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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青寒出神的看著自己相識十年的愛人,脫口而出叫道,“阿辭。”

  “嗯?”沈辭頭也沒抬的專注於手頭的事情。

  “阿辭。”

  沈辭這才抬頭看他,“怎麼了,疼?”

  許青寒搖頭。

  沈辭白他一眼,“那你鬼叫個什麼。”

  許青寒沒吭聲,愈發覺得自己得了一種被沈辭罵不但不生氣還挺快樂的賤病。

  右腳上的襪子終於被完全褪掉,沈辭長出口氣,站起來活動片刻蹲麻的雙腿,很快又蹲下去如法炮製去剪左腳黏連著的襪子。他仍舊一絲不苟專注認真,許青寒感受得到他連呼吸都有意識的放輕了。他費心費力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減少一些疼痛。許青寒無聲的抿唇笑,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阿辭是在意自己的,他會原諒自己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定會的。

  待到兩隻襪子都被剝離,兩個人額上都已經多出了些許細汗,許青寒是疼的,即使沈辭下手再輕也難免有疼痛,他人生中連磕碰這種小傷都很少有,對疼痛簡直毫無抵抗能力。但是他這個人很要面子,即使疼也不肯吭聲忍了過來。而沈辭是累的,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剪刀不能手抖,還儘量不能碰到許青寒的傷處,需要精神高度的集中,不但胳膊酸連眼睛都盯得酸了。

  接下來的事對沈辭來說就要容易得多,他用毛巾沾上已經溫掉的水,一點點沾過許青寒的手腳皮膚擦淨那些血污。但是這對許青寒來說是非常痛苦的,毛巾摩擦凍瘡真是太疼了,疼得他咬著牙、眼睛裡不由自主的蓄滿眼淚,繃得腿都要抽筋了。

  沈辭拍了拍他小腿幫他放鬆,嘴上不忘安慰他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許青寒望著他的雙手,手指上仍舊殘留著半年前拶指的傷痕。他既內疚又後悔,眼淚再被這樣一催就忍不住了,啪嗒啪嗒連著幾顆掉了下來,他聲音顫抖的道,“對不起,阿辭對不起。你知道嗎,你打我的那幾鞭子我疼了足足有半個月之久,可是和你受過的傷相比簡直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你當時受了那麼多酷刑要有多疼?我一直天真的以為不要性命不傷筋骨就沒事,給你一點皮肉之苦就算是教訓了,可是我從不知道皮肉之苦是這樣的疼,這樣的難忍。何況你是冤枉的,清清白白的遭受無妄之災,我不信你就罷了,竟然還親手傷害你。阿辭,是我混_蛋,我對不起你。”

  沈辭動作稍稍停頓了下,然後如常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淡淡的道,“你打過我,我也打你了,雖然交換不太平等,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麼關係,就算你我已經扯平好了。我說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許青寒,我們的緣分在半年前就到頭了。”

  許青寒一下子泄了氣,蔫蔫的塌下腰沉默許久,才帶著濃重的鼻音道,“阿辭,我很想你,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陪陪我好不好?”

  沈辭道,“我真不想試第三次了,我怕前兩次死裡逃生已經耗盡我上輩子積的德,再有一次就不能僥倖逃出生天了。”

  “我沒有想過要殺你……一次也沒有,三年多以前沒有,半年以前也沒有。”許青寒誠懇的道,“阿辭,你相信我。”

  “你不想殺我?我怎麼信你?”沈辭十分淡然的用蘸了藥粉的紗布替他包紮著手掌,看到其上的鞭痕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仿佛前塵忘盡一般,“我兩次都差點死在牢里,兩次都是你親口下的令。”

  “我……”許青寒噎了一下,頹然道,“對不起。”

  “不用再說這個了,你既然來了我會盡地主之誼,但是多了你也不用想,我不會跟你回去。”

  “……嗯。”許青寒失落的道,“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了。”

  兩人各自沉默,氣氛變得凝重非常。許青寒在來之前就想過了種種結果,最差的一種是沈辭根本不見他把他拒之門外,現在的情形已經比之好多了。他雖然失落但是好歹有心理準備,勉強能夠打起精神帶著鼻音和沈辭說話,“阿辭,我能留在這裡跟你過年嗎?”

  “你這麼遠跑來,我還能大過年的攆你出門不成?好歹認識十年了,做不成夫夫我們就,”沈辭話音一頓,略做思考之後道,“我們就做父子,我是你爹你是我兒子。”

  “你就這麼愛給別人當爹?”許青寒不快的道,“那兩個孩子明明不是你兒子。”

  “嘶——”沈辭瞪他一眼,“別亂說話。”

  許青寒只是嫉妒兩個孩子能夠被沈辭這麼關心愛護,話一出口也覺得不妥當,輕輕咬了下嘴唇轉移話題,“你有沒有餵過他們吃飯?”

  “餵過啊,怎麼了?”沈辭反問。

  “你也餵我!”許青寒理直氣壯的道,“我手有傷,自己吃不了飯。”

  沈辭笑了一下,“跟孩子也吃醋,看你這點出息。”

  許青寒狡辯道,“誰說我吃醋了,事實而已,反正要你餵我。”他只能和沈辭相處十天,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他膩在一起。

  “行吧,誰讓你是小仙女呢。”沈辭為許青寒纏在右腳上的紗布打了個蝴蝶結,“小仙女專用蝴蝶結,喜不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個小朋友,不高興會死掉的,收藏不漲我就很不高興o(?^`)o

  ☆、第23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說喜歡你跟不跟我走?”許青寒認真的道。

  沈辭避而不談,伸手摸了摸炕,“還行,挺暖和的。”他在炕上鋪了整整三層褥子,解開許青寒的狐裘披風,一件一件的幫他脫掉厚厚的錦袍和夾襖,褪到手腳處時格外輕柔,直到只剩中衣才把人塞到被窩。

  他道,“這回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吃飯。換洗的衣服沒帶嗎?我看你和沈澈都沒背包裹。”

  許青寒縮在暖洋洋、軟綿綿的被窩裡,搖著頭道,“沒帶,出來得急沒來得及拿。”

  “好吧,你在家先穿我的湊合著,我把你衣服拿去洗了,你回去的時候再穿,我衣服不太扛風。”沈辭把許青寒脫下來的一堆衣服抱到懷裡,“別流口水別尿床,弄髒被子打你屁股。”

  許青寒簡直懶得理他,把被子拽過頭翻了個身。

  狐裘披風不能水洗,沈辭把它掛到勾子上,從水缸和牆的夾縫間拖出洗澡用的大木盆,倒進溫水把其他衣服泡了進去。翠兒找出一隻新茶杯裝了些白開水,已經晾得不燙了,沈辭端起杯子又轉身回到屋子,結果發現在他進出屋子這麼一會兒時間裡許青寒已經睡熟了,不知道他夢到什麼高興的事,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沈辭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食指在他眼睫上蜻蜓點水般觸了觸,把茶杯放到一旁離開了。

  許青寒的衣服實在難洗,風塵僕僕趕了兩天路沾染灰塵泥點不說,用的還都是嬌貴的料子,他搓洗起來得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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