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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宮主!”旁邊有人喊了一聲,不多久卻出現了與他相同的情況。等顏卿暫時從楚逸沈崖的雙重攻勢下抽出身來時,發現四周倒了一片人。包括他在內,只有幾位宮主還勉強殘存著意識。

  “睡蓮陣……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顏卿眯起眼,急忙運功調息。

  這陣顧名思義,就是讓身在陣法內的人睡個好覺。只是發動需要時間,威力則根據施術人的功力而定。在場的人鮮少有比楚逸修為高的,昏過去大半實屬正常,而冷羿肖宇則一早就有了防範,自然沒有中招。

  楚逸拍了拍沈崖的腦袋:“去花澄那兒。”

  必須在沈崖中招前讓他帶人快點離開。

  沈崖點頭,腿還沒動,顏卿手裡的劍已經破空而出,朝花澄和周軒的方向刺去。

  “快跑!”楚逸見周軒提劍要擋,急喊出聲。

  哐地一聲,劍砸在正清台後方的一塊牆壁上,震掉了大半磚瓦。

  “呼!還好我跑得快!”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御劍的紅衫小姑娘,她雙腳踩在劍上,半大點個子,卻徒手拎起了花澄和周軒,“還不快跑!”

  這一聲是衝著沈崖和楚逸的方向喊的,楚逸眨了下眼睛,伏在沈崖耳朵問道:“熟人?”

  沈崖淡淡道:“不太熟。”

  “白眼狼!我在孤墳嶺守了你這麼久,你就這樣!”那小姑娘拎著兩人飛到沈崖面前,臉上儘是不滿。

  沈崖不理會她,轉頭對楚逸道:“師父,我們要怎麼出去?”

  那乖順等候吩咐的眼神讓楚逸的心化成了一團團棉花,指尖穿梭過沈崖柔軟的皮毛,一時竟沒顧上回答。

  “不用出去了,你就陪你師父睡在這兒吧。”冷羿走過來,眼神里含著對楚逸深深的“不屑”。

  肖宇一見到沈崖,就開始抱著他的頭嚎啕痛哭,一副以為此生不能再相見的肝腸寸斷的模樣。冷羿很鬱悶,肖宇從來沒有對他表現過這麼豐富的感情。

  久別重逢自然讓人欣慰,但重逢的不是個地方。顏卿的咳嗽聲剛響起,楚逸便當機立斷道:“往南邊走!”

  他仿佛在沈崖身上纏了操縱線,話音剛落,那位便健步如飛地沖了出去,眾人緊跟其後。顏卿眼神驟冷,袍袖一甩,一道凌冽的勁風直衝楚逸的後背而去。跟在最後頭的紅衣小姑娘掂量了下手裡的兩個人,將周軒甩到肖宇身上,空出的那隻手丟出一枚符咒,化解了顏卿的攻勢。

  “多謝。”沈崖見沒傷到楚逸,沖那小姑娘道了個謝。

  小姑娘幾乎要掩面而泣,她從孤墳嶺一路跟沈崖跟到這兒,這是他頭一回跟自己說話,雖然只有兩個字,雖然動機讓她有些不明所以,也足以讓她感動得淚流滿面了。

  楚逸看了她剛才那一招,還有哪裡不明白的,笑道:“是月華姑娘讓你來的?”

  小姑娘點點頭,笑容滿面:“紗雲見過閣主。”

  她生得水靈漂亮,微笑時更是動人,楚逸這兩日對著顏卿那朵黑牡丹費盡心機,現下好不容易碰上個小白蓮,當下就想攀談幾句,不料座下的沈崖卻忽然加速。

  楚逸有些好笑,卻沒有生氣:“這是做什麼?”

  沈崖淡淡道:“師父靈力受損,還是多休息會兒為好。”

  靈力早就不是事兒了,不然他怎麼能跟顏卿糾纏這麼久?可見沈崖一臉認真,楚逸忽然覺得聽徒兒的話休息休息也不錯,於是身體一倒,在他柔軟的皮毛間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楚逸醒來時,一片白色床幃落入眼中。

  “師父醒了?”沈崖跪坐在地上,下巴抵著床沿,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楚逸。

  “我怎麼睡著了?”楚逸記得自己閉眼前還躺在沈崖身上。

  “這還得問師父。”沈崖沉聲,“這段日子寒毒發作,可是沒歇息好?”

  其實按照楚逸的修為,不眠不休幾天幾夜也問題不大。他只有在寒毒和咒術雙重發作的情況下才會尤其虛弱,若是好好調養一日也就罷了,若是心神不寧不去調養,但凡動用真氣靈力,身子就會弱下來。

  不知是不是楚逸的錯覺,他總感覺沈崖這回去孤墳嶺修行,回來後有哪裡變了。雖說模樣還是少年時的樣子,表示境界提升得沒上回那麼多,畢竟修行這東西越到後頭進展越困難,可言行舉止,似乎變得比以往更加沉穩內斂了……

  楚逸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臉頰,沈崖驚愣:“師父?”

  “想你想得緊,睡不太好。”楚逸如實道。有小徒兒在身邊的日子不但有天然皮毛暖床,時不時還會給他按摩揉肩,日子過得好不愜意,再說日子處長了總是有感情的,所以沈崖走的那段時間他很是想念,“可有想師父?”

  楚逸笑了笑,左右這徒兒這麼內斂,也不會回答他。可沒想到的是,沈崖忽然抬手,用手掌蓋住了楚逸的手背:“我也想師父。”

  他的眼神里仿佛隱隱有火苗跳動,那五個字說得斬釘截鐵,裡面似乎蘊藏著一種觸目驚心的執著。楚逸微微一愣,不知為何,他覺得沈崖的掌心很熱,幾乎要燙掉他手背上的皮。

  “有功夫窩在這兒互訴衷腸,不如去看看花澄?”

  兩人轉頭,發現冷羿逆著光站在門口,他盯著楚逸和沈崖交握在一起的手,臉上的神情諱莫如深。

  第41章 許諾

  楚逸聽到花澄有事,二話沒說就蹦下了床,沈崖跟在後面,將手裡拿的外衫給楚逸披上。

  楚逸拉了拉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打趣道:“貼心得跟小媳婦似的。”

  沈崖一愣,神情有些複雜,想說什麼,卻見楚逸已經跑出了很遠。

  沈崖正要跟上,身後忽然響起冷羿淡淡的聲音:“看來你在孤墳嶺里悟到的不僅僅是如何讓修為更上一層啊。”

  他的眼神凌厲而通透,仿佛能直入沈崖的內心深處。兩人相對無言,似乎有一股隱形的烈火在空氣中燃燒,過了很久,沈崖緩緩道:“你管不著。”

  冷羿眉頭一抽,嗤笑道:“別以為他待你好點你就有底氣了。沈崖,天下好事這麼多,你為什麼偏要選條不歸路呢?”

  沈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朝楚逸離開的方向走了。冷羿站在原地兀自嘆息,心道這天行閣也不知什麼毛病,人和妖都是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花澄挺著肚子躺在床上,臉上像糊了一張槳白的紙。周軒跪在床邊握著她的一隻手,發出沉悶的哭聲。

  “你們人間不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麼,你這般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花澄的聲音十分虛弱,她動動手指,想要替周軒擦掉眼角泛出的眼淚。

  “澄兒……”周軒的聲音宛如生鏽的琴弦。

  “記東西怎能斷章取義?”楚逸披著外袍步入房中:“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他這般心疼你,你該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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