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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蘇點頭:“……是啊。”

  “但不管怎樣,嫌隙還是在的。你現在是大股東了,以後肯定要參與公司事務的。但和前未婚夫家族長期共事呢,還挺嗝應的吧?要我說,你還不如把股票出手呢,反正韓端又沒收錢,你賣多少都是白賺。唉,我怎麼碰不上這樣的事兒啊。”

  “你覺得我該賣掉股份?”

  “是啊,當兩全股東多沒意思。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梁家人防你防賊似的,你出現在他們公司,找不自在嗎?既然看開了,還不如拿了錢,想投資什麼不能啊,還圖個隨心自在不是。”

  許蘇隨意點了下頭,“嗯,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兩人隨意聊著,忽然有個女人在她們桌前停下。不用取下墨鏡許蘇也認得出她,姜正蘭嘛。

  許蘇看了林菡一眼。

  ……好巧哦。

  。。。

  茶室里非常安靜,兩個女人對面而坐,都很淡定從容,但都沒什麼笑容。

  姜正蘭說要和許蘇聊聊,林菡識趣的早退了。

  許蘇晃著手中碧綠的茶湯,笑了笑,“其實現在天冷了,我更習慣喝紅茶。”

  姜正蘭於是招手叫服務生。

  許蘇卻說不必了,“反正我很快就會走,沒必要麻煩了。”

  這話就說得相當不溫情了。

  其實有些事,不用說出來,大家都已經明白的。

  許蘇和姜正蘭,那是從小陪伴長大的情誼,她如今回來了,大家至少應該見個面問個好什麼的。但她卻毫無動靜,直到如今“偶遇”。

  這疏離的態度很能說明問題。

  所以見了面,大家更多的是客氣,禮貌的寒喧,安靜地喝茶,從前見面的那種親密隨意,再也無力維持下去。

  姜正蘭嘆了口氣,開口道:“蘇蘇,我看你這幾年,過得還不錯的樣子,這樣我就放心了。”

  許蘇往圈椅上靠了靠身子,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蘭姨有擔心我嗎?”

  這話說的,就有點兒要捅破窗戶紙的意思了,姜正蘭有些微慍,仍勉強維持了笑意,嗔怪道:“你這孩子。我不是擔心,我是傷心,我一直以為你真的做了傻事呢。”

  她年紀大了,哭一哭眼睛都發花,仍因為這丫頭的死,貨真價實地掉過不少淚的。

  許蘇也說起從前,“是啊,我也覺得你會難過吧,畢竟從小到大,從身體成長到衣物用品,你沒少為我費心。我小時候的衣服鞋子,一半以上是你買給我的。世勛總說,你是逛街給我選衣服,才會順便給他捎一件。那時候我也誇過很多次海口,說蘭姨,等我長大了,我也給你買好多好多衣服。”

  “後來我大了,你催著訂婚,要結婚了,你高興非常。你跟我說,世勛和我,你永遠站我這邊。你說男人的甜言蜜語,都要打折聽。你讓我記住,男人可以偶爾混帳,但第一條不能跟老婆動手。萬一動手了,一定要狠狠地治回來,千萬別怕丟面子怕傷和氣憋住不說……你交待我很多,教我做人女朋友和老婆的區別,教我與男人相處之道,怎麼讓自己開心,怎麼拿捏男人。氣得世勛直抗議,問你是不是搞錯了誰是親生的……你對我的照護讓世勛抗議了二十多年。”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舊事,姜正蘭聽得笑意更深,卻聽她忽而問道:“但這些都是假的嗎?一邊對我好,一邊攛掇夥同別人來謀算,蘭姨,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

  姜世蘭原本以為,大家至少還是要先敘個舊,互相問幾句近況之類的,再慢慢說到正事兒上去。她沒想到許蘇上來就是質問,這是完全不給她轉圜餘地的意思了。

  她臉色不虞,忍耐了半晌才挑了挑眉,“這些年,你看起來不只是過得不錯,口氣底氣,都足得很呢。如今又得了股份,這氣勢越發見長,這麼快就要跟我算舊帳了嗎?”

  許蘇的話越發不客氣,因為她對姜正蘭的行為除了“貪婪”想不出別的解釋,“你出身富貴,這些年在梁家也一直錦衣玉食,聽說你從沒吃過苦受過窮為錢操過一點兒心,這樣仍不滿足嗎?因為貪婪謀害算計,這些年你都過得安心嗎?”

  姜正蘭忍無可忍,啪一聲放下茶托,“謀害?安心?你問我這些,你可否問過你的爸媽?蘇蘇,你知道世勛的爸爸,是怎麼死的嗎?”

  “死在女人肚皮上。”這事兒又不是秘密,誰都知道,許蘇目光強硬直視著她,“難道你想說那女人是我爸媽安排的?”

  如果她敢點個頭,她定潑她一臉去。

  “那倒不一定,畢竟這事說不清楚。但蘇蘇你得知道,你爸媽做生意,沒少耍手腕是一定的。”姜正蘭自嘲的笑了笑,“還有你說我出身富貴衣食無憂,可是你知道嗎,最初和世勛爸爸定親的人,不是我,是你媽。別人不願意要的一樁婚事,我得靠自己全力謀劃才能得來,這叫沒操過一點兒心?”

  那時候,梁家家大業大,姜正蘭娘家雖然也不簡薄,但和這種老牌世家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兒。梁家看上的,是程家獨女程蘭君。

  程家不但家資雄厚,並且早早托於程蘭君一人。程蘭君打理程家生意,本身的能力自不用說,而梁家二少梁照乾卻並不成器,前有兄後有弟做比照的他,成了百事不操心的遊手好閒之輩。若他能得個能撐門戶的程蘭君,真是再好不過的搭配。

  只可惜梁家兄弟多分枝多,難免各有心思,程蘭君自小家事簡單,便很不喜歡勾心鬥角的這一家子,也不怎麼喜歡平庸無為的梁照乾。

  作為程蘭君的好朋友,姜正蘭當然能接觸到梁照乾。她很是對兩人下了些功夫,一方面把梁照乾生生釘死在吃喝嫖賭荒淫無道的紈絝柱上,才讓程蘭君下定決心提出退婚。而另一面,也讓梁照乾明白了程蘭君對他的不屑,讓他對程蘭君的好感跌到谷底。

  她費盡了心思,好在結果不壞:兩家退了婚,而她自己成功嫁入梁家。

  然而嫁入豪門才發現,她得到的羨慕眼神,遠沒有得到的白眼多。

  而梁照乾在梁家內部,一向受不到重視得不到重用,人也十分的苦悶。

  一對不順心的夫妻,爭吵更是難免的。

  終於,經過多方爭取,總算有個項目被交到了梁照乾手上。梁照乾前所未有的認真,計劃書策劃案標書一路跟進,各方關係打點,查資料開會修訂方案,他每項都親自參與,也有過鬍子拉茬好幾天不梳不洗的連軸轉工作。他很拼,他想證明自己,然而到最後,那項目落到了頂峰的手上。

  梁照乾婚後確實也還流戀花叢,但也從來只是玩玩,熱乎不了多久。但在項目推進時,曾有個“極對胃口”的新“秘書”一直常伴他左右。當初也沒人多想什麼,但項目失敗了,秘書請辭了,誰會不懷疑是竟爭對手搞的事兒?

  許蘇:“說到底,不過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事兒,你想拿這事怪罪,還不如告訴我說,‘我拆了她的婚事,她從我口裡套出項目內幕然後截胡,我和你媽就是這麼相愛相殺閨蜜情深……’這樣的理由或者還能讓人接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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