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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扭傷『而已』。」把丹奧放在一處斷牆上,尼基嘲諷地瞟過去一眼。

  「扭傷?」莎夏急切又擔憂地蹲下去察看丹奧的腿,隨即不敢置信地大叫起來。「扭傷?這叫扭傷?」

  「他的腿就是『扭』成這樣被壓在石塊下面『傷』到的。」尼基解釋。

  「這樣根本不能走路啊!」莎夏打量那個腫得起碼有半顆籃球大的腳踝,心疼得不得了。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背他?練體力?」

  莎夏不由得訝異又驚喜地看向尼基,因為他仿佛又回到從前那個開朗活潑的好夥伴,而且他的腳,也好像比過去更靈活、更有彈性了。

  「尼基,你……你的手……腳……」

  尼基傲然舉起右手。「信不信,我一隻手就能抬起那塊壓住他的石塊了!」

  「真的?」莎夏驚呼。「好厲害!」

  「而且……」尼基往下看著自己的腳,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唔……那時候如果兩條腿都斷了就太好了。」

  「-?!」簡直不敢相信!

  尼基與丹奧仿佛有某種別人無法參與的默契似的相對一笑,而後轉開話題。

  「現在,我們要如何回到邊境?」

  「那還用問,」莎夏脫口道。「由我們三個輪流來背他呀!」

  「你?!!!」三聲大叫聽起來好像一聲,整齊劃一,而且同樣大聲得嚇死人,這是三個相互為情敵的男人同一次如此意見一致。

  「幹嘛?」莎夏不慡地來回看那三個男人。「以為我背不動他?」

  「當然背不動!」另一個不約而同,真有默契。

  「他是我的男人,我當然背得動!」莎夏挺高了胸脯,非常有自信。

  三個男人互覷一眼,隨即別開頭逕自討論「他們的」問題。

  「-?敢瞧不起我?好,我就背給你們看!」

  「……」

  「我背……唔……嗯……嗯嗯嗯……啊~~」

  「你打算這樣一路爬回邊境去嗎?」

  雙臂環胸,尼基居高臨下地俯視四腳爬在地上的莎夏,丹奧則若有所思地趴在她背上,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嗯,這個姿勢不錯,下次來試試看!」 因為怠忽職責,傑森被降兩級又調回原來的學校,他的願望落空了;而尼基則因為表現適任,得到再度回任莎夏搭檔的機會;至於丹奧那「不算受傷」的扭傷,讓他整整撐了一個月的拐杖。

  然後,又到了每年交換學生的時候——

  「你們要抽籤了嗎?」

  「對,下星期。」兩臂圈在丹奧頸上,莎夏愛嬌地瞅住他。「我到哪裡你就跟我到哪裡,對嗎?」

  「當然。」丹奧雙手撫在她背上,徐徐摩挲下去……「莎夏,你……呃,你的肌肉好像更……呃……更……」說著,雙眉不自覺地微蹙。

  「結實?」

  「呃……是。」不,正確說法應該是她的「肌肉瘤」更豐富了,有點類似健美小姐那種身上掛著一團團石頭的感覺,不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當然不敢隨便講出來。

  「那當然,我特別練的嘛!」為了雪恥。

  「……哦!」丹奧想苦笑,但不敢。

  「你不喜歡?」端詳他的表情,她猜測。

  「也……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只是……」

  「摸起來缺乏彈性?」再猜測。

  「呃……呃……這個……」丹奧臉色尷尬,不敢看她。

  「這樣啊……」莎夏略一思索。「這樣好不好?等我達到目標之後,我就停止不再練身了,OK?」

  「目標?」

  雙眼神秘地眯了一下,「別問,以後你就知道了。」莎夏笑吟吟地說。「啊!快八點了,我要上課去了,記住,要出門先穿大衣和戴手套喔!」

  一個鐘頭後,丹奧茫然地站在自己的辦公室中間轉了一圈,有點不知所措。

  自他來到符茲堡大學工作後都沒幹甚么正事,正因為如此,這個辦公室里全塞滿了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東西——跟工作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整櫃的書本,半包吃剩的餅乾——可能是半年前的,一隻破襪子——天知道是甚麼時候扔在那兒的,甚至還有幾片口香糖——雖然他從不吃口香糖,還有各種雜七雜八連他自己也不曉得是甚麼的雜物,如果要「搬家」……

  怎麼搬?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個多麼邋遢的人,跟父親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其實像家務這種事他也不是不做,只是有需要才做,平常又因為他近視太嚴重,幾乎甚麼都「看不見」,也就沒想到要整理,有空看見一下才去稍微整理整理,不過那也是為了要挪出一塊他能活動的空間而已。

  現在想想,之前是校工固定每三天替他整理一回房間,史提夫負責催他用餐,之後這些工作又自動全部移交給莎夏去負責,若非如此,恐怕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不過這個辦公室就……

  好吧!他自己的私人天地就該由他自己負責,對,就從現在開始,最多兩天,他一定可以把這裡整理得前所未有的乾淨!

  可是,當史提夫進來時,看見的卻是丹奧悠然倚在窗邊抽菸看飄雪,早就忘了十五分鐘前他所下定的決心了。

  「丹奧。」

  「嗯?」驀然回首。「啊!史提夫,甚麼事?」

  「我是來通知你一下,下午C級班要來上課。」

  「哦!好,我知道了。」

  環視周遭一圈,史提夫不覺皺眉。「你在幹甚麼?」這裡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像垃圾堆了,真奇怪,像丹奧這般清靈斯文的人,怎麼受得了待在這種環境中工作,而且還是一整天?

  「呃?」丹奧愣了愣,旋即露出尷尬的笑。「啊!我想整理一下。」如果不是史提夫提起,他早就忘了他在幹嘛了。

  「整理?」就他來看,不整理還好一點。「為甚麼突然想到要整理?」

  「哦,我是想說,莎夏如果抽籤抽中要交換到別的學校去,那時候再開始整理可能會很趕,所以……」

  「你要跟她一起去?」

  「當然,」隨手拿起一片光碟,丹奧漫不經心地回答,一心在「看」這片沒有註明內容的光碟里到底有甚麼東西?「她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這回答並不奇怪,不過……

  為甚麼他會覺得有哪邊不對呢?「那你整理你的吧!我出去做準備工作了。」一出去,史提夫即刻掏出手機,準備通知校長一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要這麼做,只是下意識覺得這件事最好讓校長知道一下比較好。

  片刻後,他收起手機,若有所思。

  從校長的語氣里,他可以百分之兩百確定,如果莎夏期待能夠到別的學校去看看的話,恐怕她是一點希望也沒有,因為校長並不打算放丹奧離開。可是……

  為甚麼呢?

  三年多來,這個疑問始終存在他心頭,似丹奧那種整天作夢度日的男人究竟有甚麼用處?最奇怪的是,丹奧竟然也能出任務,而且任務完成回來之後,那些與他同行的SA在態度上也必然會有非常巨大的轉變。

  究竟是有甚麼特別緣由呢?

  文武全才是SA最基本的要求,這並不單指戰術與知識,槍術搏擊和各種技藝,還要會烹調fèng紉,會音樂美術,甚至會玩會瘋,會調情會誘惑人,只要是人類會做的事他們都得學習,而且要很行、很高竿。

  前者,學校日日教授天天測驗,至於後者,學校只傳授不考試,但一年有四次機會,SA們可以實地測試自己在這方面的學習成果。

  第一次是在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這一天學校會舉行一個盛大的派對舞會,邀請另一所SA大學的學生們前來,由午餐後至晚餐前,除了初級SA,雙方的SA們都必須盡其所能地施展自己的蠱惑魅力、調情手腕,趁對方被挑逗得不知東南西北,渾然不覺的情況下摘下對方的手鍊,最後視哪一方得到的手鍊最多為勝利者,將可獲得下一場舞會主辦的機會,而輸方得負責所有的費用。

  換言之,這是一場意志力比賽。

  丹奧唇上掛著溫和的笑,但是他在抽菸,在熱情活躍的樂聲中,每當莎夏又一次媚眼如絲地貼在對方身上,又撫又揉地施展渾身解數使對方眼裡冒出火花來時,他也抽得越來越凶,雖然臉上的微笑不變。

  這一場舞會沒有酒。

  但是每一個人都醉了,被摸走手鍊的人醉了,圍在四周觀看的雙方老師教官們也醉了。

  「看來這場比賽最後又是莎夏、羅絲麗、烏娜、賓格和秀樹爭奪國王皇后的寶座。」國王與皇后並不是得到手鍊最多的人,而是能夠堅持到最後依然保有自己的手鍊的男女SA,獎品是一周假期。

  「我說皇后一定是莎夏,她從未失去過她的手鍊。」

  「沒錯,她雖然不是最漂亮的,但她的調情手腕最厲害,誘惑功力最高明。」

  「若是讓國王和皇后也來比一下,不知結果會如何?」

  「一定很精采,要試試看嗎?」

  「說不定會比到床上去。」

  「那就有趣了!」

  聽到這裡,丹奧突然覺得很想喝一杯,可是又不能破壞規矩,只好抽菸抽得更猛,然後,他又聽到另一邊被淘汰出局的SA們的討論。

  「真受不了,她一貼到我身上扭幾下,我就硬了!」

  「誰?烏娜?」

  「莎夏。」

  「是啊!她真來勁,真想試試她的床上功夫。」

  丹奧不禁咬緊了牙根,這種時候,真希望舞會沒有規定大家都必須說英文,他也就不用聽到這些話了。

  「上回舞會結束後,你不是去找過她嗎?」

  「是啊!可是她說想和她上床的人,先拿到她的手鍊再說。」

  「嘖,不曉得誰能拿到她的手鍊?」

  「賓格應該可以,我們去建議讓國王和皇后也比一場如何?」

  「喂喂!你們看,又剩下他們五個了。」

  「啊!有沒有誰能去叫賓格先去拿下莎夏的手鍊?」

  「不用,賓格走向莎夏了。」

  「哦,對,我差點忘了,賓格也說過他很想和莎夏上床試試看喔!」

  「哈,這下子有希望了,就算我們品嘗不到,讓賓格來告訴我們莎夏的床上功夫如何也是聊勝於無啦!」

  「咦?你們看,她……她想幹嘛?」

  在難得一首柔和得幾乎滴得出水來的抒情音樂里——這表示「決戰」開始了,無視賓格愀然色變的難堪表情,莎夏逕自背轉身離開舞場。

  「耶耶耶,她……她朝我們走過來了耶!」

  「不會是想和我上床吧?」

  「你在作夢!」

  「不然她想幹嘛?」

  「上帝,你們看,看她的眼神,從沒見過她如此狂野熱情的表情,真該死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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