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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教頭早已平安到達,安頓了下來。他有一封書信在此,你們帶回去給娘娘過目。自換防之後,我不敢貿然送信進去,也打探不到消息,不知娘娘近況如何?”余偉光見了兩人,先是高興了一陣,可一想到周敏的處境,又有些憂心。

  唐秀將信小心的貼身藏好,對余偉光說了些周敏的近況,說到周敏買通了武揚,他們才有機會出來的時候,余偉光有些吃驚。

  “按理說他該不會這麼容易被金錢所誘惑才對啊。”

  “整整兩千兩黃金呢!我們當時裝在酒罈里挑過去的,壓得肩膀生疼,他看了怎麼不心動啊。”唐秀笑道。

  余偉光還是不太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也無處反駁,因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回去告訴娘娘,讓她小心提防此人,不可太過信任他。”

  唐秀覺得他太過濾了,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余偉光,說道:“這是娘娘寫給張教頭的書信,還請余將軍代為捎寄。娘娘還請將軍勿要把這邊的情況透露給張教頭,以免他著急。”

  余偉光接過信收好,道:“我理會得。”

  又說了幾句閒話,唐秀和李飛便告辭出來,興高采烈的往頤苑趕去。他們穿過小樹林,來到門前,正要進門,豈知守門的護衛突然發難,將他兩個綁了,用爛布塞了嘴,押送到了武揚的房裡。

  唐秀驚疑不定的望著站在窗前,一臉冷厲神色的武揚,想起余偉光的警告,暗叫不妙。他想要質問武揚,可嘴被塞住,無法說出清晰的語句。

  “給我仔細搜一搜他們的身。”武揚吩咐道。

  唐秀和李飛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心裡的疑惑和恐懼。可任他們掙扎,也沒有保住那一封信。

  武揚從護衛手裡接過信,當即拆開看了一遍,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給他們解綁。”

  第202章 絕境求生

  唐秀揉著被繩子勒得有些疼的手腕,雙目噴火的盯著武揚,只覺一股怒氣直衝腦門,沒有一丁點害怕了。

  “你這是幹什麼?!”

  武揚慢慢的將手裡的信折好,塞進的右腳的靴子裡。對唐秀和李飛說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這便請回吧。”

  守在門口的兩位禁軍同時向左右側開,讓出了路。

  唐秀雖沒看過信上的內容,也知這封信絕不容有失。

  “把信還給我!”唐秀說著竟不管不顧的撲上前去,要搶回那封信。

  武揚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站身起來,輕舒猿臂,揪住了唐秀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

  “放開我!快把信還給我!”唐秀拼命掙扎著,手腳亂揮,模樣有些滑稽,惹得兩個看門的禁軍“哈哈哈”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武揚靜靜的看著唐秀說道:“好了,別再鬧了。都給我回去吧。”手臂一運勁,將唐秀扔出了門外。他用的是巧勁,唐秀落地後打了幾個滾,卻並沒有摔傷,他哭著又要往門裡沖,卻被李飛攔腰抱住了。

  “秀哥,我們是搶不過他的,還是趕緊回去稟報娘娘,看怎麼處理,以免誤事。”

  李飛急切的話語讓唐秀稍稍冷靜了下來,他抹了把眼淚,狠狠朝著站在門口的武揚吐了一口唾沫,拉了李飛的手飛快跑了開去。

  周敏聽了這個噩耗之後,心裡一陣陣的發涼,癱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語。

  她中計了!

  這個念頭橫亘在她腦海里,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她甚至感覺不到痛苦,惱怒,傷心和無奈。

  低估太后的後果很嚴重,那一封信將成為她和張澤濟通情的罪證。更為致命的是,太后可從信上得知張澤濟的落腳點,從容布置,一舉撲殺。

  唐秀淌著淚,一個勁的道歉,責備自己辦事不力。黃桃一張小臉煞白,雙手止不住顫抖著,她不知是氣憤、悲傷,抑或是滿心荒涼。

  大殿上唯一保持著鎮定的只有白梨,她慌忙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周敏手裡,安慰道:“小姐,這個時候你得振作起來!”

  茶的溫度稍稍溫暖了周敏冰涼的雙手,那一絲暖意喚回了她飛往天外的魂魄。

  “對,我不能慌,要趕緊想辦法通知張澤濟,讓他儘快搬離住所!”周敏自言自語道。她此刻完全沒想過,她自己在這個風波中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

  “可是要如何把這個信息傳遞出去呢?”周敏抱著腦袋痛苦不已。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太后布下這個局,本就是要從周敏身上套出張澤濟的信息,如今事已成了,武揚勢必會加強頤苑的防範,全面封鎖消息,以防張澤濟聞風而逃。

  難道說她只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太后去殺死張澤濟嗎?周敏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心就揪痛得難以呼吸,她死不足惜,可她不能害死張澤濟!

  “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周敏滿臉淚痕,無助的說道。

  白梨也沒有辦法,只能說道:“小姐,你別急,我們慢慢想法子,天無絕人之路,你不是常說方法總比困難多嗎?”

  “可這一回,我們已經山窮水盡,跌入了絕境了啊!”周敏哽咽著,痛恨自己的無能。

  那一夜,從北方壓來的寒流挾裹著冰冷的風從夜裡呼呼刮到了天明,周敏睜著眼躺在床上苦思了一宿,仍無計可施。

  次日,冷香雪穿上了冬衣,早早的來了,見到躺在床上一臉蒼白,雙目紅腫,憔悴不堪的周敏時,大吃了一驚,忙問緣故。在得知她們被太后狠狠擺了一道的事實後,冷香雪也呆住了。

  “是我們疏忽大意了!”冷香雪亦忍不住一陣心驚,“刻下悔之已晚,為今之計,還是要儘快通知張教頭,換地避禍!”

  “我知道,可我想了一夜,實在想不出辦法來!頤苑被武揚那賊子守得鐵通一般,飛鳥也難度。”周敏茫然的望向冷香雪。

  冷香雪凝神想了半日,才道:“不如反過來想想,我們要出去基本沒有可能了,但若有人從外面進來呢?”

  周敏悽然搖頭道:“進來?太后設下的屏障,除了皇帝和太后她自己,誰進得來?”

  冷香雪亦嘆息了一聲。

  接下來的幾天,對周敏而言,漫長如同幾個世紀。

  她看著窗紙被天光一點點染白,又慢慢暗淡下去,直至一片漆黑。沒有任何人出現,造訪頤苑的只有隨寒流而來的冰冷北風。庭院台階上的花草在清晨披上了一層白霜,周敏就如被倏然而至的寒風摧殘的花朵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枯萎了下去。

  這兩日無論白梨和黃桃怎樣勸,她也無法順利咽食,到了夜裡更是難以入眠。只要一閉眼睛,她的眼前就會浮現出張澤濟身首異處的血淋淋的畫面。她的心頭像是壓著整座泰山,就連呼吸都費力。

  不知為何,周敏有時會想起曾經養的那隻名叫橘子,活潑可愛的小貓。它陪她度過了許多艱難的時光,帶來了諸多歡樂,可橘子最後還是死了,被人用棍子活生生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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