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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嘛……」莎夏沉吟。「那就……」

  兩人不斷的提出各種想法,然後一一討論,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直至天微明,就著前夜剩下的香陽麵包和咖啡,兩人吃了一頓簡陋的早餐,然後一起離開山洞。

  「……或者可以……」

  「……不,那是不可能的事……」

  沿路上,兩人依然不斷地提議、分析、討論,一回到美茵堡,正如他們所預料的,校長焦急的在主堡前踏正步。

  「天哪,你們終於回來了!」

  待他們回房洗澡換過衣服,想再到樓下喝點熱湯甚麼的,校長居然還在。

  「我叫人幫你們煮了一些熱湯和牛肉,要不要吃一點?」

  當然要!

  兩個人立刻坐下來據案大嚼,這期間,校長還是坐在一旁耐心的喝咖啡等待,直到他們吃飽喝足之後,他才說到正事,不是又有任務,而是——

  「丹奧,能告訴我你在煩惱甚麼嗎?」

  不簡單,校長居然能察覺得到這種事,可見他有多麼重視丹奧。

  莎夏與丹奧相對一眼。「也沒甚麼啦!他不希望我再繼續SA的工作,而我不想退出SA,就這樣。」

  「因為危險?」

  「廢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真的?」莎夏兩眼一亮。「說說看!」

  「未來需要丹奧出門的次數必然會增加,如此一來,他最好有特定的SA護衛他到各地去工作,」望著他們兩人,校長說。「也就是說,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想讓莎夏和尼基專門負責丹奧的安全,你們認為如何?」

  「這倒好,讓別人去保護他,我也不放心。」莎夏喃喃自語罷,馬上舉手投出同意票。「我OK!」然後和校長同時望向丹奧。

  從丹奧的表情上,可以猜想得到他所想的必然和莎夏類似,因為他也立刻投出同意票。

  「可以。」

  一件令他們兩人煩惱多時的問題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不過這樣也頗讓人懊惱。

  明明是他們兩人的問題,為甚麼要靠別人解決呢? 莎夏依然在努力做健身,丹奧不明白她到底有何目的,也沒有理由阻止她,直到三月底的某一天——

  「丹奧!」

  莎夏一路吼進主堡里,再闖進丹奧的辦公室……不在,回頭,恰好瞧見丹奧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壺咖啡。

  「莎夏,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還說呢!」莎夏懊惱地咕噥。「我的經期一向很準,上個月已經超過十天還沒來,所以我就驗了一下,哈,真的懷孕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都有戴套子嗎?」

  「呃……是……是啊!」丹奧心虛地別開眼。套子是戴了,可是那種多了許多小洞洞的套子誰戴都不保險。

  「現在我得去向護理室要張證明,再拿證明向教官請假去拿掉了!」真麻煩!

  「我陪你去。」

  狐疑的眼掃過去,「你不反對?」莎夏問。

  丹奧聳聳肩。「這是你們的規定不是嗎?」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莎夏仍未子以深思,規定就是規定,丹奧也早就清楚這條規矩了。

  不過在護理室里,情況開始定調了。

  「懷孕了嗎?」護理教官看看莎夏,再瞄向丹奧。「嗯!你稍微等一下,這件事我最好通知校長一聲。」

  校長?

  她懷孕關校長甚麼事?

  莎夏朝丹奧看去,卻發現丹奧似乎毫不意外,一派安然悠閒,仿佛他早已預見這種狀……

  預見?!

  他早就知道了?

  心中起疑,她立刻走向丹奧,打算問個明白,沒想到才不過幾分鐘而已,校長大人已火燒屁股似的出現在護理室。

  他是用飛的嗎?

  「莎夏,你懷孕了?」

  莎夏停步。「是。」

  「丹奧的孩子?」

  這是甚麼意思?不是丹奧的,難道還會是阿貓阿狗的?

  「校長,你這樣問我是在侮辱我喔!」

  「丹奧的孩子?」不顧她的抗議,校長固執地又問了一次。

  「是啦,是啦!我現在就是來要證明,好向教官請假去拿掉這孩……」

  「你瘋了!」校長几近咆哮地吼了起來。「你怎麼可以拿掉丹奧的孩子?如果這孩子也是……呃,總之,丹奧的孩子絕不能拿掉!」

  「可是,這是規矩……」

  「我待會兒立刻去加上但書!」

  莎夏呆了呆。「但我們還不能結……」

  「這一切都會加在但書里!」

  莎夏傻傻地看住校長好一會兒,驀地,她轉首朝丹奧看去,果然,丹奧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得意得不得了。

  他果然早就預見這一切了!

  莎夏同意結婚,唯一的條件是要等杏子和恰卡回來,這倒也不是多麻煩的條件,反正準備婚禮也需要時間,而且再半個月杏子和恰卡也要回來了。

  婚禮是由校長和丹奧的父親一起籌備的,丹奧和莎夏一點也不用操心,不過越近婚期丹奧就越是愁眉苦臉,問他原因,他打死不肯開口,就在莎夏準備嚴刑逼供時,杏子和恰卡卻提前回來了。

  莎夏和杏子兩人一見面就抱在一起,莎夏一個字都沒說,杏子也沒吭聲,但是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感受。

  「你知道了?」

  「嗯!」杏子頷首,神情非常鎮定。「丹奧,我能和你談談嗎?」

  這是頭一回恰卡進丹奧的辦公室里,東張西望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望住丹奧,表情好像在問:你怎會這麼邋遢?

  丹奧尷尬地別開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會這麼邋遢。

  「丹奧。」

  「嗯?啊,甚麼事?」一對上杏子,丹奧就覺得心情很低沉。

  「躲不開嗎?」

  沒頭沒尾的問題,但丹奧一聽就明白。「很抱歉。」

  杏子盯住丹奧片刻,垂眸。「我不想恰卡為我死。」

  「我明白,也的確可以避開那種結果。」丹奧了解地說。「但恰卡仍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而且如果他是為救你而死,他將不會有任何痛苦,一槍斃命,如果你要他避開這種死法,那他就得被人抓去受盡酷刑痛苦而死,你希望他這樣嗎?」

  杏子瞼頰倏起一陣抽搐。「我……」

  「杏子,現在已經不是他為你而死這麼簡單的事了,而是你要替他選擇哪一條路走,快速輕鬆的死,但你會很痛苦?或者受盡折磨而死,但你可以逃脫愧疚的痛苦?換句話說,是你要犧牲自己為他痛苦?還是要犧牲他為你痛苦?或者……」

  丹奧深深凝住杏子。

  「你們誰也不需要痛苦,只要明白這是註定的事,而非任何人的錯?」

  「註定的事……」杏子怔愣地望定丹奧,似乎正在設法了解他所說的話。「而非任何人的錯?」

  「是的,他註定要現在死,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任何人,這是他必須走的路。重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你懂嗎?」

  「不是為了任何人?註定要走的路?」杏子擰層苦思。「我想……或許我是有一點了解了。」

  「那我再換個方式說,」丹奧的臉突然顯得非常僵硬、非常冷漠,冷漠得近乎冷酷。「如果你看見他被倒塌的房子壓碎了半個身子,註定救不活了,但他還沒死,非常非常痛苦,痛苦得只想快點死,你會如何?」

  「我……」杏子握緊拳頭,吸了口氣,表情也突然變得跟丹奧一樣冷漠。「會給他一槍,免除他的痛苦。」即使那會使她非常痛苦,可是她也明白那是不得已,並不是她的錯。

  「你了解了。」

  「是,我……」杏子轉望恰卡。「了解了,如果是為了他好,有些事不能不這麼做。」

  「你了解就好,」丹奧勉強勾起一抹笑,撫慰地拍拍杏子的手,「這件事就是得……咦?」他突然愣住,詫異地眨了眨眼,然後往下瞪住他放在杏子手臂上的手。「恰卡……」

  「嗄?」怎麼突然點他的名?

  「你……是不是有個哥哥或弟弟?」

  「咦?你怎麼知道?」恰卡訝異地問,隨又拍拍自己的額頭。「唉!這還用問嗎?對,我是有個弟弟,不過他已經死了。」

  「不,他沒死……」

  「耶?!」

  「……他被人救了,而且……」說著,丹奧慢慢抬起眼眸,望住杏子。「杏子,恰卡的弟弟就是你未來的丈夫。」

  呆了呆,「-?騙人!」杏子與恰卡和莎夏異口同聲驚呼。

  丹奧綻出真正的笑容。「他就跟恰卡一樣,是個活蹦亂跳的樂天派,他將會很愛你,而且很能夠諒解恰卡為救你而死這件事,你們會幸福的。」

  三人張口結舌半晌,驀地,恰卡很高興的把手重重地放在杏子肩上。

  「杏子,除了你之外,恰比是我唯一的親人,現在,我把他交給你,請你讓他幸福!」

  杏子與恰卡相對片刻,驀而漾出笑容。

  「我發誓我會讓他幸福,如果他真的跟你很像的話。」

  「那沒問題,」一旁,丹奧又插撥進來。「因為他跟恰卡是雙胞胎兄弟,不但個性相似,而且長得一模一樣,對吧,恰卡?」

  「-?!!!」

  「下對,他在額頭上多了一顆痣。」

  「紅痣?」

  「黑痣。」

  「那就沒差,反正都黑漆巴拉的看不見。」

  「去!」

  一陣笑聲,大家開始熱烈討論起恰卡的弟弟恰比,一個多鐘頭後,杏子和恰卡才告辭離去,莎夏單獨送他們到主堡大門口,又聊了一會兒後才分開,一回到辦公室,發現剛剛還跟大家一起有說有笑的丹奧抱著自己的腦袋飲泣不已。

  默默將他的腦袋攬入自己懷裡,莎夏暗暗嘆息。

  那樣令人羨慕嫉妒的天賦,對丹奧而言卻是一種惡毒的詛咒,沉重的負擔,因為他太多愁善感,纖細的感情禁不起如此殘酷的試煉,脆弱的神經受不了這般無情的打擊,莫怪他會殘害自己,無關秋瑟,只是太痛苦。

  「丹奧,我的神經粗得很,不似你這般脆弱,往後,你就把一切交給我來替你承擔吧!」

  「莎……莎夏……」

  唉!真是丟臉,居然越哭越大聲了。

  「好好好,我在這兒,想哭就盡情哭吧!」

  真是,到現在她還是搞不太清楚,為甚麼會愛上這種纖細到不行的男人呢?

  「再幾天就要結婚的人,居然還有閒情逸緻看小說?」

  「少羅唆,到底借不借?」

  「借借借,不過看完後要還我喔!」

  「是是是,一看完馬上就還你,OK?」

  拿著一本愛麗絲-葛蘭特最新出版的小說,莎夏匆匆離開宿舍走向主堡,準備花三個小時K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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