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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久醉已經完全交到了式燕手上,從入春到夏末,方管事從未找過夏越一次。少夫人的能幹讓他和成掌柜都很佩服,每季更換新菜單更是都仰賴少夫人。

  就這樣日子過著,到酒藏開始上甑時,其羽傳來了喜訊,竟是成親半年便懷上了。

  這半年來,不僅是與其羽,式燕和言久的關係都近了許多,夏越樂意看他交到自己的朋友,也忍著心裡的小嫉妒,讓他常常跟那兩位公子來往走動。

  聽說其羽有喜,言久便上門來,邀了式燕一起去看望。

  夏越跟杜師商量好了,今年有三桶酒需要他作為杜師去釀造。這會兒剛剛上甑,他倒是比較清閒,便接過寶寶,讓夫郎跟朋友出門去了。

  其羽的丈夫人很斯文,看到式燕和言久上門,便不打擾他們,離開了房裡,讓三個卿倌好好聊聊。

  言久看著其羽丈夫出門,才道:“訟師倒挺清閒的吧,這陣子也沒什麼官司,他正好可以專心照顧你。”

  聽友人這麼說,其羽笑笑說:“其實有外地的狀子找他,他給推了,說往後七個月,他都不會離開胤城。其實哪裡需要這麼緊張,才剛懷上呢,好像我是瓷做的似的,去哪兒都得跟著。”

  “這多好,”式燕聽了高興地說,“說明他疼你啊。狀子他不接便不接吧,你家又不差這幾個錢。”

  其羽的丈夫雖是訟師,但駱越相對太平,平日裡少有案子,於是平時便都寫寫話本,還都銷得不錯,主要收入竟幾乎都是這副業賺來的。

  言久也點頭稱是:“你也就現在能隨意走動了,等顯了懷,別說你相公,你這一家子從上到下都得把你看緊護嚴實了,你想動動都難。”

  “你怎麼說得像你生過似的,”其羽塞了顆果子進嘴裡,看著言久笑,“哦,言久是好日子近了,迫不及待了是吧?等你到這天,你也會跟我說一樣的話的,到那時,我再把你這番話原封不動還給你。”

  言久低頭吃果子,不理會其羽打趣,只是耳根子都紅了起來,坐在他兩旁的其羽和式燕都看得清清楚楚。

  式燕覺得言久真是可愛,以前那個有些驕橫的人不知道哪兒去了,又或許言久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沒有深交,便不知他還有這樣一面。

  言久的對象其實不是式燕給介紹的,上門去說謀的,是夏越。式燕回白家時,跟爹爹打聽了周圍農家的情況,以敖也給說了一些,大致便定下了三家。式燕沒說過親,回到雲家,便找了丈夫商量,公爹正好也在,又是三個人一同討論。

  本來接下來,是該由式燕上門去問問的,結果夏越攔住了,說自己要去。式燕不明白,其實這都是夏越小心眼,他還記著去年給白家幹活時,那些在背後說自家式燕閒話的人呢。夏越覺得,既然是給式燕的朋友說親,當然不能找說過式燕壞話的人家。

  結果,式燕定下的三家,夏越只找了一家,剩下那兩家,夏越連院牆都沒碰一下。

  該說是夏越歪打正著,還是註定好了的,找上門這家,是三兄弟,家裡地不多。適齡的是老三,人很聰明,夏越借著農閒時跟對方聊了幾次,覺得這人很踏實,不虛浮,便把話挑明了。

  人家哪裡想過能取城裡大戶人家的卿倌,那家大哥聽了都有些發慌,倒是老三本人顯得很冷靜,說如果對方不嫌棄,就見個面吧。

  夏越得意洋洋地回去跟夫郎交差,式燕聽了也很高興,便去給言久說了。也不知是心急還是怎麼,言久居然第二天就讓式燕和夏越帶他到城郊去看人。

  那一次之後,便不需要式燕或是夏越做中間人了,式燕只知道過了幾日,那郎官便上言久家拜訪了,之後便聽到了兩個人正式開始相處的消息。

  夏越聽式燕表示驚奇時,還忍不住笑著刮他鼻樑,道:“這個該叫緣分吧?那兩個人看對眼的速度,可比我倆快多了,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就要辦喜事了。”

  果真被夏越說中,言久和對方相處了半個月,便訂了親。式燕知道言久不是第一次訂親,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但聽丈夫說,看到言久到田裡陪著幹活,驚嚇之餘,也知道這個原本眼界甚高的大家公子,這回是遇上真心以對的人了。

  其羽看言久低著頭不吭聲,也不放過他,可能是懷了孩子讓他心情甚好,話也多了起來:“我看啊,你還是快點辦喜事。就如你說的,趁著我還能隨意走動,趕緊把你自己給許出去。我可不要挺著個大肚子去出席你的昏儀,那樣吃都吃不暢快。”

  言久抬起頭,笑著睨他:“還得趕在你胃口變得奇怪之前,對吧?省得大家都吃得開心,獨你一人口味奇怪,到時吃不飽,就變成我招待不周了。”

  身為三人中最年長的,式燕感覺自己像在看弟弟鬥嘴似的,雖然覺得兩個人都頗有些幼稚,但他看得相當開心,便只笑吟吟地看著,也不勸。

  直到反應過來自己給人當戲看了,其羽和言久才停了嘴。

  看著式燕臉上的微笑,言久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感慨道:“看你現在臉上有表情,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就好像跟以前判若兩人。原來是能治癒的啊……真好,式燕你笑起來真好看。”

  式燕愣了愣,回了言久一個大大的微笑。

  他覺得如今的日子非常舒適,從許進了雲家,許給丈夫以來,感覺日子真的是越過越好。自己身上也發生了許多變化,都是做夢都未曾想過的。有了相公,有了表情,有了友人,有了孩子,這麼美好的人生,式燕覺得,都是夏越給他的。

  三個人在其羽房內聊到太陽西落也不自知,有侍從敲門道,雲少爺的馬車停在府門外,說是來接少夫人的。式燕他們才發現時候已晚,連忙起身告辭。

  來時式燕是乘了言久家的馬車的,回去言久自然還是坐的自家的馬車。式燕與言久道別後,走向帶著雲家家紋的馬車,小廝看到他過來,連忙打開車門。

  式燕站在車外抬頭,看到馬車內丈夫溫暖的笑容:“夫郎,我來接你回家。”

  不知為何,式燕有些恍惚,怔忪了片刻,才露出微笑,點頭道:“嗯。”

  作者有話要說:中途睡著了……雖然過了零點,請依然算我雙更了吧_(:з」∠)_

  有藇的藇,讀xù,音[旭]

  咦,我可不可以就這樣標完結?

  ……

  好吧,還是有點點沒交待完的,明天,啊不,今晚繼續。

  嗚嗚嗚,沒來得及說,遲到了也一樣要說:元宵節快樂!!

  嚶><

  第78章 完滿

  “父親,您回來了。”

  夏越踏進東院時,東廂的門打開了,有藇從房裡走出來向他打招呼,舉止間顯得頗為識禮得體,水藍色的小袍子襯得還有些肉感的臉蛋珠玉般白皙。

  他笑著走到兒子跟前,摸了摸兒子的頭,問道:“有衍呢?”

  “有衍在摹字。”

  有藇話音剛落,就聽到房內有落地聲傳來,然後便是噠噠噠的腳步聲。

  夏越看到小兒子跑到自己身前,乖乖道了聲父親好,然後舉起雙手,主動遞上描字的本子。

  今年入春時,夏越特地聘了個啟蒙先生,雖說有些早,有藇也還未到上學塾的年歲,只是看有藇時常到書房裡,捧著書一看就能看一下午,夏越便想著讓他提前學一些也是好的。原本是夏越和式燕教認字讀寫的,不過現在式燕不大方便,自己也常常出門,索性請了專人來負責。因孩子還小,到底還有玩耍的心性,只安排了上午上會兒課。

  本來只安排給長子上課的,有藇本身年紀就還小,夏越覺得,比長子小了一歲的有衍更沒必要太早被關起來上課。

  可是也許是好奇,也許是不想被拋下,有藇才跟著先生上了兩天課,有衍就跟著跑進書房旁聽了。先生看這個小少爺也聽得認真,便跟夏越說了一聲,也教著有衍寫寫字。於是有藇專心聽先生講課時,有衍就在一旁對著描字本抓著筆學寫。

  夏越笑著翻看小兒子的字帖,孩童的字自然不會多漂亮,但看得出有衍寫得很認真,所有筆畫都是一筆一划仔細描摹的,並沒有急躁隨便的痕跡,也沒看到誤字。

  他抬起頭想誇獎一下,卻看到小兒子臉上有些鬱郁。

  “怎麼了?”夏越蹲下身,手放在小兒子腦袋上,看著他問,“有衍的字寫得很好啊,一個錯誤都沒有,為什麼不高興呢?”

  有衍扁了扁嘴,道:“我寫不好哥哥的名字。”

  “嗯?”夏越不明所以,轉頭看向大兒子。

  有藇似乎有些無奈,拉了拉弟弟的手,才告訴父親緣由。原來,有藇早先跟著式燕學了一年的字,現在又跟著先生學,字便寫得好看許多。駱越常見的書寫字體在夏越看來頗為接近小楷,很是整齊漂亮。大兒子雖然還寫不出式燕那樣的雋秀字體,但對一個五歲孩子而言,字已是相當乾淨了,便是自己的名字筆畫繁複,也寫得頗為悅目。

  有衍大概對此很是欽佩,可他剛剛開始學字不久,能將自己的名字寫得好看已是難得,有藇的名字到底難寫,他現在自然是寫不好的。結果,因為確實感受到與兄長之間的差距,雲有衍小郎官對自己生起了悶氣,覺得是自己太笨了,兄長做得好的,自己卻做不好。

  夏越聽了,忍不住一把抱住小兒子站了起來。一下子被父親抱到高處,有衍有些愣,忘了自己先前還在不高興,眼神一下有了光彩。

  “傻小子,你才寫了幾天的字,就想趕上你哥哥了?”夏越把描字本塞還給他,捏了捏他那圓圓的臉,“你哥哥用過的描字本,比你看過的畫本都多呢。等你也寫了那麼多字,才能把哥哥的名字寫好,現在可急不來,知道了麼?”

  有衍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自己又沒有比哥哥聰明,似乎的確是要更努力才能趕得上。

  總算想通了,有衍於是點著頭對父親說:“知道。”

  夏越看著小兒子憨憨的模樣,忍不住又捏了一把臉頰肉,這才把孩子放下來。

  “你們爹爹呢?”

  有藇指著夏越臥房道:“爹爹在睡,我們就回自己房裡了。”

  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夏越低頭看到有藇額上泌出了汗,便伸手給他抹了去,又翻了翻他的小外袍,道:“天熱,在家裡就脫了外袍吧,改天給你們再做兩件薄些的衣裳。”

  “謝謝父親。”有藇得了赦令似的,馬上把袍子脫了,小小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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