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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劉琴,覃易進了奶茶店的內間,這裡是個小空間,擺得下一張單人床,床邊上就是桌子,只有床尾能放得下腳,這裡是覃易臨時休憩的地方,也算整潔乾淨。

  覃易脫了鞋往床上一坐,從釘在牆上的架子上拿了碗放在桌子上,他右手往碗裡一拋,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蓋了張黃符上去,打了個響指,黃符自燃,化作的飛灰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覃易的眼中,那飛灰卻是化作碗上的一個小小結界。

  “嘟嘟嘟。”

  覃易看著白瓷碗中一根黑色髮絲不停地衝撞著小碗,不由伸手戳了戳,結界像有彈性的泡泡一樣,往下彎了一點,直將髮絲往下壓,覃易道:“這是七重困縛符,單憑你這小小分身,還不足以沖開它,就別白費力氣了。”

  黑色髮絲好像聽懂了覃易的話,在覃易收回手之後便沒有再繼續衝撞,靜靜地躺在碗底,仿佛自己只是一根普通的頭髮,看得覃易不禁笑了出來,道:“都見過了你張牙舞爪,怨氣攝人的一面,你覺得這樣會讓我認為之前的只是我的幻覺嗎?”

  髮絲毫無動靜,覃易笑了笑,伸手拿了架子上的一瓶礦泉水,然後打開抽屜,在那各色樣式的瓷瓶中挑了挑,拿出好幾個瓶子,覃易先倒了一點礦泉水,然後白色的瓷瓶、深藍色的瓷瓶等等一系列之後,可以看到碗裡有著夢幻的水藍色液體,裡面躺著一根黑色髮絲。

  覃易抽了一根筷子,在裡面攪了攪,隨後又拿起枕頭,伸手在枕套里掏了掏,拿著一張黃符扔了進去,順便打了個響指,喝道:“順水逆流,水鏡,顯!”

  話音方落,只見碗中誰咕嚕咕嚕,仿佛燒開沸騰了一樣,黑色髮絲像是被什麼燙著了一樣,奮起反抗,彈跳,可任是它如何跳脫,卻始終都不能讓碗動彈半分,最後像是瀕死一樣落在水藍色的液體中,再也動彈不得,而就在這是,一股白煙自碗中冉冉升起,在覃易眼前匯聚為一面鏡子,裡面映著景象。

  “她是誰?”穿著正紅色衣裳的女子一下起身,失了平日裡的風度,她快走兩步上前,想要給那個穿粉裙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一巴掌,手才抬起來,卻被這個當初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一巴掌打摔在地上。

  “放肆。”男人已經四十了,面容不如當時年輕,卻因沙場多年馳騁多了沉穩,他這一巴掌的力道也是怒氣之下,沒有收斂,他看著那個髮髻都散亂了的女人,冷聲道:“我貴為一國王爺,府中一直以來只有你這樣一個夫人還不滿足嗎?若換了他人,怕是早就妻妾成群,沈翠羅,我待你早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面上之痛遠不如心中之痛,女子過了三十,容顏便是盛極而衰,男人確實念著舊情,府中只有她一人,可男人也從不著府,世人只知男人身為一國王爺家中只有一位夫人,卻又何知男人王府外院落幾何,妻妻妾妾,環肥燕瘦,他從不著家,這邊是念著舊情?

  “哈哈哈。”她仰面大笑,一張臉陰陽參半,半邊是雖然有著歲月的痕跡,卻仍能看出年輕之時的容顏姣好,一半卻是被那無情的男人打得青紫,幾近毀容,“哈哈哈哈。”

  她連聲笑,近瘋癲之姿讓男人皺了眉頭,厭惡地看了她一眼,便攬著身邊那好似被嚇到,怯怯依偎在他身邊的女子,柔聲道:“如兒,莫怕,本王帶你去別處去,別跟這個瘋婆子離得太近,免得她帶壞了你。”

  腳步聲遠去,沈翠羅卻仍舊笑著,笑得滿面淚痕,笑得心碎,她的耳邊仍舊迴蕩著男人年輕時,情意滿滿地望著她所說的那番話。

  “翠羅,我羅星寒發誓,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會有任何人的插足。”

  “我們生同寢,死同裘,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若是有朝一日我背叛了你,你便剜了我一顆心吃下,我的人是你的,心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

  臥房之中,沈翠羅豎起了年少之時的髮髻,清純可愛,這麼多年,她未曾變過自己的心性,只是到底被這男人給折騰累了,但是沒關係,寒郎,我們很快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女子抿上紅唇,隨後坐在桌邊,將那帶著血腥氣的東西用匕首一片一片,姿態優雅美好地吃了下去,她唇上鮮紅,勾唇輕笑,“寒郎,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什麼都是我的。”

  王府火光沖天,所有人能都在逃命、潑水,救火聲、叫喊聲一時混亂至極,卻唯有女子端坐屋中,看那火光,心中眼中皆是解脫,此時此刻,卻沒有人注意到那木梳之上,青絲晃動,隨後抽絲入了黑暗裡,不見蹤影。

  “原是發鬼。”覃易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發鬼發鬼,雖然名為鬼,卻又不是鬼,它是由一個個怨氣極大的女子的髮絲合成,無論這些女子是否含怨而死,只要她們平日裡有怨,其怨積於這根髮絲之上,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髮絲便會自己抽去,與其他同樣的髮絲一起,凝為發鬼。

  發鬼這種東西說簡單倒也簡單,它們的殺傷力不大,主要是附著在人身上,藏在人的頭髮里,悄然吸人精氣,待那人虛弱到了一定程度,發鬼便會以夢魘嚇之,在其精力憔悴之際吞食這人的血肉精華,但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在旁人看來就只是病逝,所以一般都沒什麼人被發現,那小姑娘怎麼會招惹這麼個麻煩的東西,偏偏還是在女生宿舍里,他不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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