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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今晚避免不了這個話題,可是當她問出來的時候,我那答案卻梗在心口。
我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告訴她,我跟張楚其實已經在一起了,他還說要跟我結婚。
“怎麼不說話?難道你真的是那樣想的?”她著急了,用力就把我的毛巾扯了丟掉,撐著我的肩膀就說,“我告訴你啊,這有人肯定是在等你的,你不找外面的人沒關係,怎麼也得接受身邊你最信任的人比如說……”
我看著她,等她比如後的話。
可是她就這麼停住了,很久之後才咽了咽口水說道,“反正你放心,你絕對不會沒人要的,新認識的肯定沒有適合你的,適合你的除了你身邊陪伴你最久的人誰都不適合了,就你這個脾氣,又倔強又執著口硬心軟,還動不動就根木頭似的不講話,一定得是你身邊陪你最久的人,不然誰都不適合你。”
她話里總是有話,我聽的迷糊,她一開說對我說教,就說個不停,於是這個晚上的談心就變成了她一個人在那裡嘰嘰喳喳,我無語地看著她,真想捂住她的嘴巴讓她給我閉嘴,可這麼久沒見了,我還是想念她的嘰嘰喳喳的。
本來想說的話也沒說了,關於我跟張楚的那事。
後來的日子也沒時間說,在臨走之前,唐君給我跟楊天兩個紙袋,裡面裝著現金,具體多少我沒看。
他說是還給我們的。
楊天立刻就把紙袋丟桌子上,說道,“你留著,缺錢的時候可以還有錢周轉。”
唐君一大男人,聽到這話眼眶有些發紅,這些年他黑了不少,從一個白皙的少年成了今天這個強壯的高大男人,皮膚黑了,身體也健碩了,楊天把紙袋又抽了起來,用力地塞在楊天的手裡,說道,“以後別還我一毛錢,就當我投資了你的公司。”
唐君眼睛亮了一下,隨後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你給我多少錢,我就算你多少股份,這公司我經營,但將來盈利了也有你的份,你看怎麼樣?”
楊天斂著眉頭,許久才點點頭。
我見狀也把錢塞給唐君,說道,“公司我就不參與了,但這錢給你,我不要回來,如果你一定要還,就算楊天那裡。”
唐君嘿嘿一聲說道,“那好吧,這錢我就投進公司里,算你們一份。”
回到海印市是7月30日,我們足足在深圳呆了一個多月,下了火車我跟楊天都有些疲憊,不過我們還是打起精神坐了大巴回去,大巴要三個小時左右,上了大巴我就睡糊塗了。
迷糊中,我左右晃悠的頭被人推到肩膀上,身上也披了一件外套。
這熟悉的味道,令我在睡夢中一覺到常青鎮。
大巴的終站在堂西街,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就下了,隨後我提著行李朝家裡走去。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屋裡的歡笑聲,我愣了一下,那笑聲中有一道很熟悉卻也很陌生的清脆嗓音。
我跨進家門,看到那被幾個阿姨圍坐在中間的女孩,不,現在應該叫女人了,她電了一頭黑色的捲髮,那捲發垂在她的肩膀上,那張臉比過去胖了,成熟了。
她走的時候我們最後一次的爭執,是我抓著她的衣領,叫她向誤會我的媽媽辯解。
她低著頭,一聲都不吭。
而她的床這些年來,除了沒有被子,床單,但還如走之前那樣的乾淨,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法國,我們沒有敘舊,我打了她兩巴掌,為了她所犯下的那些錯誤。
我就這麼直直地站在門口,她坐在人群里,淡淡地看著我,那一刻我以為這個人不是李秀,因為她的眼神那麼淡然,那麼穩重,她眯了眯眼,朝我笑了,那笑容如過去那樣令我厭惡,卻也讓我追不上。
我的呼吸一凜,提著行李面無表情地朝樓上走去。
路過他們的時候,李秀喊住我,“妹妹……好久不見。”
我側過臉,看她,隨後嗯了一聲,接著就直接上了樓,我聽到于濤的媽媽說,“你這個妹妹啊,性子真讓人捉摸不定。”
我呼了一口氣,關上房門,而她那原本空蕩蕩的床上,張楚送的那隻洋娃娃又出現了,她的被單換成了跟我一樣顏色的藍白色,床頭擺著幾本書,全是厚實的書本,不是那些漫畫。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接著又轉過頭去看她的床上,好幾次我眨眼睛都以為能夠眨掉她床上的東西,還是那副空蕩蕩的樣子,但是她確實是回來了,那個在我童年影響最大的姐姐,她回來了。
晚飯的時候,媽媽上樓喊我,我迷迷糊糊地跟著她下了樓,餐桌上爸爸跟李秀坐著,而李秀甜甜地喊著爸爸媽媽,眉眼裡都是笑意。
那確實是一副令人舒心的神情。
我看不懂她變了還是沒變。
媽媽說,“你姐姐畢業了,現在準備到銀行上班。”
那時在銀行上班是很厲害的,比護士厲害不知多少,難怪隔壁的阿姨今天會出現在我們家。
都是來祝賀的吧,也來討好的吧。
李秀輕柔地笑道,“妹妹現在是大三了吧?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準備去哪裡上班?”
媽媽笑著拉拉我的說,“優優應該不用上班,她畫畫好像蠻賺錢的。”
李秀愣了一下,隨後笑道,“真好。”隨後她剝了花生豆給爸爸,說道,“小時候爸爸最喜歡吃這個花生豆了,爸爸還喜歡喝青梅酒,明天我跟爸爸去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