的逃過一劫,這一次,袁何卻並不打算要杜若的命。

  硯台看見這個蒙面的不速之客,想要阻攔,卻哪裡是攔的住,袁何的武功就算比不上李修能,但是對付他一個小廝卻也是綽綽有餘的。

  「大人——」硯台的話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杜若一抬頭就見到袁何已經推開門站在了門口。

  袁何這次倒是坦坦蕩蕩,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在杜若的對面坐下,然後招呼一聲:「杜大人別來無恙!」

  杜若卻又將 頭低下,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慢慢的品了起來,就仿佛自己的對面沒有任何人一樣,直接把袁何當做了空氣,選擇了無視。

  若是別人,被這樣的無視或許早已經火冒三丈,可是今天的袁何卻性情極佳,對杜若無視自己的態度一點都不氣惱,反而還帶著微笑,雖然那微笑藏在了面巾背後,別人根本就看不到,但是從他說話的語氣和聲調中卻還是能夠聽出,袁何的心情卻是不錯。

  沒有得到杜若的回答,袁何又開口問:「杜大人今日怎麼會有空到這竹里館來閒坐了?誰都知道你可是個大忙人啊!」

  袁何的話裡帶著諷刺,但卻暗藏著嫉妒。同樣是讀書優秀的學子,杜若卻能夠一舉奪魁,成了京中人人誇讚的狀元,而他卻淪落到連真面目都不能示人,遺落在暗處的走狗。

  兩個人天差地別的境遇,讓他如何能夠不嫉妒的發狂呢?

  杜若依舊自顧自的喝茶,不理會袁何的冷嘲熱諷,可是袁何卻對此玩的樂此不彼,看到杜若一直在喝的茶,袁何說:「杜大人此刻還有心情喝茶?恐怕是喝酒更能解決杜大人此刻的心情吧?」

  說完袁何就對外面的小二喊了幾句,讓他先搬兩壇上好的女兒紅上來。

  酒很快就被送了上來,袁何率先打開了其中一壇,酒香撲鼻而來,他陶醉的深吸了一鼻子,然後誇讚道:「整個京城也就只有在這竹里館才能喝道如此香濃醇正的女兒紅了。」

  說完就直接搬起罈子,先喝上了一口。

  「好酒——」袁何讚嘆道,然後把另外一壇沒有開封的就推到了杜若的面前,說:「杜大人,要不也來一口?」

  杜若看了他一眼,卻依舊不說話,袁何卻再次喝了一口,然後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這雖然不是那著名的杜康酒,卻也是個出名的解憂酒。一醉解千愁,杜大人當真不喝上一口。」

  這次杜若終於肯搭理袁何了,他把那壇酒端到自己的面前,一把將酒封扯了下來,扔到一邊。

  「好一個一醉解千愁,不知道這位兄台有何憂,有何愁?杜某不喜酒,這酒聞其香知其味,如今杜某已開,也算回敬了兄台的面子,這個房間兄台既然想待,那今日就讓與兄台,杜某告辭。」

  杜若歷來就是個冷情之人,更何況是面對昔日還想至自己於死地杜若人,他更不可能給他好臉色,更不要提同他一道喝酒了,他寧願自己一個人獨醉,也不可能與魔鬼為伍。

  杜若抬腳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卻聽見背後傳來袁何放肆的大笑。他笑什麼?笑杜若的望而不得,笑他的被余芳菲無情的拋棄,不留一絲挽回的餘地。

  原本去竹里館的目的是為了懷念以前同餘芳菲在一起的時光,可惜時光之門卻錯開了口,讓他見到他不想見到的人。

  回府的路上,杜若專門拐去了酒館,讓人送了還幾壇的酒到尚書府,硯台看了這清醒,悔的直想抽自己嘴巴子,他怎麼就那麼多話呢?

  知道不當講,還偏偏要講出去,這不是明著給自己的主子傷口上撒鹽嗎?

  杜若什麼都沒有說,回府後就將送來的酒打開一壇,直接仰頭就整壇酒便灌了下去,嚇的硯台在一旁連阻止都來不及,只好跑去找管家幫忙求助。

  管家也未曾見過這般樣子的杜若,一時間也難以找到解決的辦法。

  問世間最傷人的利器是何物,恐怕除了情之一字就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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