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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玉燕氣煩躁道:“什麼事情自然有我擔著,快點帶我去,要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婢女弱弱答應,領著她前往。只求這位說話算數,如若不然她或許不會受到太大的責罰,但這份不累油水卻多的好事可就必是要失了。

  唐守的廂房位於南方,唐嬤嬤的住處與黎院算不上近也算不上遠,為了讓唐守能夠隨時由暖秋治療,加上黎院什麼東西都具備,讓他住在這裡也更方便他的恢復。

  這時正好是午時,唐嬤嬤為他去看藥,唐守的屋子裡沒有其他人。他早在昨天便醒了,只是要下床走動卻還有些難度,只有躺在床上默默看著屋檐,眼底幽深有迷茫,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門外突然傳來的腳步聲將他的思緒驚醒,唐守先是驚喜了一下,隨即感覺到這腳步聲過於急促顯然不似是穆清黎的步伐,她腳步向來都是輕的幾乎無聲而且不緊不慢,從容猶如踏蓮而行的,從來沒有如此顯然的急促過。

  想著想著,唐守本來微微有些笑意的神色一滯,他什麼時候竟然連她的腳步聲都觀察了?

  “哐當”一聲劇烈響起,便是雕花大門被人粗魯的直接推開,唐守側頭看去,就見到門口站著一身白色武服英姿颯慡的劉玉燕,她本來氣勢洶洶的神色在看到床上的他後便輕柔下來,抿著嬌嫩的唇瓣,眼底又是責怪又是心疼。

  唐守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她身後一臉苦色的婢女,聲音還有些受傷的沙啞:“你來做什麼。”

  劉玉燕被他冷淡的口氣給惹怒了,踏入廂房,怒笑道:“我來做什麼?我來看看你這個笨蛋到底死了沒有!”

  唐守眼眸如刀,冷淡道:“現在你看到,可以走了。”

  劉玉燕咬住下唇,強忍沉默了一會,爆發道:“唐守!你到底什麼意思?要不是穆梓薇來告訴我,我連你受傷差點死掉了都不知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那穆清黎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樣連命都不要了啊?你倒是說啊!”

  唐守被子下的手掌一緊,悶聲道:“你也只會聽穆梓薇的挑撥吧。”

  劉玉燕被他一堵,嗝得一時無言。她知道他心中終究是有氣的,當初她沒有少聽穆梓薇的話做出一些混帳事情,但是那些事情也沒有怎麼他,不過是一次差點下藥故意迷了他,可是最後也什麼都沒做,當時她也的確是沒有那個膽子做,可是當時他的目光讓她至今都記得。

  如今她已經明白了,她那一番作為詆毀了他的驕傲,更是踐踏了他的尊嚴。

  可是她不是故意,而且她也不過是喜愛他,如此有錯嗎?劉玉燕心底委屈,她已經是十七歲的姑娘,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是大姑娘了,但是她至今不肯嫁人還不是為了他嘛?可是他偏偏如此對她冷淡無情。

  劉玉燕知道自己理虧,放柔了語氣道:“唐守,我知道我以前錯了,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唐守淡道:“你現在出去,不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便可。”

  劉玉燕面色僵了下,終究忍不下去,大叫道:“唐守!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居然如此對我,要是我真的想,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以我的身份能夠看上你也是你的榮幸,你不要……”

  “夠了!”唐守一聲怒吼將她的話給止住。

  劉玉燕眼中閃過驚慌,連忙道:“唐守,我……我不是,我只是意一時生氣……”

  唐守眼中閃過諷刺黯然,口氣冷硬:“劉小姐不必多說,唐守有幾斤幾兩自己明白,不需要劉小姐多加提醒,唐守也沒有那個福分得到劉小姐的喜愛。劉小姐請回吧,免得多看在下玷污了劉小姐的眼睛。”

  門外,飄雪下。

  穆清黎身著一襲狐毛溝邊的紅橘色裙子緩緩走來,在她的身邊還跟著暖秋與蓮夏二人,三人腳步輕然,衣厥在風雪下微微飄舞,讓惶恐站在唐守門口的婢女看得恍然,心中驚嘆:太子妃與暖秋姐姐們,當真是如同仙子一樣的人,每次見到都如同入了畫中。

  婢女看了一眼廂房內還在僵持的兩人,再看走來的穆清黎三人,張口剛剛要叫喚。

  穆清黎黑髮下的耳朵突然動了動,隨即腳步微微一頓,對婢女擺擺手。

  婢女也聰慧,剛剛要喚出的聲音卡在喉嚨中全部憋了回去,靜靜站著不敢再有半分的言語。

  穆清黎淡淡看著木門大開著的廂房,本事打算這個時候讓暖秋幫他檢查身體,誰知竟然是碰上劉玉燕。劉玉燕對唐守的情她雖從來沒有去關注,但是知道還是知道一些。

  劉玉燕憋足了一口氣,許久踩嘆出來,低聲道:“唐守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有些氣憤,你對我如此的冷淡,但是為了穆清黎卻差點丟了命,你這樣做到底為了點什麼。”

  唐守道:“我是她的護衛,護衛為主子喪命理所當然。”

  劉玉燕急了:“不是!你以前從來不會將自己當她的護衛,你以前明明對她那麼不屑一顧,你明明那麼驕傲。可是你看看現在你,你……你……你是不是……”咬牙切齒,卻不願吐露出後面的意思。

  唐守面色微微僵硬,及時呵斥道:“夠了!劉小姐還是快些請回吧,在下要休息了。”

  劉玉燕脫口而出叫道:“不!我不走!”疾步上前來到他的面前,滿眼悲痛委屈,咬牙道:“唐守,你倒是說啊,我到底哪裡補好了,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我從十三歲看到你如今以及紀念館整整四年,四年,哪個女子可以為了一個男子等候四年,你倒是說啊?”

  唐守微微張唇,他想說當初穆清黎何嘗不是從小就痴戀了君榮霖不止四年,可是這說了又有什麼意思,如今的穆清黎已經完全變了,如今的她與太子如膠似漆,互相疼愛,無人不津津樂道,無人不艷羨不感嘆。

  唐守疲憊的嘆息。

  劉玉燕驚喜叫道:“唐守……”

  唐守卻掙扎的起身,冷淡道:“既然劉小姐不願走,那麼在下走吧。”

  劉玉燕本來驚喜的神情頓時一僵,最初年哆嗦起來。

  唐守傷勢本就重,尤其踩剛剛甦醒不久,如今起身就覺得頭腦一白,頭昏目眩直接倒下了床,“唔”悶哼一聲,他胸前綁著的白色繃帶已經被再次溺出來的血染紅。

  “唐守……”劉玉燕眼眶溺出淚水,又急又氣,伸手要碰他。

  唐守冷眼看著她,不言不語,偏偏如此才是最大的抗拒,當初中了迷藥的他就是這樣看著她,看得她落荒而逃。

  劉玉燕手指一頓,本能的收了回來。在原地看著他一會,突然激怒的哭喊:“懦夫!你這個懦夫!”她是趔趄的後退兩步,淚水流下眼眶,抽泣喊道:“我喜愛你,至少我直接講出來,而你卻只敢隱瞞,連表露都不敢,你這個懦夫!”

  唐守面色突然蒼白,連唇瓣都變得幾乎無色。

  劉玉燕見他如此心中抽痛又難過,更多還有委屈憤怒,轉身向外跑去。

  唐守抬眼只可看見她最後的一點背影,苦澀一笑。他的感情就連劉玉燕都看得出來,莫非那般聰慧的她會看不出來?一直以來不過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而已。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她已成為人妻,她與太子如此相親相愛,他說了如何?不但將自己呆在她身邊的最後一點希望給掐斷,也只是給她添加了煩惱而已。

  唐守搖頭淺笑,俊秀銳利的面龐浮現的溫柔猶如冰山溶解的靜美。

  劉玉燕奪門而出,便見站立在不遠處的穆清黎,她神色微微一僵,狠狠的用手擦拭一下眼眶下的淚水,狠狠瞪著她,便與她錯身而過。

  穆清黎默然,看了一眼那廂房,對暖秋道:“過一會再去。”

  “奴婢明白。”暖秋輕聲應道。若是此時前去,只怕唐守自然就猜出她們可能聽見他們的對話了,這些話她們心底明白就夠了,不需要明了出來,對每個人都不好。

  穆清黎對站著門口的婢女招招手。

  婢女見了,連忙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對穆清黎一拜,就要出聲。

  穆清黎提前道:“你下去吧,只當沒有看見我。”

  婢女對這點小提醒自然能夠明了,點點頭就退了下去,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息。這差事總算是沒有丟失。

  穆清黎看了暖秋二人一眼也直接向著自己的住處走了回去。

  雕樓玉宇,黎院的雪地並沒有清掃,樹木與屋檐上都掉掛著冰凌,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耀眼的光芒,融化的水滴落在雪地上,可見一道道的細小的坑。

  門口,君榮珏一襲藍白相間的袍子,白色的毛裘,印的他肌膚如雪白皙又玉潤,黑髮如墨汁傾灑,眼瞳子夜幽深靜明,任何的筆墨詩詞也道不出他的半分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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